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夫人的脸色也猛的变了变。
有保镖来扶她走,却被她厉声呵斥,“谁敢?”
“老爷,他们不是闲杂人等。我说过了,我要让他们离开这里。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容三再如何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即便是不娶我的女儿,那也是他们没有缘分。你为什么一定要强求?”顾夫人是第一次这么态度强硬的和顾老爷辩驳。
她和他多年夫妻,何曾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她并不是为自己感觉到不甘心,她只是觉得,容三怎么也算是她的半个儿子,他很孝顺她,她不是感觉不到。
她的丈夫和女儿去看她的次数都很少,可是只有他。
他每次一回来京城,一定会去看她。
她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疼爱了,今天是绝对不可能看着顾老爷对他出手的。
顾夫人不会让,也不能让。
她深呼吸一口气,挪动着步伐走到了台阶下,她仰望着顾老爷,和他对视。
现场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和顾老爷对峙的顾夫人身上,她的身形孱弱而单薄,可是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毅和果决,仿佛世间再如何锐利的东西也不能击溃她的坚持。
顾老爷呼吸不稳,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怒意,“我不是要对容三出手,夫人你也不要觉得我这么绝情。”
言下之意,他容不下的是戚尔笙。
今天这一出闹剧,竟然让他疯癫的妻子都来为戚尔笙撑腰,还动手打了心蕊。
这已经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不管戚尔笙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接近夫人的,他都不会把这件事情揭过。
谁知道以后的戚尔笙会不会利用夫人对她的好,从而做出一些伤害顾氏,伤害她的事?
顾老爷信不过。
“对笙笙动手就更不行!”顾夫人气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冷冷道。
“我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顾夫人还是那么的坚决。
顾老爷已经失去了耐心,眼底冰凉一片。
“容三,我知道你非池中物,但是你确定你能从我的手里夺走戚尔笙?”
“我不想和你为难,说到底我也是你的长辈,但这个女人其心可诛!”
顾老爷愈发的认定是戚尔笙诱哄了顾夫人,顾夫人在别院住了十几年,第一次出门是因为戚尔笙,第二次出门还是因为她!
一次次的巧合,让顾老爷不得不怀疑戚尔笙是在把顾夫人当作枪杆子使。
顾心蕊在一边看戏,心里却在顾老爷摇旗呐喊。
弄死戚尔笙最好!
今天这一巴掌,她是不会白白挨下来的。
既然顾夫人敢为了一个外人打她,那就压根没把她当作亲女儿。
她以后也不会孝顺这个疯女人!
她甚至有些恶毒的想叶女士快一点实施她的计划,让顾夫人疯癫更甚!把顾夫人推入绝望的深渊里!
她咬着牙齿,唇齿间的血沫子被她狠狠地咽下去,手背上的青筋鼓起来,神色狠戾而残忍。
面对顾老爷的威逼质问,容衍钦侧眸看着他,眸色凉薄如夜。
他握住她纤细手腕的力道却是一分也没有松懈,反而还稍稍紧了几分,是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感觉,没有那种轻松和释然,反而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的锋芒和霸道。
他不许她挣脱。
他也不许她逃!
他的态度就在这里。
“顾伯父,我也说得很清楚。今天我一定要带走她!”
“任何人,都拦不住!”
“顾伯父,为何要针对她?”容衍钦语气凉薄地问出了问题所在。
夏满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着,纤细的眼睫毛遮掩住了眼底流动的悲凉和苦涩。
她只觉得全身的温度都被顾老爷的话所夺走,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里,血液好似也冻结成了寒冰。
全身上下都是冰冷的,唯独手腕处传来他身上的温度,淡淡的,很温暖。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顾老爷会这么厌恶自己,针对自己。
她已经解释过很多次,可是顾老爷一句话都不信。
她也觉得悲哀,从来一次,原来还是得不到父母无私的爱吗?
不过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过,因为她一抬眼,就看到了顾夫人的背影。
好像在无声的告诉她,妈妈在。
她和她同在。
不管未来有多大的风雨,她都在。
顾老爷嗤之以鼻,讽刺一笑,“针对她?”
“她算个什么东西?我只是不允许任何人利用我顾家的人。”
“你是她什么人?她又是你什么人?你敢发誓她接近夫人是没有任何目的吗?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她不简单。”
当一个人对人抱有很深的偏见时,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是狡辩。
顾老爷此时就是。
他不喜欢戚尔笙的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突然有心接近一个疯子,这个人要说没有任何的目的,没有人会相信。
他笃定夏满的目的是不纯粹的,自然也就用有色眼镜看她了。
哪怕她什么都不做。
顾老爷凌厉而厌恶的眼神扫过她的身体,夏满胸腔剧烈起伏着,她的脸色愈发的雪白,呼吸也变得很微弱。
顾老爷的眼神让她全身都疼,却说不出来哪里最疼。
父亲的厌恶,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针插满了心脏!
没有伤口,没有流血,却痛得钻心。
容衍钦稍稍侧身,高大的身影投射到地上,将她的影子包围着,仿佛亲密无间的拥抱,有些朦胧的暧昧。
他清隽如霜雪般干净的眉眼,染上了几分彻骨的阴寒,似是在动怒。
她是什么东西?
顾老爷不知道她是谁,但是用这样的语气骂她。
她一定会难过。
容衍钦薄唇一抿,声音如绷紧的弦。
他一字一句地道:“她不是什么东西。”
“她是人。”
“是我——”
容衍钦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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