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然一片死寂,容衍钦面上不显露任何怒意,但周身都散发出冰冷的戾气,和他那柔和的俊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容衍钦如果之前是水,那么现在已经冻结成了冰。
他看着林曼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他也不太明白。
世上居然会有林曼云这样虚伪表里不一的女人。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还是在顾家。
林曼云疼得身体都在颤抖,用力得想要抽回手,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容三少……你还不放开我?你是不是要弄断我的手?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说你和夏满有什么了,我就当作……我什么都没看到,好不好?求求你,放手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林曼云见四周也围了人过来,她瞬间就变了一副脸色,委屈的抽噎着。
这模样,仿佛还差点让外人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曼云对于演戏向来是在行的,她太清楚也太明白应该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
容衍钦再次出手帮了夏满,就算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
但也架不住周围人的议论。
而且,陆明庭要是知道了,只会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夏满身上。
容衍钦在容家虽说不是最受宠的儿子,但他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的。
夏满怒极,听到这颠倒黑白的话,她怎么都不能淡定了。
“林曼云你闭嘴,我和容三少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要侮辱他。”
夏满不想让容衍钦因为自己而被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
容衍钦是个好人。
林曼云哭出了声音,柔弱道:“我不是都说了,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随意啊,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你们何苦还要这样为难我呢?”
这是明着示弱,暗地里却在告诉围观的众人。
夏满和容衍钦之前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比如偷情什么的?
谁都知道陆筹跑了,夏满一个人耐不住寂寞重新找个男人也是应该的。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让众人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
顿时,众人看容衍钦和夏满的目光都变味了。
夏满愤怒不已。
容衍钦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手里再次用力——
“啊!”林曼云爆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
容衍钦竟然……把她的手腕扭脱臼了?
林曼云的手无助地垂下,她秀丽的脸庞上尽是汗水。
“容衍钦……”
“你不要以为我们林家怕你——”
林曼云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完了,她的手是不是断了?
还是只是脱臼了?
容衍钦淡淡地看着她,声线凉而淡:“颠倒黑白是你的本事。”
“但你大可以挑战一下,若是今日的事情传了出去,林家和陆家是否可以保得住你的手。”
容衍钦平缓地道,每个字都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那种来自于上位者的冷酷气息,显露无疑。
林曼云痛苦地喘息着,看容衍钦和夏满的眼神宛如刀子一样。
“你们欺人太甚——”
林曼云委屈地流下泪水。
“不知道曼云是哪里惹到了容三少,容三少要对她动手?”
“当我陆明庭是个死人吗?”
陆明庭冰冷凛冽的声音猛地插了进来。
夏满的呼吸一窒,想到在洗手间里的折磨,她的目光渐渐地变得苍凉,低垂着苍白的脸,脸上尽是苦涩。
容衍钦长腿一跨,从夏满的身侧走到了她的面前。
夏满眼前的视线突然就暗了一瞬。
她再抬起头,已经看不到陆明庭那骇人阴鸷的目光。
此时此刻,她看到的是他白色的衬衫,是他的后背。
容衍钦比陆明庭还要高一点,但是因此也显得更瘦。
男人的身姿挺拔而清瘦,如同一座巍峨伟岸的青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这是保护者的姿态。
这一幕,让她回忆起了过去的岁月里,那清俊的少年好似也这么护着她的。
恍惚之间,她好像回到了过去,好像站在她面前保护她的人,不是容衍钦。
而是那个少年陆明庭。
他也穿着白色的衬衫,日月星辰的光芒错落在他的衬衫上。
他好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翩翩少年,清俊如玉。
容衍钦在和陆明庭说些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
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一颗心被窒息的疼痛包围,她的泪水不断的滚落。
她好像又听到曾经的那个大哥哥在她的耳边温柔地道。
‘我在。’
‘不要怕啊,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会永远站在你面前。’
‘如果你觉得你没有家人,以后我来做你的家人。’
‘下雨天的时候,我来给你送伞,送你回家。’
‘你怕黑的话,我就牵着你的手。’
‘不要哭鼻子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其实我也舍不得你。’
‘好,我不走了。’
‘要过年了,我的小仙女想要什么礼物?’
‘这是我给小仙女准备的压岁钱,祝小仙女——’
‘岁岁平安。’
一句岁岁平安让夏满泪如雨下,其实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可是那时候的一点一滴的细节她却还是记得那么的清楚。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每年的新年愿望都不是让自己万事如意。
她希望他岁岁平安,也希望他们岁岁常相见。
夏满心口好似受到了重击,眼睛再次泛红湿热。
可是……
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曾经说要成为她全世界的人,他毁灭了她的全世界。
他以前要她岁岁平安,现在却是恨不得她去死。
过往的记忆太过美好温馨,以至于她每一次想起来都会觉得痛不欲生,心里的伤口不断地溃烂流血,血肉模糊。
回不去了。
他们都回不去了。
夏满是因为看着容衍钦的背影想到了过去而落泪的,但是在陆明庭的眼里,却以为她是被容衍钦保护而感动落泪。
陆明庭的气息就愈发的森冷,那张脸寒冷铁青。
“容衍钦,夏满是陆家的人,他是我大哥的女人,也不知道被转过几次手了,怎么这样的破鞋你也看得上?”陆明庭眼底浸染着笑意,那笑却也不是笑,而是明晃晃的锋利刀光。
“容三少若是真的喜欢这么肮脏的女人,大可以带回去。”
“只要你不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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