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无为没有在意卢志远的感激。
说实话他当年翻案不过就是想让他的好父亲名声一落千丈罢了,虽然本来他也没什么好名声,卢家的事情只不过是顺带的罢了。
至于为什么能认出卢志远,也大概是幼年时曾经见过吧。
毕竟那个时候他在宫中那么艰难,而每次看到卢致远都是那么光鲜,心中自然会好奇。
为什么身为皇子却还没有一个大臣过得好呢。
拓跋无为那时想了很久,只是后来卢家事发,他就觉得好什么啊,只有做到那个位置才是最好的,后来一系列的事情更让他坚定了一切。
卢志远坐在家里,想着过去的一切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今夕是何夕,左不过惜取眼前人罢了。
“相公,小山回来了,我去坐点菜,你们爷两好好喝一杯。”
“好,要我帮忙吗。”
“不用,女人做菜,那要你们男人帮忙。”
卢夫人嫌弃的说道,但是语气中的嗔怪,却难得的甜蜜。
萧山看到这副画面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饱。
“好好好,小山,既如此我们爷两就等着夫人的好菜了。”
“等着吧。”
卢志远看着卢夫人离开。
眼中的笑意收了下。
“小山,和我到书房吧。”
“啊,好。”
看着卢志远严肃起来的眼神,小山也知道肯定和阿姐有关。
十年过去,卢大夫和卢夫人样貌依然不变,只是整个人都内敛了,充满了智慧。
“长安怎么样了?”
“阿姐看起来很好。”
卢志远听着看起来,一时间皱起了眉头。
“那边有她的家人,或许对她来说会更好点。”
“可是南齐那些人对姐姐一点也不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要不是阿姐,南齐能有现在吗,就凭几年前的内乱。。。”
“好了,小山,那毕竟是你阿姐的家。”
萧山看到卢大夫眼中的不赞同,一时间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我就是替姐姐不值。”
“小山,我知道你心疼你姐姐,可是你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南齐的太后,恐怕没有你姐姐。”
萧山眼中闪了闪。
不错,整个南齐,他就对太后没什么意见。
“况且南齐的情况你知道了,那北燕你又觉得有多平静呢。”
“干爹。”
“先帝离去,长安很平静,但是她的心里真的平静吗?”
萧山听到这沉默了几秒,忽然想到什么,问道。
“哦,对了干爹,阿姐说四月天到的时候她就会回来了,四月天有什么意义吗?”
卢致远听到这句话只是心里更加确定了。
“我也不清楚,或许就是给自己定的时间吧。”
“饭好了,你们还不出来吃饭。”
“哦,来了。”
二人听到外面的称呼,连忙走过来。
不过他们走到桌边的时候看到卢夫人摆了四副碗筷。
众人心领神会。
“也不知道长安现在怎么样了。”
卢夫人喃喃道。
“放心吧,阿姐的姨母对她很好。”
萧山安慰道。
卢夫人听到这心中放了心,只是心中很是惦念着。
当初初见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呢。
只是也知道长安回去见亲人,怎样她也是不能阻止的。
卢夫人很想问问长安的情况,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萧山见此贴心的说道。
“干娘,我去了南齐见了阿姐,阿姐现在住在宫中,南齐的太后很是维护她,虽然朝中有些不好的声音,但是南齐的皇帝和丞相都很维护呢。”
听到丞相,卢夫人和卢致远相互对视一眼。
怎么还涉及到丞相了呢,不过他们也没继续在意。
南齐。
长安站在御花园的水池边,看着下方的鱼,听说是从南边特地运过来,很是吉利。
这里也是当年云芳公主落水的地方。
云芳。
长安心里默念道。
然后慢慢的探出脚往前走去。
就在即将踏过石头,脚进入水中的时候,直接被一个男人拉了回来。
长安眼角晃过明晃晃的黄色。
“你不要命了吗?”
长安立刻退后两步,恭敬的行礼说道。
“长安见过陛下。”
齐彦眼中满是厉色,看着她恭敬的样子,仿佛一瞬间和他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心中有着不知名的火气。
齐彦看了眼前方的水池。
“看来这里应该重新维修下,免得有人把前面的河看成了路。”
长安依然没有说说话,但是神情又是绝对的恭敬。
“你今日怎么没有陪伴母妃,独自一人在这,你身边侍候的人呢。”
长安听着后面明显有种兴师问罪的话,也不再低着头。
抬起头对着齐彦说道。
“姨母身体乏了,先行休息下了,至于身边的人是长安让她们不要跟着的,况且这里是皇宫,最是安全不过了。”
“哼,安全,刚刚某人不是差点就直接往河里走去了吗?”
齐彦看着长安。
又是这幅样子,就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是的,不知为何齐彦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诡异的想法,他很想打破面前人这幅无波无痕的表情,很想看看她这幅脸上出现其他表情的样子。
忽然齐彦退后一步。
他恍然想起,十年前的长安脸上不就是很丰富的表情吗?
长安看着齐彦的表情,眼中闪过了疑惑。
齐彦强自镇定。
“你无事可以去御花园逛逛,这个地方还是。。。找些人陪着比较好。”
然后转身离去,只是离去的身影有种落荒而逃。
长安眨了眨眼,没有在意,转过身,看着刚刚自己脚探过的地方。
这个地方自从云芳公主离世后,便被视为不祥之地,甚至为了顾忌明贵妃,直接被荒废,还是齐彦继位,重新修缮了,毕竟当初先帝离世,诸皇子内斗,整个皇宫乌烟瘴气,但是即使如此整个地方也是动的最小的地方,据说只是更换了水源罢了,其他的设施并没有动。
长安刚刚站在那里,她的脚踏着浅浅的石头,探着下方的溪流,后方的动静其实很容易被听到。
而她踏过的石头处明显有一处很是平滑,和其他的石头完全不一样。
皇宫中,为了确保安全,所有的石头布置,即使你不甚踩蹦了,但是下方都会有缓冲的余地,这也是当年他们从不怀疑是云芳公主自己掉下去的。
可是如果那块石头被削了呢。
长安刚刚将脚向下方探的时候,转了几个方向。
就发现石头的里面很是圆滑。
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更重要的是这对与一般人根本不会有影响。
可是云芳公主却有一个习惯,她习惯用脚去勾住某样东西,若是别人不小心踩蹦了,可能就直接踩在了下面的石头上,而云芳却直接会用脚勾住踩蹦的石头。
而这也是她几年前偶然得知的消息。
而这个习惯除了身边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要知道当年云芳公主离世,她身边侍候的人几乎都陪葬了,只有两个人除外,一个是她的奶嬷嬷,但是却也被割去了舌头、挖掉了眼睛,扔出了皇宫,这还是因为南齐自古以来有长者不可为下辈陪葬的规矩,奶嬷嬷随时奴婢,但是毕竟挂着一个身份,所以为了顾忌面子,便留了她一条命,只是除了皇宫后,便不知去往何方。
五年前她偶然在南北边境中遇到。
那时的她如同一个寻常的老妇人,被自己的侄子奉养,过着平静的生活,只是终究到了寿命将近的时候,喜欢回忆往事,通过在地上比划从而和外界交流,也是偶然她才得知道云芳公主还有这个习惯。
而另一个全身而退的人便是当时的陪读林芯淑。
长安很难不去猜测动手的人会是谁。
毕竟,最后云芳公主离世,其实最终受益的人也只有她不是吗?
从一个陪读一度跃到了靳国公世子夫人的位置,那可是曾经云芳公主的位置,而且据说当初明贵妃父子都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对她的处境不闻不问罢了。
也对毕竟所有的火力都在她身上。
由爱故生怖,由怖故生忧。
当年那个胆小、在家里被排挤、受尽欺负的林芯淑真的存在吗?
当然这并不是她怀疑她的理由,而是当初云芳公主会来到这个地方也是因为她的话。
她总是话中有话,让人顺着她的思绪走,若不是如此,云芳公主又怎么可能一人来此呢。
“公主,靳世子高中状元了,臣女再次恭贺公主很快就有喜事了。”
“公主,长安郡主一直倾慕靳世子,她若是。。。。当然公主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长安怎么能和公主比呢,只是靳世子最是善良不过,若是长安纠缠,恐怕靳世子也不好拒绝,况且还有柔妃,之前长安就说过她倾慕靳世子,即使做妾也愿意,若是她向柔妃哭诉,到时陛下。。。”
“不会的,怀柔不是这样的人。”
云芳公主皱了皱眉,语气很是坚定,但是眼神中却明显有着慌乱。
毕竟身为女子,她是知道长安的美丽的,即使如她也是被压了一头,说起长安,都说她是草包美人,而说起她也都是知书达理,端庄典雅。更重要的是,比起她这个女儿,父皇明显更喜欢草包美人。
“既如此可能是臣女多心了,不过今日长安好像也来了皇宫,很是急切的去找柔妃了,也不知是什么事情。”
林芯淑语气中有着松了一口气,但是又带着疑惑。
云芳公主听到这立马坐立不安,长安还真有可能这样做。
可是她不愿意,怀柔说过此生只会有她一人。
“公主,有贵妃娘娘在,一切不必太过担心。”
奶嬷嬷听着林氏的话,看着云芳的不安,连忙上前说道。
听到母妃,云芳才安心下来。
“有贵妃在,柔妃想做什么也不可能。”
这话让云芳心里更是提了一跳。
柔妃做不了什么,可是父皇能啊。
云芳看了宫中的人一眼,对着奶嬷嬷说道。
“嬷嬷,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糕了。”
“好好好,老奴这就去做。”
云芳公主看着奶嬷嬷离开后也挥退了身边的下人,只留下了林芯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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