他确实埋怨过师兄,害得他孤身一人,孤苦无援。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之下遇到了美美和壮壮,他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要等多长时间才能平平安安地与秦追游相聚。
不过埋怨归埋怨,到底是自己的亲师兄,曾经朝夕相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纵使有再多的不满,到见面的那一刻,也都烟消云散了。
“平平,你长大了。”秦追游看着眼前这个变化颇大的师弟,欣慰地说道。虽然秦平此时皱着脸,在将哭未哭的边缘。
“抱歉,是我的不是,让你受累了。”秦追游道歉道。
“哼!你知道就好。”秦平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也因为秦追游的夸赞而暗暗骄傲。
“平平学识渊博,为人谦和,在太清门很受欢迎,我有一个学医的师妹,听她说,多亏了平平为她指点功课呢。”程澄笑着说道。
秦平听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程师姐过誉了,也也没有那么好啦”说着,他的脸上悄然泛起红晕。
“说起来,我还没有正式谢过许掌门,照顾了秦平这么长时间。”秦追游说道。
他面对许怀瑾和白竹的时候,总有些莫名的心虚感,也不知二位长辈对他印象如何,又对他和程澄的关系有何态度。
从前,他很少考虑这个问题,但自从昨晚之后,它就像个皮影戏一般频繁在脑海中闪现。
“听着前院这样热闹,定是秦小友到了。”许怀瑾说道,笑着同白竹走出。
“见过许掌门,白仙君。”秦追游行礼,又道,“这段时间多谢掌门与仙君对师弟秦平的照顾。”
秦平见状,也连忙站在秦追游身侧一齐行礼,“多谢掌门和仙君照顾。”
“不必多礼。”许怀瑾一拂袖,秦平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轻轻托起。
许怀瑾笑吟吟地说道,“平平这孩子聪明好学,待人谦和有礼,实在是要好好夸一夸的。”
秦平更加不好意思,羞得只连声称“过奖”,退到秦追游身后,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话题从他身上转移开来。
“劳你赶路辛苦了。”沈昭拍拍秦追游的肩膀说道。
这突飞猛进的关系进展令秦追游有一瞬间不适应,他甚至怀疑沈昭是否知到了什么,但看他高兴的神色不似作假,秦追游也只当自己多心了。
“时辰差不多,该出发了。”许怀瑾说道。
今日是比赛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抽签分组。
所有参赛选手按十天干分为十组,分好组后又在比赛当日进行组内抽签,抽到相同数字的即为对手。
这一轮比赛即为一个赛程,待第一赛程结束后,不改变分组,重复抽签过程,以此类推。
胜一场积三分,负一场不积分,战成平手积一分。最终积分排名最高的十名,即为本次风云会风云榜上有名者。但积分排名前三十的,都有代表北洲参加天下风云会的资格。
是以这第一次的分组抽签,其特殊性便显而易见了。
若想冲击风云榜,几乎意味着要打败同组所有遇到的对手,若想冲击天下风云会的资格,也免不了要计算一番,哪场要全力以赴,哪场要保留实力。
而且抽签仪式亦等同于开赛大典,凡有弟子参赛的宗门,门内都会派长老,或是宗主掌门亲自出席。像太清门这般算上参赛弟子只有六个人的,倒是少数。
“今日人多,我不方便现身,或许要等过几日我再前去了。”白竹说道。
无他,名义上不得随意离开阆苑山的白竹仙君自然不能出现在会场,况且各门各派的掌门,宗主,其中不乏知情人。他一现身,必会引人浮想联翩。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秦追游不知其中缘由,只想着白竹仙君名声在外,贸然现身怕惹人注目,故而有所顾虑。
“哦?秦小友有什么办法?”
看白竹并无被冒犯之意,反倒颇感好奇,秦追游这才放心大胆地说道,“秦某不才,于易容一道有些研究,只是恐冒犯仙君,不敢唐突。”
程澄心中一亮,对呀,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秦狐狸还藏着这一手呢!
她又突发奇想,冒出一个念头,“师父,含灵术可不可以伪装一个人的‘灵’?”程澄兴奋地问道。
“这个想法不错。”许怀瑾没有因为程澄试图将含灵术往“歪门邪道”上用而生气,反而很鼓励。
“阿澄既然提出这个想法,何不一试?”白竹含笑看着程澄与秦追游二人,“大可不必顾虑我,我并非阆苑山中需要维持体面的仙君,只不过是个借着徒弟的光的偷闲之人罢了。”
程澄与秦追游对视一眼,看出了彼此的跃跃欲试。众人走到后面的院落中,白竹坐在石椅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秦追游火速回屋,取来一大堆瓶瓶罐罐。
“这是我可以看的吗?”程澄半开玩笑地问道。
秦追游知道程澄指的是此前他易容成赵掌柜的事,这是他理亏,自然要将功补过,顺着她来,“自然可以看,左右以后用不太上,就当个爱好研究研究的。”
不错,小伙子挺上道的嘛!程澄略有些骄傲地想。大方承认错误,积极改正的态度还是值得表扬的。罢了罢了,没必要揪着这件事不放。
秦追游瞧着程澄脸上没有生气的神色,也明白她已经原谅自己大半,只觉得她越发可爱,不故作姿态,有一种率直的真诚。
啾啾跟随着取东西回来的秦追游,与大家见了面,但是因为有许怀瑾和白竹在场的缘故,它不太自在,豆豆眼滴溜溜地转着,安安静静地落在一旁。
在周围人的目光下,秦追游依旧淡定自若,他先是仔细端详一番,略作思考,然后便开始了行动。
与此同时,程澄则盘膝而坐,准备试验她之前的设想,“白竹师父,我要开始啦。”
白竹笑着点点头。
程澄屏息凝神,运转起含灵术,她一步步接近白竹的“灵”,只觉得如置身于阆苑山一般,幽静,平和,深邃。
这次的目的很简单,只有一个:隐藏白竹的身份。如果说秦追游的易容是让人的外表发生变化的话,那程澄想要尝试的,则是能否从本质上的“灵”入手,让一个人在别人眼中彻底改变。
众所周知,当一个人的修为越强,他就会更易于感知天地,也会更容易识破比他修为低的修士的招式把戏。
要从理论上追根溯源的话,即是随着修为精进,感“灵”的能力增强。具体细节,暂且不论,且回归程澄今日想要解决的问题本身。
要想让旁人认不出白竹的身份,其“灵”必然要有所变化。难道她要直接作用于白竹师父的“灵”吗?
程澄即刻否定了这个方法。白竹师父的修为不知比她高出多少,想要改变他的“灵”,难于登天,这太不切实际,太不自量力了。
既然此法行不通,又该如何呢?程澄脑中突然冒出了她小时候常吃的夹心巧克力。
没有必要强行求“变”,只需要附上一层“外壳”,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程澄被自己的脑洞吓了一跳,“灵”真的可以附加在另一个人的“灵”之上,形成“外壳”吗?它真的会有“隔绝”的效果吗?这一切的问题,都只有实践才能给出最终的答案。
这边的秦追游仿佛进入自己的领域,专注,认真,又带些掌控全局的云淡风轻。
沈昭在一旁悄悄问秦平,“你们清溪谷不是炼药宗门吗?还教这个?”
“啊?”秦平一愣,“我们是炼药宗门没错,师兄善毒,我学的是医道,至于这易容”
看着秦平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沈昭还有什么不明白,感情秦追游连自己的亲师弟都瞒着。
然而转念一想,沈昭发现了一个众人忽视的细节,刚刚秦追游提出易容之法时,阿澄并没有十分惊讶,反倒子像是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连秦平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阿澄会了解的如此清楚?沈昭看着一个在摆弄瓶瓶罐罐的秦追游,一个在闭目静思的程澄,总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秘密的小尾巴。
算了算了,反正秦追游现在也算是正在考核中,沈昭盯着他忙碌的身影想道。师父怕是看得更清楚,但并没有阻止师妹与他继续交往,也是一种无形的态度表明。
至于他自己嘛,沈昭很认真地想过,师妹喜欢就好。不过他会盯着秦追游,要是让阿澄生气伤心,不用师父出手,他第一个饶不了他。
程澄不知道此时沈昭已经脑补出了这么多细节,她屏蔽了外界的纷扰,一门心思对着近前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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