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昭贵妃不见了。”
拓跋弘听着下方人的话,脸色瞬间剧变,声音都因为焦急而破音。
拓跋弘眼神莫辨,空气中瞬间静止。
回禀的婢女此刻紧紧低着头,整个人很是颤抖。
驾驾驾。
漆黑的深夜里,有一匹马在大道上快速的奔跑着,仿若闪电般,忽然在经过一个密林时,缰绳瞬间被勒紧,马儿因为这突然的动作不禁两脚朝天,向天嘶鸣,然后慢慢停下。
长安骑在马上,勒紧马绳,夜光中她坐在马上,脸上满是英气和坚毅,动作利落的将马儿制住,看着前方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一人一马,面上很是复杂。
黑夜中的那人忍不住笑了。
“长安,我就猜到你不会只等着,小山也是我弟弟,此事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托也骑在马上,背上负着剑,语气中带着认真。
长安听到这眉头皱了皱,私心里她并不希望他也去,毕竟此去情况危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正准备说点什么,就被托也直接催促。
“你若是再不走,拓跋弘的兵马恐怕很快就就到了,到时我们可都走不成了。”
长安听到这,看了托也一眼,知道他的决心也不再抗拒。
黑夜中两匹马快速奔跑,直接朝着寒关而去,而就在他们走不久,有一队十几人的人马也快速经过这里。
而此时的寒关局势很是危机,但即使如此寒关的将领依然苦苦支撑着。
萧山失踪,但是千骑卫还在,寒关的将领还在,只要还有一个人在,那么寒关就不能失守,只是兵力悬殊之下,大家都在做着最后的拼搏,此刻城门紧紧关闭,阻挡着南齐的攻击,同时城里不断地将城中的百姓输送出去,只等最后来个鱼死网破。
而南齐军队此刻士气鼓舞,尤其是接到朝廷送来的东西后,更是兴奋无比。
“将军,这药就是那个能够迅速让人神功大成的药吗?”
副将成事余激动的看着靳怀柔手中的盒子。
靳怀柔握着手中的盒子,看着手中陛下的书信,面色间不知怎么的还带了丝忧虑。
是的,忧虑,比起其他人的渴望与兴奋,他更多的是焦虑。
这世上真的有这种神药吗,可是的确他的士兵各个都能以一敌五,甚至以一敌十,而且军医并没有检查出什么不好的地方,顶多大战后会脱力一天,但是等恢复了,一切又与平常无异。
靳怀柔在副将的眼神中将盒子收好,直接问道。
“士兵们的训练如何了。”
靳怀柔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情,他依然认为,将士的能力应该是练出来的,而药物终究只是身外之物,不能长期依靠。
“嘿,将军,士兵们练得都可积极了,他们说现在好像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是的,怎么发泄也发不完,就等着下次的药了呢。”
说着又忍不住将眼神看向靳怀柔手中的盒子。
“既然这药送来了,那是不是尽快给将士们服下,将士们可期盼了,将军,我们。。。”
“此药十分珍贵和稀缺,陛下说只有到决战的时候方能用。”
靳怀柔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请求,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成事余看了看靳怀柔手中的盒子,脸色也不禁沉了下来。
等他出去,脸色瞬间变了。
“好你个靳怀柔,竟然敢私吞陛下所赐神药。”
成事余眼中闪过阴狠和不满。
靳怀柔等成事余走后,整个人才松了口气。
成事余说是他的副将,但并不是他的人,而是京基营成海的儿子,而京基营是掌管整个京城的安危,可以说是天子的重臣之一了,而此次成事余跟着出征,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如今看来成事余明显太激进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山野间的一条小溪边。托也蹲在水边,将手中的两个水壶装满,他抬起头看了看,远处水面上还有白鹭停在水上,很是恬静悠然,让人不禁感受到了一股安宁平静之意。
托也转身看向一旁的长安,慢慢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她走去。
长安靠在树上,正在闭目养神,毕竟昨夜连夜赶路,到如今才能休息一小会。
“喝点水吧,赶了一路了。”
长安睁开眼睛,接过自己的水壶,只是并没有什么心思,双手不经意摆弄着水壶,就听到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这声音瞬间让二人警惕起来。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慎重。
驾驾驾。
十几个人骑着马而来。
吁。
忽然领头的人停了下来,身后的人也跟着停下,旁边的人凑近说道。
“头,刚刚这里好像有人影。”
叫头的那人四处看了下,河面上还有几只鸭子,发出了嘎嘎的叫声。
“哎,小李,你刚刚是不是把鸭子看成人了。”
旁边的另一个人忽然直接说道,声音中还带着嘲笑。
“去去去,我能是眼力劲那么差的人吗?”
叫小李的男子直接不满的反驳。
“行了,不管有没有人,对方的目的地总不会错,我们按照那个方向前去,就一定不会走错。”
被称呼头的那人直接制止了二人的对话,直接说出想法。
驾。
马蹄声同时而起,在空中溅起漫天成灰。
长安牵着马从旁边的树林后面慢慢走出来。
“看来拓跋弘的速度很快。”
“我本来也没打算能瞒住他多长时间。”
长安不意外拓跋弘的速度,毕竟她要做的事情即使是拓跋弘也拦不住她,只是她嫌麻烦。
“既然他们已经走在我们前面,那我们接下来也不需要再小心翼翼了。”
长安直接对着托也说道。
托也笑着点头。
碰巧他也不喜欢麻烦,毕竟说实话就算真撞到了,他也不带怕的,只是他并不觉得带着那些人有什么用。
寒关的百姓纷纷往外逃跑,到了最后只有一些老人选择留在那里,毕竟故土难离,时人最讲究落叶归根,他们并不觉得自己能活多久,也不想再给家里人添麻烦。
“爹,和我们一起走吧。”
寒关城里其中一家中。
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此刻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拄着拐杖在晒豆子的父亲。
“我不走,你和你媳妇带着石头快走,我在这待了一辈子,你娘也在这,我得陪着他。”
“爹你不走,我也不走。”
汉子瓮声瓮气的说道,旁边的一个妇人也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胡说什么,你不走,你是准备让我们的根都断在这里吗,我告诉你,你走不走不重要,但是石头你必须让他走。”
老汉眼神瞪得大大的,仿佛汉子要是再说一句他手中的拐杖就要敲下去。
“爹,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爷爷。”
儿媳妇也满含泪水的祈求着,石头更是上前扯着老汉的袖子。
老汉心有不忍,只是他知道逃难意味着什么,带上他只会是拖累。
“我为你操劳一辈子了,难道你想让我死在异乡吗?”
老汉很是生气。
“快走,你要是不走,你就是不孝,你。”
老汉举起拐杖。
“你要是让我老王家的根断在你手里,我,我还不如现在就去死。”
“老汉忽然急促的说道,说到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着出声。
“爹,你别这样,我走,我走。”
汉子直接上前跪下,紧紧的拽住自家父亲的拐杖,痛苦的答应着。
等到走的时候,老汉几乎将家里的东西都给他们带上了。
看着他们将家里唯一的一辆板车放上行礼,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慢慢的离开。
老汉擦了擦眼泪,拄着拐杖,将祝福送给了他们。
这样的情况在寒关很是常见,离别更是让寒关在战乱中还多了一丝伤感,同时也多了一丝温情和牵挂。
长安和托也牵着马走在路上,和他们相对而过,一时间很是例外。
“看来寒关的形式已经很危急了。”
托也忍不住说道,越到寒关,逃难的人就越多。
“媳妇,喝点水。”
“哎,相公,你也喝。”
“恩,我们一起喝。”
长安看到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很是甜蜜的共喝一壶水,长安眼神不禁闪了下。
“若是寒关坚持不了,那么剩下的关恐怕也不一定能坚持多久。”
托也分析者着形势。
“所以现在想要阻止一切就必须从寒关开始切破。”
长安直接点出如今关键所在。
要知道没有吃过肉的猛虎尚能清心寡欲,但是一旦吃过了肉,再让他们过上清心寡欲的生活几乎不可能,即使短时间做到了,之后也会卷土重来。
而如今南齐就是那头猛虎,猛虎出闸,一旦寒关攻破,他们尝到了甜头,那么战争就不可能再停止。
尤其是如今南齐的兵力瞬间强大的谜底还笼罩在众人心底,而尝到了甜头,感受到那份可能,那么齐彦的野心就不可能再掩饰下去。
“无论如何,寒关必须守住。”
寒关府中,众人观察这局势,就在这一刻千骑卫首领塞斯纳的手指直接点在桌上,眼中迸发出了无比坚定的气势。
他们千骑卫是先皇所建,从来没有后退的指令,只有前进,先皇死后,他们只听令于千骑令,如今,他们的命令就是守住寒关,抵抗南齐,那么就是战到只剩一个人,千骑卫也绝不会逃脱。
其余的将领听到这,眼神中尽是坚定。
而此刻南齐军营中更是气氛紧张。
靳怀柔跪在地上,听着圣旨,旁边的将领担心的看着他,而成事余则带着幸灾乐祸还有激动的表情,仿佛一种梦想已久的东西终于到了他手中。
“靳将军接旨吧。”
公鸭嗓子般奸细且带着笑意的声音很是刺耳,传到耳边更是让人觉得心理性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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