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暗藏心思,想趁这次选秀的机会,把家族中的女儿送入宫中。
他们对昭仁帝到没抱什么希望,重点在于众皇子们,尤其是太子。
之前李右相发起选秀之事的时候,萧壁城和云苓都没有反对,朝臣们还以为这夫妻俩再离经叛道,心中多少还有几分顾忌。
谁成想留了一招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有个别朝臣不甘心,开口提议道:“从秀女中选和亲公主无可厚非,但这样不妥吧?秀女本是供皇家选妃的对象,如何能让突厥蛮子先挑人呢,该让陛下先过目才合适。”
他的意思是让大周皇室先选,等选秀结束后,再从余下的秀女里定和亲公主。
这样的话,秀女们为了不被送去和亲,便都会卖命地争相表现,最后定然有被留下的人。
可如果先给突厥挑和亲公主的话,只怕情况就完全相反了。
到时候绝对会有九成秀女打退堂鼓,故意触犯宫规被刷下去,搞不好一个都留不下来。
萧壁城早猜到会有人这么说,心下冷嘲一声,不急不缓地开口。
“东突厥王在二月初就会抵达京城,只在这里待上一个月,他们来一趟路途遥远,不尽快回去的话,唯恐草原局势有变。”
“可秀女复选要三月初才正式开始,被留牌后更是要记名留察三个月,才能最终敲定人选,你难道要让东突厥王在京城从冬末等到盛夏么?”
“等那个时候回去,他在草原上搭的帐篷都让西突厥给掀光了!”
那大臣被萧壁城气势如虹地一顿怼,缩了缩脖子,还是鼓足勇气怂怂地开口。
“……那、那把选秀流程缩短,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以二月初进行复选,再把留察期限改成一个月,怎么也不能让陛下吃突厥蛮子的剩菜啊。”
此事由云苓开口反驳的话,容易被人鸡蛋里挑骨头揪住不放,故而萧壁城一马当先,火力全开。
他板起脸,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对方。
“荒谬、愚蠢、可笑!”
训斥声把对方吓得一哆嗦,连龙椅上走神的昭仁帝都恢复了目光焦距。
所有人都看向萧壁城,被他此刻的冷冽气势震的大气也不敢出。
见多了随和的太子,不少人都忘记了,他曾经也是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萧壁城冷视着对方,“选秀历来是件大事,从筹备到结束每一届都要花上将近一年的时间。礼部和户部层层筛选,严密把关,为的就是选出全大周最蕙质兰心,贤淑良德的女子。”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不少人都把目光偷偷瞥向一旁慵懒看戏的云苓。
太子妃是很有能耐,但也不符合这几个字吧?
谁也不敢吱声。
云苓心下暗笑,继续看自家夫君卖力表演。
“他东突厥王算什么东西,竟要让我大周皇室为了给他选个和亲公主,便将选秀办的如此匆忙潦草?”
“何况上届选秀离这次已过去许久,入选的秀女将来都是要为皇家繁育子嗣的人,按理说更应该严格甄选,你却说要缩短时间,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几顶大帽子扣上来,那大臣被萧壁城训斥的哑口无言,立马煞白了脸色,跪在地上向昭仁帝认错。
“陛下明鉴!老臣也是为了天子颜面着想才如此提议的,绝对不曾包藏祸心啊!”
昭仁帝叹了口气,略显疲惫地挥挥手道:“起来吧,此事具体如何,你们商量着定夺就行了,朕倒是无所谓。”
从书院路回来,他就像是个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这几天满脑子都是黎娘子和六公主,那还有心思折腾选秀的事情。
昭仁帝的话一出,看似没有表态,实际已经把决定权交给了萧壁城。
如今整个金銮殿上,大半时间都是东宫做主。
他们辩又辨不过,还能说些什么?
墨王跟萧壁城现在也是穿一条裤子的,立马正色道:“三哥说的没错,选秀绝不能敷衍了事,本王不同意缩短时间。”
燕王的婚假结束了,如今每天也来上朝,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在旁边起哄。
“就是就是!让东突厥王先选也没什么嘛,还能彰显我们大周的气量和大度呢。再说人家这次是诚心来请求结盟的,如果顺利的话,将来东突厥就是大周边境的一条防线,也算是自己人。”
“我们多些示好,东突厥也会感念一二,多几分忠诚。要我说啊,一个和亲公主都少了,不如送他十个八个秀女过去,让东突厥王的兄弟都能讨个周女做妃子,到时候他们皇族子嗣就都有周人血统了。”
“诸位格局打开些,说不定百年之后,咱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东突厥变成大周的国土呢!”
萧壁城默契地捧哏,夸赞道:“燕王这法子好,既彰显大周肚量又不失深思谋略,本王会认真考虑的。”
众臣:“……”
周围的人脸都绿了。
这可恨的兄弟俩,冲李贵妃和李家以前做的事,他们怎么就没打起来呢!
待散朝之后,不少大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面色郁闷地吐槽方才的事。
谋划了快半年的事,眼看曙光近在眼前,却被三言两语搅和的面目全非,任谁也难以憋得住心底的怨气。
“太子殿下真会说话,还什么要选全大周最蕙质兰心,贤淑良德的女子呢,照这个标准,太子妃第一个就得被筛下去……”
云苓跟这几个字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个笔画都不沾边。
就是有关系,那也是正反义词的关系。
“太子殿下堂堂储君,却被太子妃拿捏的死死的,夫纲不振啊,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也是太子妃太强势了,人又善妒的很,上次我留太子殿下在醉花楼多待会儿他都不敢,说太子妃命他最晚亥时前必须回宫,不然就只能在外头打地铺。”
夫妻俩耳力非凡,远远地就听到了这话。
两个中年大臣在雪地上龟速行走,云苓脚步翩跹,不多时就拉近了距离。
“两位大人要是觉得我德不配位,可是觉得父皇老眼昏花,识人不清?毕竟这婚事是他老人家亲自赐下来的。”
两个大臣下意识回头,脸色瞬间僵硬。
离大谱了,他们刚才离太子夫妇怎么也十米八米远呢,说的又是悄悄话,怎么这两口子耳朵那么尖?
二人忙诚惶诚恐地赔笑。
“太子妃说笑了,陛下是何等英明人物,当初您在京城默默无闻的时候,他便指定了您做靖王妃,简直是慧眼如炬啊!”
“是啊,您怎么会德不配位呢?单说您做过的事,立下的种种功劳,就已经足够在史书上重重记下一笔,让后世高歌颂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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