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像是上古游戏贪吃蛇里面的那条蛇,在悬浮石桥上谨慎前进。
当然谨慎的主要是跟在后面的队员。
时间没过去多久,很快,他们就在石桥上遇到了第一波攻击。
有雾气影响,周围的能见度很低,走几十步,一开始的平台就看不见了,四周环绕着的岩壁时隐时现。
“墙上!墙上有东西!”
就在最后一人看不见初始平台的那一刻,队里人的惊呼,和岩壁上细碎的振翅声同时响起,振翅声越来越大,视线转过去,四面的岩壁上竟都附着黑色的飞虫!
“大家小心!四人一组,保持住状态,远程攻击做好准备!”
这些虽然叫飞虫,但个头不小,很像某种会飞的鼠类,听声音就知道睡昂不少,此时这群飞虫借着朦朦胧胧的雾藏在里面,随时准备进攻。
“一般来说数量占优的质量上会差一些,这些虫子血量大概不高,大家优先使用范围大的攻击技能!”
队伍频道里,许齐然这句话还没有结束,离他们最近的岩壁虫就飞到了近前。
“卧槽!这玩意太恶心了!”
当这群东西从雾气里现身,人群里不约而同地发出几句“卧槽”的感慨。
多的不能形容,总之就是,为什么游戏里不能自动打码!影响吃夜宵的心情了啊喂!
找官方投诉的念头一闪而过,有些远程打开了系统的辅助面板遮挡画面,但近战没办法遮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飞过来。
飞到了远程的攻击范围,早已准备好的技能读条完毕,各种颜色的技能一齐砸向这批岩壁虫。
岩壁虫被炸成烟花,停在半空,一轮技能后,劈里啪啦的砸进水里,但后面的飞虫很快又朝他们飞来。
许齐然仔细分辨那一片烟花,心里估算出一个怪大概两到三个群攻技能可以杀死。
他放心了些,跟大家说了这个推算,重新分配好轰炸区域,继续专心应对接下来的进攻。
这种石桥上定点远距离输出对刀客这样的近战很不友好,不仅没办法用辅助面板遮住,还没办法跳出去到怪物身边攻击。
还没等那些岩壁虫进到他们的攻击范围,就已经在远程攻击下掉到水里去了。
顾乘风像个带刀侍卫站在指挥大局的祭司身边,右手反复摩梭着刀柄。
此时就连祭司也在吟唱攻击技能。
许齐然正在读条他唯一的范围攻击技能——神谴进阶版。他半闭着眼微微抬头,代表着雷电的蓝紫色在他的法杖上跳动。
好一副神圣庄严的审判。
低声的吟唱到尾声,蓝紫色光从法杖顶汇成光柱,向上连接到看不到的穹顶,两秒后五道三点从飞虫群中划破迷雾,带着破竹的势头炸裂。
仿佛要摧毁一切的天雷闪电,加一个雷直接劈死一片的威力让众人直接看呆了。
这!这还是那个只能加血加状态的柔弱祭司奶妈吗!
“这是祭司的技能?”
“好像,好像是神谴的进阶版。但是因为它升级要用的点数太多,读条还长,平时用不上……”
“怪不得我没见过。”刚问了问题的土系灵契直咂舌,感叹,“伤害是真高啊。”
只可惜这个技能比复活技能的限制还多,许齐然读条结束后正常移动,他睁开眼,顾乘风正在一动不动地看他。
炸雷的声音还在响。
刚才那个贼装逼的动作刀客都看到了?
许齐然左眼尴,又眼尬,一左一右组成了尴尬。这个破技能,吟唱时间长还不能动。
刀客一直看到结尾?
许齐然试图解释:“那个,正好是剩下几个技能点,就点它了,动作都是系统带的,有点蠢……”
“不蠢。”
“嗯?”许齐然眨巴眼睛。
“不蠢,很帅。”
“真的?”祭司的语气是完全不相信的怀疑。
“肯定是假的吧——你别看我了,去打打怪!”
岩壁虫虽然画面上不太友好,但攻击上没什么难度,远远没有外面看门的两个老兄难打,队伍里的远程分别负责一片区域,顾乘风的刀没有用武之地,从始至终都不需要□□。
他没动,还在原地,还在回复祭司刚才的问题。
“当然是真的,很帅。”
帅到跑进他的心里,做了他心上的小神仙。
岩壁虫只是数量上多一些,没用多久,大家就清理干净。经过之前神谴的炸场,很多人看许齐然的眼神已经有了些改变。
尤其是其他势力的玩家。
想不到[然也]不光是个欧皇buff,土豪大奶,大佬挂件,还是个输出爆炸的大杀器!
顺着石桥继续往前走,路逐渐变宽。但说变宽又不太合适,准确一些应该是变得更加奇形怪状,本来干干净净的□□生出来很多各种形状的岔路。
路过第四个岔路口,负责探路的玩家回来后还是冲大家摇摇头:“那边还是死路。”
也不知道这些岔路都是做什么用的,大家纠结不出来答案。
再往前石桥没路了,刀客示意后面的人停下,他蹲下来检查四周。
悬浮在空中的石桥戛然而止,前面直到雾气里空空如也,石桥端口干净锐利,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砸断的。
贪吃蛇游戏突然被按下暂停键,顾乘风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许齐然看向雾里,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个自家姐姐之前给他看过的漫画设定。
“你说会不会其实是有路的,但我们看不见,往前走,路就出来了。”
“相信相信的力量?”
顾乘风沉默,如果是郭鹏说这话,他肯定要嘲讽一番,但现在是祭司说。
他缓缓站起:“也不是没可能,那我去试一试。”
见他真要去试一试,许齐然倒不淡定了,拽住他尝试扔出去一块石头。石头没有任何阻拦直接掉进了水里,砸出啪嗒一声。
许齐然略有些尴尬:“啊,我开玩笑的,咱们往回走吧。”
既然前面没有路,那只能回去找。整个队伍原地转身,前排变后排,在走过的道路上找有可能被他们错过的蛛丝马迹。
许齐然目光看向两边或是垂直或是横着的尖刺,有的向上有的向下,没有丝毫规律。
“那根吐出来的尖刺,有没有可能其实是路?”
众人的目光随许齐然一起落在一根还算走势平缓的一根上。
这跟尖刺隐藏在两根交叉向上的尖刺之后,尾部和右边那根斜过来向下的重叠在一起,稍不留神就会看不见它。
“在这里,要矮一点才能过去。”
顾乘风按住就要往里钻的许齐然,向前一个身位观察四周。
它像是地精的洞穴,交错的两根尖刺组成了门,刀客半蹲下来从小门里穿过。
站到尖刺上的时候没有任何特殊反应,刀客等了一会儿,接着往前迈一步。脚下的感觉很结实,尖刺虽然是圆的,但昆都足以让一个人站稳。
他接着往前走,前面是向下的走势,坡度不大,两边是交织着的尖刺林,但手边除了尖刺没有能扶着的地方,每一步都是在走独木桥。
还是在水面高空上的危险独木桥,正常人迈一步都会胆颤到腿软。
刀客回到了最初与石桥交接的位置。
“没错,是这里。”
“走三分钟左右就走到头了,需要转移到另一根上继续走。”
“后面都是向下的,我推测最后是要到水下。”
要到水下?
许齐然探着脑袋从尖刺的缝隙里往下看,不知道多高下的水面似乎在模糊的涌动。
他默默收回视线。
一群人从两个人并排变成了一个人一个人走,长度一下子翻了一倍。
领头的还是顾乘风,后面紧紧跟着的是许齐然。
有人提议让祭司在队伍中间走,确保他安全。许齐然没说话顾乘风先拒绝了,他有信心保证身边的人的安全。
当然这个保证仅限于许齐然一个人。
刀客左手伸向身后拉着祭司,半矮下身子好让身后的人随时能抓住他的肩膀。
他的步子迈的很稳,一点也不见害怕,甚至还回头与祭司说话。
“真不用我背你走?”
当然不用!坚决不用!许齐然头摇的好像开了震动。
“你不害怕?我记得谁说过自己恐高。”
就算恐高也不可能让顾乘风背!在尊严面前害怕是什么?不存在!
许齐然控制自己身体摇晃幅度,尽量不向两边看。队伍前进的速度缓慢,后面逐渐出现不耐烦的声音。
“前面也太慢了吧?没有危险就快点走啊!”
抱怨的声音传到了前面许齐然的耳朵里,他听见后想快一点,有些着急,下一步迈出去却没站稳,身体不自觉地向一侧倾斜过去。
许齐然只觉得右脚往下一滑,接着身体在空中左右摇晃两下。
“然神!”
有人看见了惊呼出声,祭司此时不受控制向前栽倒,就要摔下脚下这根尖刺!
许齐然的视线随着旋转的身体变换,从崖壁到水面,这一刻说长也短,还没想好什么就已经跌了出去。
要掉下去了吗?
后面看着这一幕的人为他捏把汗。
事情发生时顾乘风正卡在略陡的坡下等着祭司过来,看见他向下倒,刀客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他,揽过来牢牢锁在怀里。
怎么可能,他前面还有一个人呢。
冲劲带着两个人一起转了半圈,即使顾乘风脚下站的稳,但还是被带到跌坐下去。
手上锁着人的力道没有减弱分毫,两个人就抱在一起,像坐滑梯一样咻的滑了出去,几个眨眼就消失在其他人视野中。
耳边是飞速跑走的风声,许齐然睁开眼,果然,又撞进顾乘风的眼里。
空中只有风声。
真没想到都二十了,还体会了一把双人滑滑梯的乐趣。这个乐趣也不是很乐就是了。许齐然的姿势有点尴尬,他上半身被刀客手臂锁着,趴在某人的身上,像一条打挺的鲤鱼。
一睁眼就会和某人目光对上,许齐然选择闭上双眼,也错过了刀客眼里的风景。
这段路程也不长,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顾乘风提过的那段断口,许齐然只觉得身上揽着他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更强力的失重感传来,许齐然短促的叫出声,两人短暂停在空中,之后落在了缓和一些的另一段尖刺小路上。
许齐然试探的睁开眼,他们滑行的速度慢慢变缓,离水面已经很近了。他只能看刀客,看不到两人行进的前方是什么,
许齐然问抱着他的人:“是要结束了吗?”
“快了。”
顾乘风一直睁着眼看情况,他估算一下距离:“避水珠用上,我们就要下水了。”
有顾乘风的提示,许齐然做好准备,几秒后两人像一颗炮弹一样射进水里。
……
上面留着的人在两人跌倒滑下去的那一刻面面相觑。
“怎么看起来,滑下去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真的要滑吗?没想到啊,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跟小孩子一样玩滑梯。”
“我敢说这肯定是安全系数最低的滑梯了。”
“先别感叹了,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哎?你们怎么就下去了?”
他们说话这会儿功夫,几个早就等不及的人已经滑的只剩下背影了。
“还等什么?反正都是要下去,快点快点,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看起来老实的很的普渡众生跟着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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