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霄圆瞪眼睛,死死看着前方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心道:难道他们都在照一面巨大无比的镜子?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了。因为那恍如影像之人的四周,压根就不是他们身边店铺啊!

    为了以防万一,他已经祭出气剑,悬在空中,警惕地望着走来的这群“人”。

    可就在这时,对面为首的“秦凌霄”也祭出了气剑,突然面露凶相,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跟着“他”一起的,还有“崔小筱”和“余灵儿”,以及几个狐族和凌云阁的一众“人”。

    这……压根就不是他们的影像啊!

    小筱暗叫一声不好,只能先硬着头皮接招,与假货们战在了一处。

    等交手时,秦凌霄的心里倒是一松。

    那个假“秦凌霄”虽然模样招式跟他一模一样,而且仿佛熟知他一切招数弱点一般,不停地往他的法门破绽处袭去。

    不过对方操控气剑的灵力实在是太弱了!压根不足以与他抗衡。

    若是这样,三五招之内,他便能挑了这假货!

    而其他人的感觉也跟秦凌霄相仿,对面的这些假货似乎中气不足的样子,压根不足为惧!

    可是崔小筱的感受却与他们完全不同!

    她的身体里一直沉睡着一颗魔珠,只有她的灵台真气与魔珠的魔性达到某种平衡才能压制住它。

    可就在刚才她跟那假货崔小筱交手的一瞬间,魔珠便声嘶力竭地喊道:“蠢货,别跟它打了,再打下去,你的灵力就要没了!”

    其实它不喊,小筱也发现了。就在刚刚交手的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灵台之气似乎如漏水的葫芦瓢般一点点外溢。

    就在她后撤的时候,那假货也跟着后撤,一脸警惕地瞪着小筱。

    小筱默默对魔珠道:“你倒是挺关心我的……”

    魔珠哼了一声:“我只不过睡了一觉,你居然带我跑到了这种险地。你若是被假货弄死倒也罢了。可这里都是幻影凝成的假人!你死了,叫我附身到谁身上,老子岂不是要被困死在这?”

    小筱恍然,原来她现在跟魔珠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难怪魔珠会如此气急败坏。

    当她再抬头时,那群人已经打在了一起,完全分不出谁是谁了。

    不过可以看出,原先勉强势均力敌的双方,如今有一方却是颓势明显,越发力不从心的光景!

    小筱高声喊了一句:“余灵儿!”

    只见其中一个快要招架不住的余灵儿一边伸着狐爪挠人,一边丧着脸回道:“快!我要招架不住了!”

    小筱明白了其中关卡,立刻高声对还在打斗的秦凌霄他们高声道:“快些住手,他们是靠你们心中的敌意激发,才会与你们相斗的,而且他们在吸你们的真气,打得越久,他们越强!快,赶紧念静心咒,平息心中的杀气和敌意!”

    狐族人十分信服小筱,她是福泽深厚之人,听她的准没错!

    于是立刻住手纷纷后撤。

    果然,当狐族人不再厮打时,那些假狐族也纷纷停手,只是意犹未尽地舔着爪子,似乎在慢慢品尝方才吸收的灵力。

    那等眼神挑衅得很,真的很容易让人再次失去理智。

    可是秦凌霄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小筱的提醒,依然在跟假货们缠斗。

    最后一个秦凌霄的肩膀居然被气剑挑破,疼得闷哼地叫了一声。

    小筱知道,这些镜像里的假人是不会发出动静的。

    一听这个受伤的能发出动静,大约就是真的秦凌霄了,便又高声提醒:“你若还不肯听我的,大约就要死在这里了。”

    这次秦凌霄终于信了其中的邪门,一声令下,带着凌云阁的弟子勉强退了下来。

    可他退了,那个对面的秦凌霄却还是目露凶相,步步紧逼。

    于是小筱她们只能跟着秦凌霄他们一路后退,退到了那财神庙的门口。

    秦凌霄捂着受伤的肩膀咬牙道:“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还跟着我?”

    小筱猜测:“大约是你心里对他的敌意太盛,这假货就像镜子里的你一样,你若有杀他之心,他便对你欲除之而后快!”

    秦凌霄咬牙转头闭眼,强迫自己止住心内的恼意。果然那些假货便停在了财神庙前,不再前进。

    小筱现在生怕其他几路人马也遇到同样的事情,若是他们没有发现门道,必定会与镜像之人鏖战到底,最后耗尽真气,一命呜呼的!

    于是她便吩咐跟着着她的几个小狐赶紧去其他方向送信,免得他们跟假货陷入苦斗!

    小筱看秦凌霄血流不止,不好见死不救。他们如今也算同舟共济,需得一起破阵而出。

    于是她走过去,拿出了自己随身布挎包里的伤药,替秦凌霄包扎伤口。

    没办法,符宗是九流修真门派,修为普遍不高,所以出门在外随身的布挎包里什么头疼脑热的药都有!

    小筱从小在街头厮混,大大小小也总是受伤,对于处理伤口倒是得心应手,只见她纤细的手指轻点,将止血药粉均匀撒在秦凌霄撕开的衣袖里,然后再用纱布缠裹。

    这青葱手指在伤口处轻点,秦凌霄并不觉得疼,他忍不住低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少女。

    这女子的睫毛弯长,鼻型也柔美可爱,她此时的侧脸看上去恍如玉人雕琢,看得久了,不禁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就在这时,余灵儿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狐鸣,仿佛有人在拿刀捅她:“啊啊啊!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小筱不明所以,顺着余灵儿目光方向一看……

    只见财神庙门口,那个假货秦凌霄,突然揽住了身边的假货崔小筱,然后附身过去,俊男美女深深吻在了一起……

    崔小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饶是机灵的脑袋瓜有些生锈。

    她只觉得目瞪口呆,眼睛像滴了辣椒油一般,有些发辣……

    镜像之人,就是本真的映射。

    小筱不敢相信地回瞪秦凌霄——拜托!堂堂人间正道公子的脑子里装了什么汤水?为何那假货会像急色鬼一般,搂着小姑娘啃个没完?

    秦凌霄似乎也没有想到那假货居然能如此真实映照内心,出卖了他刚才片刻的心猿意马。

    他一时面颊微红,不知所措地回瞪着小筱,然后恼道:“看我干嘛,我又不是他!”

    与此同时,那假货崔小筱终于有动作了。

    只见那少女干净利索地给了假少阁主两记响亮的耳光,然后一脚将“秦凌霄”踹倒,再狠狠补上两脚!

    这次,换秦凌霄半张嘴巴,兴师问罪地瞪向了崔小筱。

    小筱也一脸无辜:“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她……”

    就在这时,假灵儿在一旁打滚打得似乎够了,恶狠狠地露出狐爪要去撕假小筱。

    结果真小筱一眼瞪向身边泫然若泣的余灵儿,那假狐狸立刻蔫了狐耳,不敢动了。

    秦凌霄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纠缠,深吸一口气,打岔道:“我们还要困在这里多久?”

    小筱其实也很尴尬,毕竟那假货跟她一模一样,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被冒犯了,可又没法将真的秦凌霄踹倒在地。

    眼下余灵儿一脸委屈,满脸荡漾的醋意,小筱只能尽量缓和气氛说道:“我们之前看到紧闭的城门,应该才是真的。洛邑城里有卫家的眼线,这么大的法阵,他们不可能觉察不到。若是卫家人和魏劫发现了不妥,我们应该也会很快被解救出去。”

    秦凌霄似乎不爱听小筱褒奖魏劫的话,便冷哼着纠正小筱:“只要我的父亲和四大派安好,就算有再大的妖孽,他们也能降服!与其指望几个卫家守墓人,倒不如等四大派来解围。”

    小筱知道:跟四大派相比,降魔卫家要低调许多,而且他们一向隐居镇守耆老山,从不轻易来到人界。再加上卫家后来一夜覆灭,再无后人更是悄无声息了。

    也难怪秦凌霄隐隐有些瞧不起降魔卫家。

    其实像这类贬低卫家是看坟圈子的冷嘲热讽,在四大派里很是盛行。

    不过小筱却有些不爱听,魏劫到底是自己的徒弟。徒儿的家人岂能让别人嘲讽?

    于是,她故意笑得甜美,用只有秦凌霄能听见的声音低语:“若是四大派靠得住,何至于前世被璨王耍得团团转?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一捆烧火棍呢!”

    秦凌霄听了小筱的话,脸儿再也挂不住,愤怒地瞪着她,同样低声道:“不指望他们,难道你要指望魏劫?你看看你整日跟魏劫那样的魔头厮混!难道你不知他后来对四大派做了什么!他血洗凌云阁是不容置疑的!你就算替他开脱也无用!”

    小筱都要被他气死了,忍不住抬高音量吼道:“你还好意思提!我爱跟他厮混?若不是你当初将我和他锁住了,我岂会跟他在一起?”

    秦凌霄也很生气,高吼道:“你这个女骗子,不要狡辩,你前些天还答应说要跟我回凌云阁呢!你可曾做到?”

    就在这时,财神庙处传来清冷声音:“原来是这样……”

    小筱听着这熟悉声音,忍不住头皮一麻,循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亮闪闪银甲的高大男子正弯着长腿踩着庙门槛,冷冷地看着庙堂里面的崔小筱和秦凌霄。

    小筱见惯了那个男人身着黑衫的样子,没想到当他身披铠甲时,竟是另一种英姿风情!

    那被片片银甲紧紧裹着的腰肢显得更加挺拔,肃杀的武气竟然冲淡了男子原本的阴柔感,看着俊美而杀气腾腾,让人忍不住腿软……

    不过现在可不是月下赏美人的悠闲时辰!

    看着骤然出现的魏劫,还有他紧绷的下巴和泛冷的高挺鼻尖,小筱有些不确定他听到了多少……

    魏劫身边正立着的是唐有术。

    唐公子此时也是身穿银甲,奈何身子太瘦弱,那银甲挂在身上总晃晃荡荡的,背后还背着他从不离身的竹筐,自然穿不出恩师的俊美肃杀。

    此时唐公子正立在魏劫的身后,冲着城下的小筱挤眉弄眼,看那着急的样子,似乎是他师父的心情不太爽朗。

    其实唐有术不暗示,小筱也能猜到魏劫不爽。

    因为就在这师徒二人的的身后不远处,居然也跟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魏劫”和“唐有术”。

    此时那个假魏劫长腿一伸,居然又朝躺在地上还没有起来的“秦凌霄”狠狠踹了几脚,然后又几步来到嘴唇殷红未散的“崔小筱”前,伸出手来,十分粗鲁地擦她的嘴巴……

    那股子莽劲,看得小筱这个正主都觉得嘴唇有些疼,忍不住捂自己的嘴巴,最后忍不住冲着魏劫嚷道:“那个……差不多就行了啊!”

    魏劫被师父一喊,似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那个假魏劫也终于悻悻放开了“小筱”。

    其实这种嫌弃徒弟,却被抓包的事情,小筱这个当师父的也有些尴尬,自然也能理解爱徒的些许愤怒失态。

    她只能清了清嗓子道:“哎呀糟糕!你们怎么也在这城里?不过能遇到真是太好啦!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们,便又回来了……”

    魏劫语调清冷道:“不好意思,打扰师父您跟这位……少阁主谈心了。”

    小筱从来没见过魏劫的表情这般冷峻严肃过,只能试着解释:“其实我当初离开,也是为了让你历练历练,毕竟你的本事也不小了,何必总跟着我……”

    还没等小筱说完,魏劫又淡淡道:“男女之间若需调风弄月,带着弟子,的确不大方便……”

    小筱不禁翻起白眼,调你个大头鬼!

    她跟秦凌霄这几天忍饥挨饿的,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还调风弄月?能当饭吃吗?

    她懒得解释,再次问道:“这座幻城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夫人也回来了,你可知她是不是进城了?”

    现在碍着凌云阁的弟子和秦凌霄在,她只能含糊说是“夫人”,以此来提醒魏劫,思陵回来了。

    魏劫显然听懂了,他微微皱了眉头,言简意赅道:“她不会进城了。因为现在这座幻城既不能出,也不能进……”

    秦凌霄挂心着父亲,这时也顾不得对魏劫的厌恶,开口问道:“这城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魏劫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继续跟小筱解释道:“这城的胃肠有限,在没消化完入口的食物前,是不会开城门再进新人的。”

    “食物?”小筱疑惑看向魏劫。

    “就是你我,入城的所有人。在这些假身吸干本体的灵气,再杀掉本体后,这城门就会再次开放,吸引人进来。”

    小筱听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按照魏劫的意思,岂不是在没有杀死城中的所有活人前,谁也别想出去?

    就在这时,分散出去的其他人马也三三两两回了。

    虽然小筱及时派出人去提醒,可是分散出去的各路人马还是损失较重,有几个凌云阁的弟子甚至受了重伤。

    毕竟人的本性,骤然看到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都会生出难以控制的憎恶感。

    凌云阁的弟子一向顺风顺水,自视甚高,就算听到有人提醒,也一时控制不住杀气,结果却反噬了自身。

    当所有人在财神庙里集合时,所有的假体也在庙外聚集,一个个瞪着幽幽的眼,挨挤在庙门口,死死盯着庙里的人。

    只看什么时候庙里的那些活人们心浮气躁,难以控制情绪时,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战火便可再次重燃。

    余灵儿看着这样的情形,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她低低道:“怎么办?难道我要活活饿死?早知这样,还不如死在捕兽者的爪下,最起码不会遭罪……”

    秦凌霄抿着嘴,率领凌云阁的一众弟子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打坐调息,积蓄能量。

    而庙外的那些凌云阁假货们也纷纷开始调息,就是不知真打起来,一部分受伤的凌云阁弟子是不是假货的对手了。

    灵山符宗这边就气氛微妙了。

    久别重逢的师徒二人毫无热情波澜。魏劫靠在庙柱子上,敛眉低目,不知在想什么,丝毫没有跟恩师寒暄的意思。

    而小筱也不好意思跟魏劫说话,只能跟唐公子问起这几日的经过,以及他们出现在这的原因。

    幸好唐有术待师祖一如往常般热情,招呼着师祖小筱和余灵儿一边吃一边聊。

    他因为常年在外行医,随身喜欢背着大大的竹筐。

    此时这竹筐堪比聚宝盆,见到唐有术从里面拿出的东西,崔小筱和余灵儿都双眼放光。

    尤其是余灵儿,一边舔舌头一边道:“唐公子,你真乃奇人啊!你这竹筐里怎么还带着这么多包酥油糖果子?”

    唐有术笑眯眯地又拿出个油纸包:“慢点吃,这里还有叉烧鸡腿呢!”

    余灵儿差点就扑入唐有术的怀里了,眼泪汪汪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我这些天都能梦到客栈对面铺子的叉烧鸡腿!”

    不过庙门外的假货灵儿可就没有太矜持了,“她”现在正像哈巴狗一样,往“唐有术”的怀里拱呢!

    接下来,唐有术便讲了他这几日的经历。

    原来在崔小筱她俩走了一天不到,唐有术的肚子就饿了,因为他竹筐里吃的都吃光了。

    这一饿,他就得回城买吃的。正排队买叉烧鸡腿的功夫,便看到街市上乌泱泱地跑出去许多的兵卒,听说是璨王举办寿宴的秋水潭那边出事了,有刚刚回城的人看到那里火光冲天,熏红了大半边的天。

    唐有术知道师父也是去那参加寿宴了,急得他装好了鸡腿,便在街角雇了一辆驴车前往秋水潭一探究竟。

    可驴车走到一半,就被折返回来的官兵给抢了,唐有术被拖下了驴车,扔甩在了路旁的灌木丛里。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抢了驴车的官兵逃之夭夭。

    后来他才知,原来就在璨王的寿宴之上,在众人酒意正酣时,卫家的家主卫竟峰突然现身,戳穿了璨王私养阴司毒蛊,意欲为祸人间的罪状。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那乌木峰长老仗着自己跟璨王短短数日,便已成为莫逆之交,立刻拍案而起,质问卫家人如此含血喷人,污蔑堂堂皇子,有何证据?

    卫家人向来不与人交情,便让众部下纷纷亮出了银环。

    那些银环将四大派之人环绕,震荡得声音犹如编钟群响。

    当卫竟峰陈明了傀儡蛊的危害时,以凌云阁秦贺为首的门主立刻便反应过来,盘腿打坐,自查经脉。

    结果这一查不打紧,竟然催发了那蛊虫在体内的爬行速度。

    秦贺他们一个个都是印堂发黑,纷纷怒瞪璨王。

    不过璨王却是不紧不慢地反问卫竟峰就算这四大派身中蛊毒,又如何证明是他这个富贵闲散王爷下的毒?

    要知道他身为贵子,平日里跟修真之人毫无交集,何必做此等勾当?

    倒是璨王听说四大派的长老说,卫家出走逆子魏劫就在城中,他拜的那个师父崔小筱似乎也有些邪里邪气。

    而璨王刚刚查明,原来自己最近迷恋的歌姬思陵,竟然就是当年从四大派手里逃脱的女魅思陵。

    有人看见,魏劫偷偷与思陵见面,然后助她出城。而璨王不知这妖孽母子意欲何为,一直秘密派人搜查,没想到竟然被魏劫蒙蔽的卫家人倒打一耙,如此质问,难道是贼喊捉贼?

    总之璨王有理有据,巧舌如簧。就算发现自己身中傀儡蛊的四大派听了他之言,都是心中动摇,疑心这是魏劫勾结卫家给他们下的圈套。

    就在璨王以三寸不烂之舌力挽狂澜时,卫竟峰身后的魏劫慢慢走出,而他的手里有一条动来动去的狗绳,只是狗绳之上似乎并无东西。

    不过璨王身后的一个近身侍女却脸色大变,连连后退。

    魏劫手里牵着的,正是他当初与小筱一起捉回的食尸兽。

    此物天性喜食腐,喜欢聚拢阴魂。可惜不巧的是,傀儡蛊的蛊种正是投入阴司忘川河的阴魂滋养出来的。

    若是蛊种入了人体还好,与人血中和倒是能掩盖它的阴冷。

    可是养蛊之人若是终日与此等阴冷邪物打交道,那么邪气必定侵入四肢百骸,气息凝而不散。

    这种气味对于食尸兽来说,不吝于美食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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