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待着。”
桑国江一脸不赞同,女孩子家家,没必要跟着抛头露面。
他身为一家之主,习惯了说一不二,拒绝了桑秋,就吧唧着旱烟,去屋后了。
“小秋天,你爹会想到办法的,娘也不会同意让你嫁给一个死人。”
“嗯,娘带着妹妹进屋休息吧。我出去洗洗身子。”
桑秋重重点头,却想着明天她一定要去镇上。
不能让爹去借高利贷。
不然他们整个家就都完了。
“那你早点回来。”
许佩珍看了一眼将黑的天色,本不愿意让女儿这时候出门。
但她知道女儿一向爱干净,若不洗洗,怕晚上都睡不好觉。
桑秋刚在地上躺了半天,加上“死里逃生”,一身的黏腻。
和许佩珍道别后,就沿着小道往村东面的河边走。
路上,她一脸心事重重。
等脱了衣裳,刚下河,才觉察出不对劲。
“谁在那儿?出来!”
岸边是一层芦苇荡,随晚风摇曳。
刚才一闪而过,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
她漂亮的眸中写满了警惕。
而就在这时,芦苇荡动,一个人倏地一下,蹿上了岸。
“站住!”
桑秋喊了一声,却不敢去追。
她浑身都湿透了,还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
这副样子让其他人瞧见更说不清楚。
单从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看肯定是个男人。
不会是他吧?
一股厌恶感涌上心头。
桑秋匆匆洗好,赶紧上岸穿好衣物。
刚才真的是他的话……
不管了。
先回家再说,反正他逃跑,就是心虚。
天已经黑了。
桑秋刚走出去没多远,路边定定的站着一道黑影。
“啊,是你。”
她心惊,再仔细看,辨认出那是一个十几岁的瘦弱少女,孙玉溪。
孙家大院就在河对面,孙玉溪的亲娘远嫁,死了后,她爹不要她,就把她硬塞了过来。
从小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不好过,她常常吃不上饭,饿的跟竹竿一样瘦。
不过她却是心善的,以前帮过她。
而且桑秋还记得将来孙玉溪可有出息,可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
“小秋天……”
孙玉溪张了张嘴,很复杂的瞅了她一眼,忽然跑开了。
桑秋一脸疑惑,这是怎么了。
不过她着急回家,就也没多想。
夜色阑珊。
桑秋刚进院子,就看到不远处的树下,有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她立刻放缓脚步,屏住呼吸,躲在墙脚。
桑家两兄弟虽然各自成亲娶妻,但还没分家,他们住在最偏僻的东院,桑老二和妻子何芝,李秀芬住在主屋。
“这回赖三那小子能分你多少钱?”
“最少不得一百块。”
桑秋认出来,这是桑老二和何芝的声音。
“这也太少了,折腾了大半天,都没能把那小贱人卖出去,一百块够我烫几次头?再买两条红裙子,不就没了。”
“你啊,知足吧!老大虽说是个傻子,咱们要多少他保准给多少,但可看不得小贱人出事,你今天没看着他跟咱妈都红眼了?”
何芝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呸,晦气鬼,谁会怕他?”
听到这里,桑秋总算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桑老二联合外人一起算计好的!
她父亲生性憨厚,就被当成了冤大头。
浑身的血液上涌。
她牙关都在打颤,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质问他们。
可就在这时,她发现,何芝手里拿着一个坛子。
桑老二也正在用铁锹,在树下挖坑。
他们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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