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两人第一次见面，说了好一会儿话，杜攸之把目光放在刀客身上，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若有所思。
许齐然没发现他的异样，满心都在想着要告诉姜老这个好消息。怕杜攸之的事不让说出去，他还特意问了一下。
“师兄，你的事我能告诉师父吗？”
杜攸之也不确定，从系统里联系研究院的人，得到反馈后关掉联络系统。
“可以说，现在研究已经不是保密阶段了。”
许齐然迫不及待的给姜老发消息，可能是姜老没看到光屏，迟迟等不到回复，许齐然干脆用视频电话打过去。
姜老正在和老朋友喝茶下棋：“喂，然然？”
“老师！大师兄！杜师兄的意识还在！”
许齐然在视频里说了什么后把镜头转向旁边的杜攸之，姜老颇为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攸之！？”
……
许齐然把大概的情况告诉姜老，杜攸之在旁补充。电话一挂，姜老棋也不下了，茶也不喝了，放下光屏就往储物间里跑。
“老头子，你找什么呢？”
“咱们家的游戏头盔呢？我记得老二去年送过来一个，你放哪了？”
姜老在自家老婆一脸你疯了吧的眼神里找出来因为没人用扔在角落里的游戏头盔。
他吹了吹上面的灰，联网充电，还像年轻人一样登陆游戏官网，下载起神使游戏。
姜夫人摇摇头，这老头子，又发什么神经。
神使里，隐者的新手村突然出现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小的玩家，路过的年轻人们纷纷侧目看他。
“这游戏这么火？老年人都爱玩？”
“好家伙，这老头挺潮啊。”
“可能是自己改的面部数据？没准是个年轻人呢？”
“你看他长的好像一个人……像那个教科书上的画家！”
“然也的师父，你说的姜老对不对！果然好像！”
当天，神使的新闻就蹭上了社会话题。
\"六十岁老人竟然也爱玩！\"
\"全年龄段游戏！\"
\"国手姜老也爱玩的游戏！\"
这些话题引来无数吃瓜的网友们，有人感叹游戏精良吸引人，有人感叹姜老老当益壮思想前卫。
如果姜老看到这些话，肯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那些说他老的人。
他才六十，老什么老！
但姜老没有时间看这些事情，他着急做完新手任务走出新手村。
虽然着急去看杜攸之，但姜老只有十级，别说走到高级试炼场的云梦泽，低级试炼场的变异兔子，甚至塞尼亚城安全区外，时不时出现的随机小怪都能让他血条清空原地回城。
许齐然又是个加血的祭司，一路去云梦泽还需要人护送，只能把想要避嫌的顾乘风叫过来。
等刀客的时间，许齐然把坐骑召唤出来。
七十级前坐骑打折销售，他趁机用卖装备和道具的钱给自己和刀客分别买了一只迅鸟，他的是蓝色，刀客那只是红色。
至于为什么是他给刀客，而不是刀客给他？
刀客手里哪有钱，钱都在祭司这里啊。
到试炼场有不短的一段路，许齐然把姜老拉上坐骑，姜老摸摸海蓝色的大鸟，迅鸟很有灵性的歪头叫了一声。
天上时不时有各种坐骑飞宠飞过，地上穿行着身着法袍或是铠甲，武器冒着光的玩家亦或是大体型的生物精灵，姜老看看这边，又看看哪个。
“嚯，这就是游戏吗？这个世界真神奇！”
刀客在驻地，很快就传送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城门外的两人一鸟。他把自己的迅鸟也召唤出来。
一直都是和祭司做一只上，这次他单独坐在红色鸟背上的刀客有些不适应。
三人飞到试炼场，保证三次后果自负后守门npc把他们放了进去。
刀客在前面引怪，手里大刀清出一条安全的路，姜老在两人保护下来到和杜攸之空间交叠的云梦泽。
他当然不用像许齐然两人一样掉一下水潭，杜攸之亲自打开空间，把三人迎了进去，他的目光在顾乘风身上停顿了一下，正要拦他，许齐然已经自然的把刀客拉了进来。
杜攸之也只能当作无事一样把人让到空间中，关闭入口。
看到二十年没见的大徒弟，姜老眼里热泪盈眶。杜攸之特意把小屋里收拾干净，摆上三张舒服的大沙发，三人一人做一张。
顾乘风左右看看没有自己的位置。
“乘风，这里。”
刀客刚要转身走到屋外，祭司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招呼他。沙发很大，坐两人不会挤，顾乘风眼里犹豫一下，还是摇摇头。
师徒三人叙旧，他总归是个外人。
“你们聊，我有些事情，去外面处理一下。”
“啊，好——”
房间里面多是杜攸之和姜老在说话，偶尔叫到许齐然他才应一下，不光是谈话内容他接不上，心思更是已经飞到等在外面的刀客身上了。
两人谈完其他，话题落到许齐然身上。
“你这个小师弟啊，有天赋，就是有时候爱钻牛角尖！”
杜攸之转看祭司，许齐然不知道想什么呢，还在出神。
“师弟游戏玩的很好啊。”
“哪啊，你都不知道，他和你一样，从小除了画画，别的什么都不感兴趣，也不知道怎么的，高考后就陷进这个什么神的游戏里了。”
“师父，师兄，你们先聊，我去外面陪我朋友。”
许齐然这时候回神，正听到两个人在讨论自己，脸上有些窘迫，连忙起身。
他出了房间还不忘随手关门，等他出去，杜攸之意有所指的问：“师弟谈恋爱了吗？”
姜老不明白他怎么有这一问，还是想了想回答：“没有啊，没听说他交女朋友。”
“男朋友呢？”
“你是说？”
姜老顺着他的目光从窗口看向外面并排坐在石阶上的两人，祭司和刀客明明没有多余的的动作，但偶尔说话，对视的神情柔和的像是割裂了空间，自成了一个氛围结界。
……
姜老出门的时候在刀客身上多看了好几眼，才转头和许齐然交待。
“你师兄没办法出游戏，正好你经常在游戏里，和他讲讲现在的情况，也让他教教你画人物，一幅画的灵气虽然可遇不可求的，但有时候也有一些小窍门。”
许齐然点头。
姜老又瞟了一眼刀客，想问但没说什么，原地下线了。
杜攸之给许齐然拿了一副画板和颜料。
“我一直用不惯那些数据系统什么的，这些都是模拟着现实做出来的东西，本质上也是数据，可以放在背包里。你拿着，在游戏里可以用它们画画。”
许齐然眼睛亮了一分，他正想要这些东西，接过来道谢，放进游戏背包里。
“先别急着高兴，给你是有任务的。”
“达哥说给你留了作业？你先画幅风景画出来，拿你最好的水平让我看看，时间就现实里的两天吧，后天晚上拿给我看。”
杜攸之不能使用玩家间的聊天频道，但可以作为游戏npc刷好感。他直接操纵后台权限，把和祭司的好感升到最高，于是祭司的面板上有了和他联络的选项。
姜老把带徒弟的任务甩给了杜攸之，许齐然带着画板和新接到的画画任务回到游戏里的云梦泽，去和身边的刀客寻安慰。
大概是因为两个人相处时间长了，许齐然对他的态度越来越自然，最近开始显露出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刀客很受用这种感觉，抱住他，任由他拉回折腾，轻声细语安抚。
“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或者先下线吃饭？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还是去外面吃？”
“别做了，累。咱们出去吃。”
许齐然很擅长画风景，这次赶杜攸之给他的进度，连画了两张，都扔进了垃圾箱。
“不满意？”
顾乘风处理完自己的事情过来，正看到他把打印出来的画纸团起来扔到一边，他捡起来打开，觉得画的都很好。
“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但差了什么他又说不好，硬着头皮想不出来，只能先关掉画幕换换脑子。
专业上的问题顾乘风没办法替他出主意，向外看天气不错，他提议出门走一走。
毕竟顾乘风过来后，许齐然一直没出过家门。
光在家里对着墙壁，就算这面墙可以做出全景效果，伪装成各式各样的景色，但终归还是虚拟出来的。
许齐然扒着门不想出去。
“在家里就够了，这个画幕有很多功能，房间也能投成全景。”
他在控制面板上选择好数据，房间一键换装，瞬间就来到了山顶，脚下云雾缭绕。
“出去也不错，在外面会有更新奇的体验，你能感受到风吹过皮肤，还能闻到气味。我们出去看风景换换心情。”
被他说动，许齐然扒着门框的手渐渐松开，换衣服打包画板。
“走走走，快走，趁我没改变主意。”
带上画板以备万一，如果刚好来了灵感，他也能随时抓住画下来。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偷偷报的补习班，语文这么好。”
顾乘风失笑，接过打包好的东西，还提上了装着食物的筐。
“没报补习班，都是有感而发。”
“真情流露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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