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走了,  谢宸留了下来,说是晚上不回家,和柴煜檀易小酌几杯,  明天再打几杆台球。

    回到屋子里,几人看着乱七八糟的客厅和餐厅,一起忙活了起来,刷碗、擦地,  整理果皮垃圾,  忙活半个小时,才把房间恢复了秩序。

    大家在沙发上坐下来。

    檀易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高档红酒,打开,  倒在五只高脚杯里。

    按说,  品红酒应该听古典音乐,  但柴煜没有,  他从茶几的抽屉里翻出一张光盘,塞到了vcd机里。

    谢箐这才发现,檀易虽然忙,  但时髦装备一样不落。

    鬼片的经典音乐响起来之后,檀易及时地关上了大灯。

    光线一暗,  便弥补了屏幕尺寸不足的缺陷,  氛围感十足。

    柴煜得意地说道“怎么样,  我买的这套设备还不错吧。”

    柴煊道“哥,你买的设备为什么在檀易哥家里?”

    柴煜道“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  好东西就得分享。对吧老檀。”

    檀易浅酌一口,  放下红酒杯,  “其实就是某人胆小,  不敢单独看鬼片,  非要拉着别人一起看。”

    他话音将落,电视屏幕上忽然闪出一张瘦长的大白脸,眼珠子没有眼白,黑漆漆的,嘴像被斧子劈开了,一直裂到耳朵下,血红血红的,参差的齿缝间还有一道道鲜血慢慢滴落下来……

    “嗷!”柴煊发出一声惨绝人寰地尖叫。

    谢箐还没来得及害怕,就感觉身边的两个男人猛地向后缩,她的一条胳膊还被谢宸抓住了,人也藏在了她的肩膀后。

    这比鬼片还吓人,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

    她看了檀易一眼。

    檀易脸上一热,弹簧似的站了起来,对谢宸说道“公司有份合同需要你签一下,你和我来趟书房吧。”

    “好。”谢宸顺势拉起谢箐,“你给大哥把把关。”

    柴煜道“你们先弄着,我和煊煊看电影。”

    柴煊也摆了摆手,她是属于人菜瘾大的那种人,喜欢鬼片,越怕越看,只是她缩在柴煜身后,一手抓牢柴煜的肩膀,用一只眼看屏幕,随时准备躲藏找掩护。

    谢箐跟着檀易上楼,她知道,檀易这是要给她看sqn一案的后续案件了。

    一进门,谢宸被檀易书房的简陋吓了一跳,“檀队没装修吗?”

    檀易笑道“这里简陋一些可以提醒我,我哥已经枉死了十五年,我没资格享受。”

    他的笑容很刺眼,不是因为帅,也不是因为惨,而是那种痛到极致反而会波澜不惊的违和感。

    有些难过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轻飘飘的一句“不怪你”或者“放下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谢箐和谢宸识相地选择了闭嘴。

    谢宸目不斜视地在办公桌前坐下,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谢箐左右各看一眼,目光留在了东墙上——西墙是安海的案子,她经过手,而东墙是檀易这些年的积累。

    十五年,大约八起案子,对手很克制,案件的相似度也不太高,更没有扫晴娘的存在。

    可以拿来并案的只有两点,一是死者的身份,八起案件中,六起是某某人的儿子,两起是颇有地位的某某人,而且,这些某某人不仅仅是大领导,小镇长和公司老板也在其中;二是其中六起和绑架勒索撕票有关,作案手法老道,难以侦破。

    难以侦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线索不够多。

    线索不够多,并案困难,依据案件表象得到的结论肯定不会太准确——也就是说,这些案件不一定能归类到sqn一案。

    这也是檀易独自掌握这些信息,而没有拿到专案组进行讨论的原因。

    谢箐从上到下研判了一遍,说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看起来像心灵扭曲的报复,但似乎又和拿钱办事有关,如果确系同一个团伙所为,对方可谓老谋深算了。”

    ——她不打算具体谈某一桩案子,檀易是聪明人,她虽不笨,智商上也未必能碾压他,想从他研究很久的案子中一下子发现破绽几乎不可能。

    檀易与她并肩而立,“你的第一直觉是什么?”

    谢箐道“我把主谋想的太高了,他没那么执着和专一,目标也不都是沈懿那样的人,而是一切有价码的人,他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更愿意杀二代。而这个原因,很可能和你家人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比如那场战争。”

    就是那场发生于七十年代初的战争。

    檀易道“但那场战争并非是我爷爷主张的。”

    卧槽,还真是一个檀!

    谢箐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心脏噌地一下跳起来,随即又一个俯冲回到了原地。

    她轻轻吁了口气,“虽然我说的不一定对,但我还是要勉强反驳一下。你和你哥的悲剧可能不在于主谋只恨你爷爷,而是恨你爷爷所代表的那个层面,恨他为什么没能制止战争。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某种原因,主谋仇富、仇视权利,而且他对你们的活动规律了如指掌,之所以下手,只是因为好下手,或者还可以加上一个,因为你父母经商,家底儿厚,可以一举两得。”

    檀易沉默着。

    他也这样考虑过,但因为没有证据,且调查范围太广,害怕走错路,一直没敢尝试。

    现在看来,单从案件和证据本身出发,局限性太大,不妨从这一方面试着突破一下。

    他说道“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有专案组,可以考虑这个方面了。”

    谢箐点点头,“主谋知道扫晴娘,与岛国相关,只要肯耐心梳理,还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就是工作量大了一些,而且还要某种程度上的保密。”

    檀易道“保不保密倒也无所谓了,对方敢挑衅,就是因为我们拿不到证据。”

    “这倒是。”谢箐道,“但我还是喜欢闷声破大案,让对方打无准备的仗。”

    檀易笑着看向她的侧脸,“好,听你的。”

    谢箐顿感压力,笑意僵在了脸上。

    她心想,明明可以是简单的相视一笑,为什么今天忽然变得这么别扭了呢?

    因为暂时无法回应?

    还是……

    算了,这种事情还是不琢磨的好,越琢磨就越觉得对方喜欢你,一头扎进去,傻的就是自己。

    她飞快地催眠了自己,转过身,面对西墙,“假设sqn案和那场战争相关,就要重新梳理这些人物关系了,研究一下这些死者的祖辈,是不是和从军有关。”

    檀易豁然开朗,“厉害了。箐箐,你彻底打开了一条新思路,如果在他们的父辈身上得不到统一的规律,我们还以在祖辈上看一看。”

    这一声叫得无比纯熟,乃至于谢箐忍耐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

    檀易立刻知道自己叫错了,但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

    他也忍住了对视的念头,继续说道“尽管不一定正确,但值得研究一下。毕竟,我花在沈莫言身上的功夫太多了。”

    如果沈莫言是沈家最耀眼的一个,那么焦点就会理所当然地集中在他身上,如同一叶障目一般。

    整个专案组,包括江寒之也是一样的想法。

    谢箐之前也不例外。

    但檀易还是有些好奇,“案子以绑架居多,被害的父辈大多优秀,而祖辈平平无奇,你怎会想到这一点?”

    谢箐道“也不都是平平无奇,蒋市长和沈莫言能到今天,家里不可能是白丁。如果不想让有些人死的太突兀,就要用更多的死亡来混淆视听。还有,我这也是天马行空的无责任猜想,未必正确,需要验证。”

    “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柴煜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加快了速度,真的只是挑衅老檀吗?”

    檀易道“有这方面的原因,还是可能是因为他们老了、病了,等不及了,所以加快了步伐。”

    “檀队这个逻辑没有错。”谢箐往柴煜身后看了一眼,“煊煊呢?”

    柴煜道“电影前面吓人,后面沉闷无趣,白天太累,她睡着了。”

    檀易“啧”了一声,脸色变得不大好看。

    柴煜道“放心,我一会儿背她回去。”

    檀易毫不客气地揭穿他“我信不着你,之前你还说她交了男朋友。”

    柴煜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不是分手了嘛。放心,她不走我也不走。”

    檀易道“也行,你俩一人一张床,我去你家睡。”

    柴煜道“不至于,我和你睡一张床好了。”

    檀易用余光瞄着谢箐,说了一连串的“滚”。

    ……

    两位发小打了几句嘴仗,很快回到了正题,和谢箐一起,把提出的新观点重新分析一遍。

    最后达成一个统一的新思路,那就是通过被害人的祖辈找规律,对主谋的杀人动机重新进行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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