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路汐察觉到,林落跟沈尘熠互不搭理。有沈尘熠的地方,林落都会走开。路汐猜不到他们能结下什么仇怨。
“林落,你跟沈尘熠吵架了?”路汐关心道。
“没有。”
“那为什么突然不交流了?”
“我……”林落在犹豫这事要不要说。
“你别想敷衍我,实话实说。”路汐有些生气地提醒林落。
“我说。你保密。”
路汐点了点头。
林落凑近路汐耳边交代了缘由。但没交代拿喜欢苏彻当理由的事,要让路汐知道,她八成能暴躁起来。
“你看起来不意外。”林落看到路汐一脸平静。
“我早看出沈尘熠对你有意思了,不意外。”
“啊?”
“老是主动找你聊天刷存在感,时不时偷偷看你,不是喜欢是什么。”路汐认真地给她分析。
“那你不提醒我?”
路汐解释道:“我哪敢乱说,如果当事人不承认,我不就成造谣了。”
“行吧,反正我跟他保持距离。你看着办吧,你是你,别顾及我。”
“嗯。”路汐一副懂了的样子,“对了,初三校运会,你报名参加了吗?操场花了两年才修好,三年来的唯一一次机会呢。”
“我?不可能,你知道的,我学习还行,但体育一窍不通。”
“就知道。”
第二周,校运会开始了。气温虽然较低,但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第一天清早,操场周围人山人海。没有任务的同学坐在班级指定位置,有说有笑,手拿着小气球或者小红旗,准备为开幕式加油。在主持人宣读班级介绍词的伴声下,各方阵陆续绕操场走过一圈。
开幕式结束后,各项体育比赛陆续开展。
林落守在班级大本营,闲得无聊就翻了全校的参赛选手名单,意外发现苏彻报名了第三天的4x400接力赛。她记住了比赛时间和他的第二棒顺序,打算抽空观赛,拭目以待。
第三天,林落吃完午饭照常独自来到班级大本营晒太阳,顺便为成语竞赛背词做积累。
不料,抬眼看到了在跑道上做热身运动的苏彻。想来是提前练习,毕竟下午就要比赛。他背对着她,但仅仅是背影,她也能认出。
林落放下资料,走出顶棚,选在有树荫遮挡的高台就坐观察。唯一不便的还是逆光,她需要用手遮挡刺眼的阳光。
林落观察到一幕惊奇的画面。苏彻突然健步跑到校门口那边,跟一个女生会合,随后接过女生手中的奶茶,两人聊了几句就分开了。
林落开始好奇学校管制放松了吗?奶茶也能被带进来?关键是,苏彻什么时候也喜欢上喝奶茶了?
他曾明确说过不喜欢奶茶。
待女生走近,林落才认出那是当初甩了她白眼的女生徐静。
看来他们关系没当初那么糟。
林落顿时也没了观看的兴趣,回到顶棚里面继续背成语。没成想,念着念着,把自己催眠了,趴桌就睡沉过去,进入梦乡。
梦里有人在叫唤苏彻,他应声跑过去,但她不清楚是谁。等她想追上他时,突然就醒了。
林落维持原本的趴桌动作,侧头恍惚着。手臂早就僵得动不了,轻轻一动就像是触电,酥麻又抽搐。
等她缓过神,慢慢抬头时,却看到前方立着几本她的资料书,正好挡了部分往她头上照的灼热光线。是有人来过吗?会是谁?林落站起来环视四周,空无一人。难道自己睡糊涂了,自己给自己立的书?
林落赶忙收起资料,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准备下午班级比赛需要的物资。
当广播提示4x400米参赛人员检录时,林落找上路汐一起观赛。她们站在第一个弯道附近。
随着枪响,全场加油声此起彼伏。运动员个个健步如飞,甩臂前冲,最引人注目地是苏彻所在班级的第一棒运动员,在弯道处身体向圆心倾斜,左手微撑地借滑跑动作蹬地稳重心,随后缓慢起身,加速冲。全场哗然,纷纷感叹这是门绝活,难得一见。论速度,该运动员确实甩其他班近半圈距离。
路汐激动得跳起来,拍着林落的手臂,不断称赞。林落笑着赞成。
随即第二棒交接开始,林落清楚,苏彻要来了。
苏彻的整体实力跟前者相比稍逊,但速度也足够领先同赛道其他选手。前者如狂奔的虎,威猛刚劲,爆发力强,而苏彻的步伐趋向轻盈,更像迅疾的鹿,柔中带风。无论摆臂,提膝,蹬高,他们都是标准而果断的。
从这看来,冠军他们势在必得。
“苏彻吗?”路汐看着遥遥领先的苏彻不可置信。
“嗯。”林落淡定的回答。
“你看起来不意外,为什么?”
“我知道他报名了。”
“怎么知道的?他找你了?”路汐一脸担忧。
林落急忙制止她:“收住你的想象力,他不可能找我。我看参赛名册知道的。你只看自己班的,当然会不知道其他班情况。”
“哦。不过,单看他今天的表现,挺加分的,帅气又迷人。”路汐一脸迷恋样。
“嗯。”
突然,旁边传来两个女生的讨论声。
“不得不说,你男朋友的速度也挺快的,不赖。”
“当然,苏彻什么时候差过。”
“是是是,你家苏彻厉害。”
“快走吧,苏彻到终点了。”
听到苏彻的名字,林落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离去的那两个女生。偏巧其中一个是徐静。
这么一想,她送奶茶,他接过,倒也情有可原。
“我没听错吧?刚才那两女生说什么?男朋友……是苏彻?”路汐震惊地问道。
“嗯,你没听错。我也听到了。”林落有些麻木。
“他也早恋了?”路汐带着半分疑惑。在她印象里,苏彻跟女生的关系冷得要死,不像是会谈恋爱的人,但听那两个女生骄傲的语气又不像假的。路汐感慨道:“想不到呀。”
“或许吧。在普通班早恋也是常态。”林落漫不经心地接话,但心头千头万绪,乱成一团,理不断。
“也是。”路汐转头继续看比赛。
林落心空了半截,脑袋嗡嗡作响,听不进周围的热闹。她需要接受现实的缓冲时间。
即便早就预感有这么一天,但真的来了,还是有种难受的窒息感。
林落不知道的是,普通班传出的话大多真假参半。徐静喜欢苏彻人尽皆知,但苏彻爱搭不理,不论怎么传谣言,他都无视。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管不着。那天的奶茶是许崆让徐静代买的,他不过是代领。林落没看到他接下来把奶茶放到了一旁。
在苏彻的视角里,校运会第一天他就发现林落午间吃完饭会待在操场大本营。看她认真看书不便打扰,而是在离她较远处,跟她一样安静待着。
第三天,他需要练习,又要看门口等奶茶,才在跑道背对她。他希望她看到自己,又不太想。
大部分他望向她的时间里,她都在低头。所以他也没发现,她后来有换了位置看他。
苏彻领完奶茶后独自训练了一会儿,休息时发现远处没有了林落的踪影,侥幸地靠近大本营查看,却发现她睡了。
她安静睡觉的样子,挺可爱的。呼吸平稳,眉间微皱,睫毛密而翘,鼻梁小挺精致,小嘴紧闭,头发别在耳后,脸部轮廓匀称,尖而不利。
他悄悄站了好一会儿,发现太阳晒到她,帮她挡了一会。但也不是办法,要是她醒了,他没法解释自己的出现。
于是在桌前立了一些资料书。他不是没想过直接把资料盖她头上,但怕她睡眠浅,书一碰她就会醒,他打消了念头。
苏彻担心随时有人找他,尤其是许崆,他的奶茶还在这里。
于是他决定先行离开,果不其然刚走出跑道就遇上大声喊他的许崆。苏彻若无其事地把奶茶递给他,走回教室睡觉。
临近比赛,苏彻才出来。等待接棒时,他扫视周围一圈,没发现有林落的身影,也就不抱期望她能来,安心比赛了。
在那之后,他们没再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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