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点签字,要不病人有个好歹我们可不负责。”护士催促。
靳向擎拿起笔在输血那一张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可到了第二页需要签署骨折手术同意书时,靳向擎忽然顿住。
他将笔丢给护士,声音同他的人一样冰冷。
“只输血就好。”
“唉你这人,她腿骨断了不收拾会瘸的。”
恰好一位认识靳向擎的护士见状把她拉走:“让你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是咱们医院最大的股东。”
两名护士进了手术室,而靳向擎此时此刻脑子里全都是他逼着夏宁一次次给她输血的画面。
如果许梦然不是rh阴性血,那么那几次的输血都是她在演戏。
忽然,一幕又一幕的回忆涌入脑海,也越来越清晰。
不,他不敢相信,如果许梦然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他到底都对夏宁做了些什么?
靳向擎来到楼梯间打开窗户,大口大口吸着外面的空气,心口犹如针扎一般的疼。
他掏出手机打给丁森,“你来医院,去找院长,将许梦然从回国起所有的诊断资料全部都调出来,记住,要全部,不准错过一丝一毫!”
可他心里还是充满不安,又打给了莫尘。
莫尘此时还有些没彻底醒酒,声音透着迷蒙:“干什么?”
“你说,一个人为什么要把血型作假?”
“谁啊?谁作假?”
“许梦然。”
“不想别人发现她的身份呗,不对!”莫尘声音突然郑重了起来:“靳向擎,靳盈盈的血型是什么?”
靳向擎身子猛然一震,可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没事了。”
靳向擎挂了电话,平静的等着丁森的答复。
许梦然出来的很快,仅仅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被送进了病房。
她并不知道医生为什么没给她手术,此时此刻只想快点逃离。
见医护人员出去,她第一时间从床上爬起来想要离开,可刚动一下断裂的腿骨上就传来钻心的疼,额头上瞬间冷汗密布。
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那道挺拔冷冽的身影正朝着她一步步靠近。
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疼的,此时的她脸上血色尽退。
“靳总……”
她扶着床,忍着剧痛单腿站在那,有些不敢去看他的脸。
皮鞋踩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正朝着她一步一步靠近,她甚至已经闻到他指尖烟草的味道。
修长的手指瞬间勾住她的下颌,拇指在她精致尖削的下巴上轻轻摩挲。
“为什么骗我?”
他问,声音不大,却不含半点温度。
“我……我骗你什么了。”她目光闪躲,身子轻颤。
靳向擎松手,将牛皮纸袋直接砸在她的脸上。
锋利的袋角从她的脸颊划过,火辣辣的疼,而袋子里的东西也瞬间从里面滑了出来散落满地。
那上面全都是她这三年来的就诊资料。
许梦然别开目光,“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靳向擎掏出手机,将里面的一段视频发给她,“那个呢?”
那上面正是秦飞录得陈因招供的视频。
“我根本不认识她,她这简直是污蔑!向擎,就算我有些事情骗了你,可我也是因为爱你,我不想离开你。”
“还有,就算我怀孕的事情骗了你,可那晚我被侮辱你是亲眼看见的,难道在你心里这些都是我自作自受活该吗?”
许梦然豁出去了,眼泪不要钱的往下落,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委屈。
可此刻靳向擎已经不会轻易动摇了。
他侧开身子,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两名保镖押着陈因从外面进来。
此时的陈因已经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直接给靳向擎跪了下去:“靳总,是她,是她花钱收买我干的,与我无关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不是认识你!”
许梦然极力否认。
陈因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那你听听这是什么?”
靳向擎将那支录音笔打开,里面传来两个女人的对话声……
“靳向擎要验你和一个女人的dna,想看看你们是不是母女。”
“可……五十万我现在没有。”
“你怀着靳向擎的孩子会没有五十万?你骗谁!”
“我现在真没有,你给我个期限,先帮我调换检验样本,只要帮我过了这关多少钱我都给你……”
许梦然的身子随着录音里的内容逐渐瘫坐在地上,可转瞬间她所有的无措都化作苍凉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的她犹如一个疯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着上方的男人仰望,那张脸可笑又讽刺。
半晌,她笑够了,“所以,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靳向擎朝着丁森示意。
丁森立即让人把陈因带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靳向擎和许梦然两人。
“为什么?”
靳向擎问,此时的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次又一次的谎言他却全然当真,还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夏宁。
他更加想不通,这个女人费尽心机的对付夏宁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知道?”许梦然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那张让她爱的忘乎所以的脸,苦涩的勾着唇。
“因为……因为……”
靳向擎的耐心近乎耗尽。
“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恨你!我要为靳盈盈报仇,如果她没有留在靳家她就根本不会死,我找了她那么多年,结果却告诉我她死了,难道你们不该为自己的罪行负责吗?”
靳向擎眉头不禁蹙起,对她犹如疯子般的话更加不解:“你姐姐?”
“对,没错!我姐姐,靳盈盈,靳盈盈就是我的孪生姐姐!”
“你是说,你和她是双胞胎?”
“没错!”
“你口口声声把她当妹妹,可她从来都没把自己当成是你的妹妹,她爱的人一直是你,原本她想着跟你表白的,可是那天你却回来告诉她你向夏宁求婚了,你知道对她来说那是多深的伤害吗?”
许梦然越说越激动:“她为了让你难过,就假装不在乎,曾经她不止一次的想要结束生命,可我告诉她,就算不能在一起,至少你也能看着,总比再也看不到了强。”
“可是我没想到,到最后我却害了她,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具残破的尸首!”
许梦然突然匍匐在床上失声痛苦起来,那哭声里包含了无尽的委屈和爱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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