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总,合作方很看好这两套设计,若抄袭事件成立,我们的信誉必然受到对方的质疑。”设计部总监提醒。
靳向擎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屏幕上,夏宁和许梦然的设计并列在上面。
他犹豫了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轻飘飘的丢下句:“顾客至上。”
“可夫人那里?”丁森不放心的提醒。
“不过是一张设计图而已。”
靳向擎松了松领带,大步朝外走去。
丁森看着boss的身影却有些担忧。
十几分钟后,靳向擎回到了医院。
走进病房时,那个女人正背对着他趴在床上,一只手还握着老爷子干瘪苍老的手,就那么睡着了。
她安静时的侧脸很好看,额头的弧线沿着鼻梁一路挺翘到鼻尖,轮廓唯美的脸庞稍显苍白,好似瘦了很多。
只不过额角被碎发盖住的地方,隐约露出一些烫伤的疤痕。
靳向擎的黑眸里似有什么在裂开,他伸出手不自觉的想要去触碰。
就在这时,夏宁的身子竟然颤动了两下,不知道是不是睡冷了。
靳向擎脱下外头罩在她身上。
只轻轻一碰,夏宁猛地醒了过来。
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警惕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靳向擎心里刚刚升起的一丝怜悯消失的无影无踪,漆黑的眼眸中再次恢复了冷漠:“不睡了就把衣服给我。”
夏宁侧眸,这才看到身上披着他的外套。
她快速摘下来丢给他。
没错,是丢。
靳向擎的脸色无比难看。
从前,他的衣服她都是工工整整的熨烫好,可现在倒好,竟然如同丢垃圾一样的甩给他。
他攥着自己的衣服,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靳向擎将衣服随意的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朝着她招了招手:“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吧。”
夏宁仍旧站在原地,跟他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
靳向擎的手僵硬的伸在半空中,但此刻却出奇的好脾气。
“靳氏已经签了许梦然的设计。”
夏宁看着他,不做声。
“你选择弃权,这次的设计让给许梦然,要什么条件随你开。”
靳向擎好似在说着一桩普通的生意,一切都可以等价交换。
夏宁攥着拳,掌心随着指甲慢慢深陷,但目光却落在那滴答响起的仪器上。
爷爷在休息,她不能打扰。
这是她和靳向擎两人的事,爷爷是无辜的。
她努力的压着心头的怒火,就连声音都带着颤抖:“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条件。”
既然谈,那就好好谈。
靳向擎眸光森寒一片,一寸一寸的游移到了她的脸上,声音压的很低,却咬牙切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夏宁忽然笑了,就连紧攥的拳头都跟着松开:“靳总,留下对我有什么好?”
“为了那个小白脸?”
“你少胡说,难不成我夏宁一辈子都要被你污蔑成罪人,被你放在身边任你捏扁搓圆?”
夏宁的的语气不由得加重,这些年挤压的委屈和心酸猛然爆发。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有数!”
靳向擎这一嗓子彻底将老爷子吵醒,他张开嘴口中发出“呃呃”的气流声。
两人回神,眼中皆是闪过一抹愧疚。
“爷爷,对不起。”夏宁蹲在床边,懊恼的不行。
老爷子却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双目圆瞪,嘴张得很大,整个人激动的不行。
“爷爷,我只是跟她谈些事情,不是欺负她。”靳向擎耐着性子解释,以为爷爷是怒他跟夏宁吼。
可老爷子非但没有停止,就连整个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那双浑浊的眼里充满惊恐,仿佛看到了无比可怕的东西。
夏宁终于回过味儿来,顺着老爷子的目光看去,就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正站在门口的方向,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梦然!
这奇怪的现象顿时引起了她的怀疑,爷爷之前虽然对靳盈盈很好,但也不至于会这么激动。
何况,这根本不是激动,而是惊恐。
爷爷在害怕许梦然!
夏宁脑子里断掉的那根线猛然衔接在了一起。
莫非爷爷出事是……跟靳盈盈有关?
否则,他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神情。
此时靳向擎也发现了许梦然的到来,他以为爷爷只是将她当成了盈盈,许久不见的激动而已。
“盈盈,快来看看爷爷。”靳向擎顺势道。
靳盈盈是在爷爷车祸的三个月后才出事的,所以爷爷根本不知道盈盈已经身亡了。
当初爷爷只是一场不大的车祸,却引起了其他病症,这一昏迷,没想到竟整整昏迷了四年。
许梦然身子猛地一颤,惊慌的神情从她脸上一闪而逝。
“靳先生我……”她那双眼睛睁得又大又无辜,整个人看起来柔弱又可怜。
靳向擎朝着她不停的使眼色。
许梦然后知后觉的点点头,乖巧的走上前:“爷爷,我是盈盈。”
“呃……呃……”
老爷子忽然之间不停的喘息起来,屋子里的仪器也跟着发出“叮叮叮”的报警声,情况极速下滑。
“许梦然,请你出去!”
夏宁用力一推,许梦然被推了个措手不及,身子一下朝着墙壁撞去。
“夏宁,你做什么?”靳向擎大步上前拦住许梦然的腰。
“你看不到她让爷爷情绪不好了吗?还不让她出去!”夏宁身子挡在前面,阻隔了爷爷的视线。
看不到许梦然,监控老爷子的仪器也跟着平稳了不少。
靳向擎发现了,但看到她刚才推许梦然的那一下心头还是恼火,不知道当初背地里她是不是也这么对盈盈的。
他揽着许梦然离开病房。
刚一踏出,就见房门“咔哒”一声。
她竟然反锁病房的门?!
“夏宁,你到底要做什么?”靳向擎暴怒的质问声在走廊里回荡。
夏宁仿若没听见,蹲在病床跟前凑近老爷子小声问:“爷爷,害您的人,是靳盈盈?”
老爷子的双眼狠狠眨了三下。
夏宁整个人一下子跌坐在地,震惊的看向房门,刹那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
她难以置信,这可是当做亲孙女疼了十几年的爷爷啊,她怎么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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