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啊。
夏满觉得心里好冷好冷啊,往日他们曾经浓情蜜意的画面也在这一刻,幻化成了轻盈的鹅毛,随风一吹便逝。
她疯狂地伸出手,怎么也抓不住……
痛彻心扉的时候,夏满的意识也有些恍惚了。
她似乎再一次的听到了他寒冷刺骨的声音。
“夏满。”
“我发过誓,任何人都不能伤害曼云。”
“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他的声音比寒冬腊月里的冰还要刺骨的冷,夏满已经痛得麻木。
血红的眼睛里,泪水仿佛也已经干涸了,眼底连一丝光芒都没有了。
她的眼睛一点点的变得空洞,明明还还呼吸,可是却仿佛只是一具提线木偶。
僵硬而死寂。
她的代价。
这是她该付出的代价吗?
她已经死了一个孩子了啊!被他亲手断了一只手,这难道还不够吗?啊!
还不够吗?
他为什么要那么相信林曼云?为什么就不能听听她的解释?难道相爱这么多年,他宁愿相信别人,他也不肯相信她吗?
夏满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忽然好绝望好疲惫啊,她孤身一人站在空旷的荒野里,任由天上地下穿梭而来的箭雨把她的血肉之躯贯穿——
痛,痛得狠了,便连痛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跪倒在地上,被撞断的左手就那么软绵绵的垂落着,柔弱的身躯隐忍着痛楚而颤抖着。
“明庭……别这样,我没事的,姐姐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林曼云柔柔地道,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宛如死狗的夏满。
贱人就是贱人,如何和她相提并论呢?
“曼云,怎么可能没事?她皮糙肉厚,她不怕疼,可你从小就是千金大小姐。”
陆明庭满是疼惜地道。
他们的声音渐渐地远去了,夏满也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但是陆明庭那一句,她皮糙肉厚不怕疼,依旧让她心痛如绞。
本来以为断手便是剧痛了,没想到……这话会让她更疼。
因为她皮糙肉厚,所以她可以被他肆意的凌辱,所以可以被陆筹当个奴隶一样欺负。
所以皮糙肉厚,连疼都是没有资格的吗?
她这么想着。
可她已经没有勇气抬起头来问问他了,她就那么趴在那里,因为太疼,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也若隐若现。
泪水,再一次地冲刷出了眼眶。
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她好想,就这么睡下去。
“妈妈……”轰然间,落落的哭声炸开在她耳畔。
落落从昏迷里醒过来,看到倒在地上夏满,顿时就哭了出来。
“妈妈……你怎么了……”
夏满慢慢的醒过来,她不想吓到孩子了,也庆幸刚才那么血腥的时候,落落是在睡觉。
否则啊,得给落落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呢?
夏满强忍着疼,用右手一把抱住了落落。
这是她的宝贝啊。
陆明庭不要她。
她要啊。
从此以后,她们母子两便相依为命了。
夏满没有钱住院看手,她自己找个绷带吊着,现在她不要紧,她要的是落落要活下去。
落落是小孩子,她经常被陆筹关在地下室里,平时的性格和孤僻胆小,这几天在医院了,没了陆筹和陆明庭,小家伙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这一点,让夏满心里很是安慰。
“妈妈,那天一一他叫我姐姐了。”落落奶声奶气地道。
夏满削苹果的手一顿,眼睛闪了一下。
“陆一一?”
“嗯嗯。”落落的眼睛很明亮,拉着她的袖子,撒娇道:“妈妈,一一叫我姐姐,我很喜欢他这个弟弟,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一一他好没有啊?他是生了什么病啊?”
夏满下意识的就很排斥,陆一一是陆明庭和林曼云的儿子。
落落还不知道,她以后就是陆一一的备用血库。
她还能天真说喜欢陆一一这种话。
夏满不打算去看陆一一,却拗不过落落的死缠烂打。
她被落落闹得没办法了,只能去陆一一的病房看看。
小孩子之间的友谊,和大人是没有关系的吧?
陆一一住的也是vip病房,这一层楼都被包了,几乎没有人。
夏满刚走到病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去。
病房里突然传来林曼云咬牙切齿的恨声,“小兔崽子,你可不要怪我狠心,谁叫你没用?你连陆明庭的心都留不住,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陆明庭居然还是对夏满留有旧情,既然陆落落是个备用血库……”
“那总得物尽其用不是?不让你这个孽种多流一点血,怎么抽干陆落落的血呢?”
夏满的心脏一紧,整个人都僵住。
林曼云好毒的心肠,居然故意弄伤陆一一让落落献血!
不对。
陆一一不是林曼云的亲生儿子吗?她为什么要叫陆一一孽种?
这还是个人吗?
下一刻,林曼云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王妈,动手。”
“这个孽种存在的作用就是替我哄陆明庭,要是陆明庭最后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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