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被选为勇士或许就跟恐吓纸条有关,不过在此之前我根本没想过有这么过分,我以为顶多是被毒蛇咬伤,摔断胳膊或者被下个恶咒之类的小事。
布斯巴顿的勇士是芙蓉德拉库尔,她比我在世界杯上见过的那些媚娃还要漂亮,但我觉得她那副张扬的派头有点傻,她把哈利当选这件事当成是他乐意的,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看法。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自然而然的是威克托克鲁姆,尽管大家都认为这是毋庸置疑的,德姆斯特朗的其他竞选者还是很不好受——不包括米卡,他很衷心地向克鲁姆表示祝福,我认为他是装的。
霍格沃茨的勇士有两个,分别是哈利和塞德里克,按理说这不可能,火焰杯没有人类的思维,没办法破坏“一个学校只能有一个勇士”的规则,而其他学校的选拔结果也证明规则没有被破坏。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使火焰杯相信还存在第四所学校,而且里面只有哈利波特一个学生。
“嘿。”
不用看也能知道,西奥多又溜出寝室来公共休息室陪我了。
“嘿。”我回应他。
“怎么不继续排你的线索板了?”
“我在怀疑把哈利的名字投进火焰杯里的人,和给我写恐吓纸条的人是同一个,刚想通那人是怎么让哈利的名字准确无误地从火焰杯里喷出来的。”
“我倒没想到你这么信任那个波特不是自己投的,连韦斯莱都不再搭理他了,”西奥多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我是说小的那个,罗恩。”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扭回了脸:“别看哈利捅了很多篓子,最想本本分分生活在霍格沃茨的就是他了。如果你被收养你的麻瓜虐待,住在阁楼里……霍格沃茨是他的天堂,他不会闲的没事破坏这里的规矩。”
“你好像很感同身受。”
“西奥,”我感觉他似乎在责备我,“要是我之前能想到比去冒险更好的办法,我也不会……”
“我没那意思,”破天荒的,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仰靠着将胳膊搭在沙发背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恐吓纸条的事没有新进展,德姆斯特朗的那个米卡又对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或许我会找机会去古灵阁和麻瓜银行碰碰运气吧,看看我外公留给我的东西能不能帮上忙。”
“别一个人去,那个什么米卡,他可信吗?”
“说实话,我不相信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女孩儿能和谁缔结那种情谊,让他十年之后都忘不了她,把她当作亲密无间的朋友。但是从情感上来说,我希望他说的是真的——我会再去试探看看的。”
“你真的变得很像你外公。”西奥多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这几夜可不是白熬的,”我揶揄道,“之前有瓦尔托和外婆替我挡着,很多东西我看不到。现在没有他们了,我就得不择手段地聪明起来。”
“你还有我。”西奥多仍然保持着那个放松的姿势,侧过脸看我。
“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是在安慰我,他向来说到做到。
很奇怪,黑暗中我依然能看清他的眼睛,还是和小时候玩扮家家时的眼睛一样,不过,最熟悉的事物也会在良久的注视中变得不同。
正当我准备把卢西塔说的话告诉西奥多,一道微弱的光亮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们谁也没注意,就在刚才,某间寝室的门打开了。
“在休息室里约会,还真方便啊,”德拉科的魔杖尖发着冷冷的光,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我就说怎么段里干什么你都无动于衷,原来只是装给我看的。”
“你要是在乎,我做不做伪装都一样。”西奥多重新盯着自己的前方。
“我听说你跟那个乔治韦斯莱撇清关系了?”德拉科不再理会西奥多,转而问起了我。
“不是因为你那些话。”我生硬地回答。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德拉科好笑地站在了我和西奥多面前,“现在你俩统一战线了,好一对闺中密友……”
“你要去找诺特先生告密吗,说他的儿子还和扫把星是朋友?”我反唇相讥。
“有什么必要吗?我以为你甩了那个韦斯莱意味着珍视我们之间的友谊。”德拉科傲气地说。
“我跟乔治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
“乔治,哼,叫得真亲热。是那混蛋甩了你吧,我看他和他兄弟跟麻种玩儿得可开心着呢,尽出洋相。怎么样,他站在你的立场上,为你考虑了没?”德拉科还记得我们上次争吵说的话,“还是你根本没对他抱这种期望?好公平啊,段里。”
“德拉科。”西奥多叫了他一声。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到了寝室里。
(休息室内)
“这么看我干嘛?这主意是你出的,”德拉科迎着西奥多责怪的目光皱起了眉头,“我总得找机会跟她说话吧。”
“是我出的,但我没让你把她弄哭。”西奥多没好气地关上了寝室门。
(隔天礼堂)
每个人都在热烈地讨论三强争霸赛,我单手撑着脸,从指缝间偷看乔治,他和弗雷德似乎已经欣然接受了他们的失败,正欢快地聊着什么别的东西。
一声清脆的盘子接触桌面的声音让我收回了视线。
“早上好,小段。”米卡笑眯眯的脸伸到了我眼前。
“嗨。”我装作对自己盘子里的煎蛋很感兴趣。
“我调查清楚了,”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竖起了耳朵,“我一开始还以为你身边没什么朋友是因为变文静了,后来发现是没人敢来惹你——”
“你没什么别的事可做吗?”我还以为他调查出了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
“嗨,米卡,来不来下巫师棋?”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路过时跟米卡打招呼,这家伙的社交圈拓展得也太快了吧?“呃,卢克伍德要一起来吗?”
合着我还成了这个德姆斯特朗的搭头?
“她不行啦,小时候就下得一手烂棋,你们知道为什么?每次段里一要输,她就这样——”米卡拿了个叉子比比划划,“拿魔杖指着人,倒是没人敢不让她赢,就是棋艺毫无长进。”
那几个霍格沃茨的学生笑了:“好吧,回见,你们俩。”
“有点人味儿了没?”米卡用舌头打了个响,像是在邀功请赏一般。
“我小时候真是那样?”
“骗你干嘛,我被你吓唬得一局都没赢过。”
“我外公给我留了点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确定它在哪,”我把面前的盘子推开了,看着米卡,“我们曾经是很亲密的朋友吗?”
“我只知道,那时候只要是你提出来的事,我就会去做。”
“我一点也不记得你,你就不在乎?”
“我也不知道,”他把目光投出去很远,“总之我在德姆斯特朗这些年没再见过像你一样的人——真没意思。不过,或许是我日积月累地把你幻想得太好了吧。”
“很有可能。”我中肯地说。
“那你呢?”米卡好笑地看着我,“突然冒出来一个毛头小子说是你的朋友,你就不奇怪?”
“我确实没有能推翻你身份的记忆,”我犹豫了一下,“而且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是去找你外公留的那样东西?连在哪都不知道……”他一下一下地往后晃着凳子,我在想怎么接受他的拒绝体面一点,“走呀,去呀,听你的。不过我得问你几个问题,是‘关键提问’——对,你不记得了,就是回答不能撒谎。”
“你说。”
“瓦尔托到底怎么死的?我看了你们这儿的报纸,但是他不可能死于意外。”
“是食死徒。”我不愿意多说。
“前两天卡卡洛夫——我们校长找我打听过你,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从我坐下开始就一直盯着这儿的那个男的,和你什么关系?”
“有仇。”我瞥了卢西塔一眼回答道,“……就这样?这算什么关键问题?”
“反正你也不可能置我于危险不顾,”米卡自信地笑了,我有点心虚,因为我的真实想法恰好相反——就算他有什么危险也没关系,“段里,我问你,如果我和你的钢琴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我不会游泳。而且你都在水里了,不应该帮我把钢琴捞上来吗?”
“……就活该你没朋友。”他小声嘟囔着。
我们初步把溜出霍格沃茨的时间定在了第一个项目开始之后,我得确保三所学校里没有多余的眼睛盯着我们——米卡看起来老大不乐意,他很想看勇士们挑战的项目。
“不会错过太多的,我们先看看他们挑战什么项目,这是唯一的变量,如果那项目会影响到计划,我们就留下来,”我说,“当然了,你随时可以反悔不去,别告密就行。”
“根据童年经验——跟你在一起会比较有意思。”米卡很做作地思考了一会儿,回他们学校停在黑湖上的船里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基本上还是独来独往。除了卢西塔停在我身上的目光越来越肆无忌惮,还有一个人也经常盯得我受不了——哈利。
和前几年一样,他误以为我知道的信息比他更多,他开始在上课的时候来的越来越晚,就为了能找机会坐在我旁边(我现在总是一个人坐),我后悔把恐吓纸条的事告诉他了。
本来拿不存在的信息差骗骗他是很好玩儿的一件事,但是现在的我早没了那份闲心,我甚至害怕他一直这么穷追不舍会倒更大的霉。
“解药!”魔药课上,斯内普一边环视全班同学一边不快地说,“我要求你们仔细地熬,然后,我们就选一个人来试一试……”
刚才还在看我的哈利赶紧低下了头,可斯内普是不会因此放过他的,我打了个哈欠。
“对不起,先生,”教室的门在这时候被敲响了,科林克里维在门口绽开一个笑容,“我要带哈利波特到楼上去。”
“下课再说。”斯内普冷冷地说。
“先生——先生,是巴格曼先生要他去,他们要采访勇士。”科林局促不安地争取道。
采访?刚刚还昏昏欲睡的我瞬间打起了精神——“那个该死的记者来采访勇士们的时候站在我身边,记得了?”
要听卢西塔的话吗?
“波特!把你的东西留在这里,我要你待会儿再回来试验解药!”斯内普厉声说。
“对不起,先生——他必须带着他所有的东西……”科林的声音听着都沙哑了。
“很好!波特,带着你的书包从我眼前消失!”斯内普此言一出,哈利迫不及待地抓起他的书包逃也似的出了教室。
我真的不是害怕卢西塔,真的不是,只是想搞清楚他和恐吓纸条到底有没有关系——我果断把刚刚在坩埚里煮沸备用的水洒在了胳膊上:“糟糕……”
斯内普瞪了我一眼。
“呃,教授,我不小心烫伤手了。”
“去医疗翼,”斯内普指着门口,“下次上课前把这页课本抄五十遍。”
我在心里骂他。
我一直跟踪哈利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把耳朵贴在门上,能听见里面传来巴格曼先生洪亮的声音——在说魔杖检测什么的。
下午的阳光把这条走廊照得金光闪闪,得特别小心才能不让自己的影子映到房间的窗子上去。
“你差点迟到。”卢西塔的影子盖在了我身上,有种莫名的窒息感。
“先是给我写那些无聊的纸条,现在要把我推进门里,诬陷我不怀好意什么的了,哈?”我压低声音,死死盯着他的脸——但那是个完美的表情,依然什么都没表露。
我发誓,无论前面是个什么陷阱,我绝对会把他一起拽进去。
卢西塔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用力攥住了他的衬衣——
他挟着我猛地后退了一步,撞进墙边的阴影里,接着捏起我的脸,朝我的嘴唇咬了下来。
没什么温柔可言,我几乎是被这个人的胳膊牢牢捆在他身上一样,骨头叫起了疼,舌尖儿弥漫起一股血腥气。
一阵噼里啪啦的快门声。
我还搞不清状况,就又被卢西塔放开了。
哈利站在屋子前面,一个头顶怪异波浪卷,身穿洋红色长袍的女巫站在他边上,涂红指甲油的一只手拿着相机,另一只手夸张地捂住自己大张的嘴巴。
“噢,噢噢噢——弗肯纳先生那可怜的遗孤!还有莱斯特兰奇家的儿子——我为你们都写过报道!”
“是啊,莱斯特兰奇堕落的一代——私生子丑闻,写得非常好。”卢西塔皮笑肉不笑地说。
“这真是意外收获,意外收获……”洋红色女巫拿起一支笔念道,“一对身陷绝境的兄妹,向上天哭诉种种磨难,终于发现解救彼此的天使就在身边,他们不计后果,发誓相伴终生……”
“我跟他没那种关系!”我冲那个老妖怪大喊。
“卢克伍德小姐说她感到非常幸运……不好意思,亲爱的,我还得采访我们年龄最小的勇士,不用担心,会给你们留出版面的。”洋红色巫婆冲我笑了笑,以她最快的速度闪进了另一间屋子里。
哈利还是站在那儿,脸色难看地看着我——涂着红指甲油的爪子把他抓进房间去了。
我转向了卢西塔,听见自己的血液冲得耳膜嗡嗡作响,他还是那么笑着,捋了捋我的头发:“谢谢你,一直以来这么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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