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自望舒归位，神界慷慨激昂的激动了一阵儿，也渐渐归于平静。此时，东海龙王等人，却为四公主一事，上天参了杨戬一本。而玉树一事……毕竟望舒开口搪塞了过去，且耳环已被归还，毫无证据可查。本想将计就计，却怕杨戬不吃这一套。商议后，只好作罢。东海四公主也只能以妨碍公务的罪名，吃了这个哑巴亏。

    “不追究前因后果，他这事儿干的还真是有点缺德，不然我替你爹打他一顿吧”望舒爬在听心的聚魂鼎前如是说。

    听心：那就有劳上神了………

    望舒：………

    等望舒这边跟四公主唠完嗑，才知道杨戬把刘彦昌给杀了，还打下了十八层地狱，层层受罪。望舒不由得感慨，拱了别人养了几千年的翡翠白菜，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孙悟空已化身了个猎户，教沉香法术。一切似乎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我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当初就应该听哮天犬的，在刘家村的时候，就掐死沉香这个妖孽。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心慈手软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望舒表示，她信了。【摊手】

    “学会宝莲灯的口诀，打败孙悟空。相信我，就凭这个，他能带沉香冲上来杀你二十回。”望舒语重心长的说

    “可，孙悟空当日曾与我义结金兰……”

    “你连你妹妹的猪都能杀”

    杨戬：………

    “刘彦昌怎能与孙悟空相提并论，孙悟空毕竟是我师父的……”

    “你连你妹妹的猪都能杀”

    杨戬：…………

    于是杨戬就拿出奥斯卡级的演技骗走了他妹子的口诀……然而，直到他念了口诀一点毛用都没有的时候，他妹妹才发现……宝莲灯的电池被扣了。啊呸！灯芯被偷了。

    真是去！他！爷！爷！的！世！风！日！下！去！他！奶！奶！的！人！心！不！古！………杨戬一腔的怒火全都发在了闻不见味儿的狗身上。连自己随手扔了的灯都要让人家下凡去找。

    “清源，这狗比你外甥懂事儿多了，不用这么历练。”可他扔了翡翠白菜的灯……嗯，这么一想，望舒就想通了。只是白菜的灯芯被小狐狸吞了，这么一来………

    望舒扶额，怎么这么多事儿。然而，当孙悟空竟和沉香变化了杨戬的模样进了南天门，三十三重天被搅了个惨不忍睹，太上老君的仙丹被吃了个精光，望舒才知道，晚辈们有多贪玩，她永远预料不到。

    “这破石头，当初女娲娘娘就该拿他去补天。”望舒如是说。

    “还请陛下恩准小神，进峨眉山去查此案”杨戬掩不住的怒气，定要去寻孙悟空算账。

    “就算是他偷了仙丹，也不会放在峨眉山，你进了峨眉能查出什么来。”

    三言两语被玉帝搪塞过去，杨戬也只好作罢。不过话说回来，天知道杨戬有多希望，这仙丹是进了自家外甥的肚子。所以听到沉香和孙悟空变化了上过天庭，杨戬顿时觉得天上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若仙丹真被你外甥吃了，那可就好玩了。”望舒不怀好意的笑道。要短时间内让沉香练就通天彻底的本事谈何容易，这猴子也是狗急跳墙………嗯？哪里不对？

    “今日的茶味道浓了些。”杨戬薄唇轻抿，并未顺着望舒的话说。“真君今日大喜，午膳是敞开了胃口吃的，喝些浓茶当解腻了。”杨戬听着会心一笑，自己本是谪仙之身，无需食人间五谷。可千年来在灌江口，哪怕是只食些清粥小菜他也未断过一日三餐，只因常常还难了却风铃轻响的时日，那些铭记于骨血的凡俗幸福。做了司法天神后，便是数年才会着人备一桌菜，同兄弟们对饮几杯。当是祭奠，亦作留念。

    “你倒是心细如发。”杨戬不由得赞道。“沉香得了仙丹，真君可是觉得胜券在握？”望舒眼里的笑意顷刻被他捕捉。“上神莫要调笑，还得看他的造化。”杨戬朝着杯口嗅了嗅，抬眼看向望舒“茶里有竹叶和松针？”

    望舒亦是端起茶盏，对着杨戬神秘一笑。“竹乃君子，谦虚有节。松性坚韧，立根破岩。成大事者当如是，不知真君认为望舒所言可有道理？”杨戬嘴角不明显的勾起，是啊，他的好外甥，自峨眉山一别，竟有四年光景了。这名师□□出来的徒弟得傲成什么样，他都不敢琢磨。

    说话间，却是梅山兄弟寻他商讨沉香一事。

    “可惜了那盏宝莲灯啊！”杨戬本也无心要操控宝莲灯，只是形式所迫。如今唯有宝莲灯能制服孙悟空沉香师徒，宝莲灯法力全失，杨戬一时也没了主意。

    “二爷，小狐狸吃了灯芯，若是把小狐狸的血做成灯油，说不定能点燃宝莲灯。”我靠！杨戬跟前的人都这么缺德吗？小姑娘的血都放………望舒见杨戬竟然默认了，默默从心底问候了一下他家人………

    不出意外的，沉□□成出山。杨戬又拿出哄孩子的把戏设了一道关卡，那颗心和那口气儿一样，笑的一脸欣慰。

    而在沉香渡关的这三个时辰里，望舒便前往华山水牢，给杨婵做了一次大规模的心理咨询……顺便打探一下七彩石的事情。

    “你是？”杨婵看着眼前这个面生的女子，她何故能进华山？

    “月御望舒。”望舒淡淡开口，面前的女子一身蓝衣，花容月貌，已不是初见时哥哥身侧娇俏的小女儿。人前的她永远是端庄温婉，身陷囹圄不施粉黛，亦是倾国倾城之姿。仙女没有生的不好看的，只是三圣母眉眼里更有几分英气，很像……很像她哥哥。

    “圣母好相貌”望舒不禁赞叹。

    “原来是望舒上神，杨婵有礼。”杨婵福了福身子，端详着望舒，继而也开口。“杨婵戴罪之身，未曾与三山五岳诸神一同迎接上神归位，实在失礼。”

    “圣母客气。”望舒瞧她面色苍白，想是被二郎神封印了法力。二十载不见天日，但终也好过她母亲，魂飞魄散。“不知上神因何到此？又如何能进的了华山？”

    “望舒初到人间，曾被华山一种来自上古的神力吸引到此，心中不解，来请圣母答惑。”杨婵蹙了蹙眉，“上古神力？”她驻守华山几千年了，望舒说的那种上古神力，应是七彩石无疑。“上神说的，可是华山之心？”见望舒不曾反驳，杨婵接着说：“这华山之心是女娲娘娘补天用过的七彩石，自娘娘与伏羲大帝归隐便留在了华山。”是了，如此说来，当年补天的石头确实多出一块来，是七彩石无疑。可女娲娘娘为何把它藏在华山，还借来九天玄火守护。

    “圣母可知，女娲娘娘因何将七彩石藏在华山？”望舒追问。

    “当日，因宝莲灯感知了七彩石的存在，我追着那道光华来到莲花峰，却再无所踪。可这缘由……杨婵并不清楚。”杨婵颔首，继而问道“上神归位，莫非与这七彩石有甚联系？”望舒不知该怎样回答，当日她归位全因了杨戬打碎玉树，若自己的使命当真与七彩石有关，那七彩石又是什么？与玉树一事又有何关联？所有事情眼看着要水落石出，却又偏偏找不到一个合适理由圆了它。

    “必须要打造出一个，能够创造新天条的人来。”

    “唯有以爱为中心制定出来的秩序，才能真正造福三界。”

    “杨戬的爱只能是大爱，不能是小爱”

    大爱？小爱？当日碎了的玉树是杨戬的小爱……那七彩石……

    莫非！望舒不知是惊是喜的表情着实也让杨婵慌了神。“上神？您？”望舒定了定神，转身挑了个地方坐下。

    “圣母，沉香已功成出山，或许不久之后，圣母就得以重见天日，一家团圆，可喜可贺。”杨婵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落寞，望舒尽收眼底。“承上神吉言，若沉香果真能成大器，自是杨婵的福分。”杨婵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只是一家团圆……怕也是奢望罢了。”望舒不解，“令公子拜得名师，若得恩师相助，还怕闹不出个新天条来。赦免圣母出山，指日可待。”

    杨婵眼底凄楚，缓缓坐在石台上。片刻，轻声道，“有了丈夫和儿子，自然算是天伦之乐。只是凡人也讲，叶落归根，杨婵的根，早就没了。”望舒突然觉得好笑，这三圣母，人前看着端庄温婉，可如今看来，怎么还像在圣母庙缠着她哥哥般，那样孩子气，叶落归根？莫非，她在说杨戬。

    “上神不知，我的亲哥哥，二十年前跟我说，他不要我了，他没有我这个妹妹。”杨婵叹口气，收起刚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自嘲似的笑笑，“陈年旧事了，上神见笑。”

    还真是被惯坏了。“圣母触犯天条之时，难道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和兄长兵刃相见？”杨婵眉眼里的倔强与她那哥哥如出一辙，“杨婵当日听二哥……”欲言又止一番，继而道，“听二哥，对天条多有怨怼，对天庭亦是失望透顶。我以为，他知道我犯了天条定会替我周旋。”杨婵轻叹一声，“可我怀了沉香之后，就愈发思念从前，与父母兄长相守的岁月。只是后来……我就只剩下二哥了。他是这个世上，最疼我，最爱我的人。数千年来一如既往，我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我对他，几乎依赖到了极致，也崇敬到了极致……”杨婵这话望舒是信的，四公主在密室不止一次与她说过，沉香学会说话的时候，喊的第一个人不是爹也不是娘，而是舅舅……就是母亲在他身边那几个月，天天教他喊的舅舅。

    “杨婵犯了天条，理应接受惩罚。但我从不会想到，这惩罚的实施者，会是我二哥。我从未恨过他，只是那时我想得太简单。总想着一世人间，我丈夫和儿子终究会老去。到头来，我也只有他。可是末了，却连他都没了。”看她眼底有泪，望舒竟有些于心不忍。“这件事我没有做错，可是却真的对不起他。”

    三圣母啊三圣母，有你这句话，杨戬就是再为你死一回，他自己怕都觉得值……

    忽听得山外有动静，想是沉香到了。望舒捻个法决，解了她方才给三圣母下的听心咒。若非如此，第一次见面，杨婵凭什么跟她说那么多真心话。“想是令公子到了，望舒告辞。”杨婵虽觉异样，倒也无话。

    “圣母，听望舒一言。”望舒正视杨婵，语气郑重。“即便天翻地覆，天条不改，沉香行的就不是正道。可三界，终究需要正道”望舒叹息一声，“告辞了！”

    沉香来到华山，母子终归再次相见。看着艺成归来的孩儿，杨婵满心欣慰。

    “沉香，娘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错。”

    “您没错，那就是天庭错了。”

    “娘想了二十多年也没想明白，沉香，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就能把娘救出去。”

    多年后，沉香常后悔没听懂母亲那时的指点，才又经受了这许多波折。而杨戬却对他说，人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歇，只是寻常，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她真是这样说的？”杨戬侧过身去，虽是问话，却不曾看她。望舒一脸得意的看着杨戬。“我说过，你打错算盘了，你妹妹她不恨你。”

    杨戬听罢望舒的转告，心底五味杂陈。二十年来所有的寂寞和守候一时之间全都浮上了心头。傻丫头，二哥何时不要你了。杨戬苦笑，心底却是难得的轻松。即便他知道，自此以后，他心底的弦会越绷越紧，直至自己没有退路。可想来，都是值得的。

    望舒只说有事询问三圣母，他便放了她进去。本以为与师父说的那个使命有关，谁成想她还记得起问这个。“谢谢你…”杨戬看着她，会心一笑。望舒也不答话，亦报之微笑，终而无言。

    话说那傻狗自凡间寻得宝莲灯的下落，又将丁香抓上天庭。杨戬亦是动容，他知道，唯有哮天犬，不会问是非对错，永远对他忠心，便将一切坦然相告。

    而沉香，扮作玉帝模样在凌霄殿好一通折腾，发话赦免三圣母，释放丁香。真正的玉帝酩酊大醉，醒后见王母都如此说辞，君无戏言，只得如此。此时，阎王上天来报，刘沉香自地府救出刘彦昌，还放走数十万恶鬼。玉帝大怒，收回成命，且命杨戬和李靖父子下界捉拿沉香。眼看三圣母要重获自由却功亏一篑，杨戬将一通怒气全撒在阎王身上。

    “你那好外甥真不是个省心的主。”望舒见杨戬伤情的模样，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深知，自她去了华山之后，杨戬从心底已经妥协，不愿意拿着妹妹的自由去下这盘棋了。但杨戬又向来是个顾全大局的人，沉香这一闹，倒也最好不过。

    “若是他能将功补过……说不定……”望舒听他如此说，已是明白他要将百花仙子一事捅出来，助沉香度过此劫。

    “不可以！”望舒蹲在杨戬身前，扶住他的肩膀，“清源，百花仙子一事是小，沉香想立功却不是那样容易，王母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

    “到时候，自有我替他周旋。”杨戬打断她的话，并未察觉她一瞬间的落寞。望舒自然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没人可以反驳。可此事一出，他为了一己私仇扣押人质，岂不让他今后更为人诟病。

    “我是担心你…你怎么办？”望舒不觉轻声呢喃了一句，声音细微的自己都没怎么察觉。

    “你说什么？”杨戬问。望舒自他身侧起身，和三圣母的谈话又在耳畔响起，不由得心下一凉，这冥冥之中发生的一切，让她担忧的紧。也不多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杨戬瞧着望舒的背影，莫名的安心。尽管她身上，有太多自己猜不透的东西。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早已习惯了与望舒相处的方式，只一两句提点，甚至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杨戬闭上眼，轻柔的月光融化在他眉梢眼角。杨戬的叹息里都饱含太多的无奈和伤情。他太累了，累到就想这么睡过去。哪怕再也不醒来，也是好的。

    望舒离开神殿，便行至昆仑山。昆仑山雪窟里藏着四公主的肉身，杨戬托山神代为照看。而这昆仑三位山神，皆是盘古大神幻化，自盘古开天辟地，这山川河流，他无处不在。

    “盘古大神，望舒求见。”望舒跪拜行礼，谦恭至极。抬头，却见洞门徐徐开启，望舒再次拜谢，起身进洞。“望舒，怎会来此？”盘古的声音回荡在洞穴之中。望舒侧目望去，四公主的肉身果真被冰封于此。“望舒自华山圣母处归来，有一事却愈发疑惑，想请大神指点。”见盘古不语，望舒接着道“自古以来，这新陈更替就有定律。而要推动新的秩序，这其中的牺牲就在所难免。”望舒顿了顿，“若望舒归来预示新天条降世，那……那这代价可否由望舒一人承担。”

    “你都知道了？”盘古的语气仍是沉稳，毫无波澜。

    “推动新天条，需有人以身试法，有人暗度陈仓，有人逆天改命……而新法何尝不是血色铸就，这些人最终都难逃命数，大神让望舒归位的目的，是要望舒做哪一个？”见盘古无话，望舒心下了然。她哪一个都不是，她只是这一切的见证者。待这三人功成，新天条出世，她作为上古神灵，就有守护新天条之职。而这以身试法者，暗度陈仓者，逆天改命者，便是三圣母，杨戬，沉香无疑。

    “你既已了悟这来龙去脉，也知结局既定。就该完成使命，助那暗度陈仓者造就逆天改命者，来日功成，自有福报。”要她看着杨戬去死？然后将这一切坐拥其成？望舒心乱如麻，一时无话。

    …………

    望舒回到月宫时，恰逢人间的八月十五，团圆之时。人间以月见证团团圆圆，而自古以来，住在这月亮里的，哪一个不曾经历生离死别，说来真是讽刺。

    “以身试法者爱而不得，逆天改命者终其一生，暗度陈仓者………魂飞魄散……”望舒抚上玉树的断枝，脑中有些残碎的画面终于拼凑成型。

    “他日日朝着那广寒宫张望，还不惜为你反下天去，竖旗为妖。”那是她千年一梦，大梦初醒时三圣母对嫦娥说过的话。亦是这一天，她被他的气息唤醒。几千年前，弱水下界时，这少年就躺在这玉树下。而那时，她还未完全苏醒。只以为是睡久了，做了个梦，梦见了个翩翩少年郎罢了。哪想数千年过去，他又在这玉树下唤醒了她。这一切，原来都是注定的。

    反下天去，竖旗为妖？

    ……他很喜欢嫦娥吧……如果真相大白，嫦娥知道了他的为人，会不会和他在一起？如果是那样，终日愁眉不展的他可会喜笑颜开？望舒如此想着，心里涌起一层莫名的情绪。她觉得，那许是惋惜。

    没有如果…没有如果了……

    杨戬，若有一日你知道令你爱而不得的人是我，你可会怪罪我？可会恨我？

    望舒愣了愣神，怎么？他如何看待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她说过，不干涉杨戬的任何事，杨戬也不要跟她的事有何牵扯。他即便恨自己又如何？反正她是个无牵无挂者，又不会难过。

    望舒如此想着，倒觉得轻松一些。只是她要改变这一切，就要找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那么，推动这一切的人又会是谁？谁会把他们三个逼上绝路呢？

    百花仙子失踪一案终于被捅了出来，玉树一事无疾而终，孙悟空也无甚理由能难为杨戬。只是这事到底与杨戬脱不了干系，于是凌霄殿上，孙悟空只说捉拿沉香时，百花与杨戬起了口角，杨戬因此怀恨陷害。杨戬念及此事终究要比广寒宫一事小，便顺水推舟在王母那里默认下来。

    王母以虚迷幻境让杨戬为沉香营救百花仙子设阻，并以此试探。杨戬只得控制心念，将自己引入广寒宫幻景。只那一刻，杨戬已是分明。所谓情深至此……也不过是年少憧憬美好的事物，与之擦肩而过的不平之意。只是如此，在王母眼里，杨戬只是个可以为了美色放弃责任的人，更好控制罢。

    “来日沉香营救百花仙子，你可有甚打算？”望舒问道。

    “玉树一事不疾而终，百花仙子出不出来也都无所谓了。”杨戬望向密室的虚迷幻境，“也正好，让我看看这小子的道行。”望舒浅笑，这杨戬，随时随地都忘不了培养他的宝贝外甥。

    “你今日在虚迷幻境里，看到什么了？”望舒突然一问，倒是让杨戬猝不及防。见他沉默不语，望舒也没有追问。改天条是杨戬最想做的事情，可无关私欲，定不会出现在虚迷幻境里。如此，他虽不说，只要计划不败露，她倒也安心。

    “你也活了几千岁了，虽说如今，三界众生之事迫在眉睫，可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想要的？”望舒调笑道。却见他仍是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说话啊，你有没有什么心愿，不关乎三界，只关乎你自己。”杨戬转过头，看了看她，声音仍无任何感情色彩，片刻，只冷冷的一句，“没有。”

    望舒见他如此不识趣，也有些恼了。本想着欠他这么大个人情，又加之不动神色的毁了人家的好姻缘，总得有些补偿。可这么个闷葫芦……望舒摇摇头，只跟他走出密室，听他吩咐梅山兄弟，依王母之令捉拿刘彦昌和丁香。梅山老大多有怨言，望舒看在眼里，心里更是说不上的难受。杨戬这路，是愈发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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