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露垂头丧气的走过来朝谢辰瑾和江晚宁福身。
“我母亲说姐姐那边不用劳烦睿王妃了。”
她说着眼眶红了起来,眼泪簌簌的往下掉:“看来母亲要放弃姐姐,不管姐姐死活了。”
能看得出童露是真心想救她的姐姐,但既然童夫人这样说,江晚宁也没有上赶着给人治病的癖好。
她有医者心但并不代表她是圣母。
心里揣着硬疙瘩,童露没有心情再跟着她们身后,自己带着婢女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发呆。
谢辰瑾随口道:“这是老二家王妃的妹妹罢,她是说魏王妃生病了?怎的没听说过。”
江晚宁与文涵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选择缄默。
看来童府是不愿皇家的人知道童妍的真实病情才讳疾忌医,不愿让江晚宁去医治的。
“你前两年一直在府里养病,都没关心过外界的事儿怎么会知道呢。”江晚宁岔开话,转移谢辰瑾的注意力道,
“王爷咱不管别人家的家务事了,若你真想要孩子明个开始我给你开点药,加快你体内药物残留代谢的,等你养好身子了咱俩就备孕。”
江晚宁身为医者,对待怀孕一事秉承着落落大方的态度,谢辰瑾倒有些害羞起来。
他环顾四周,耳尖略微有些红,啐道:“你一个女子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讨论这种事情,真不害臊!”
并且要是过往的人贸然听到她的话,断章取义,还以为他有什么隐疾需要服药调理呢。
“是是是,妾身脸皮厚连累王爷了。”江晚宁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会儿确实不方便,具体详情今日回府后再进步一讨论,如何?”
这家伙最近好像挺在意这个的,把他的毛给捋顺了什么都好说。
谢辰瑾闻言心里舒坦了些,且莫名对‘今晚’产生了些期待。他交代了一下自己今日的主要活动轨迹后便回去了拾梅殿。
一直在看戏的两个小姑娘嘴里不住的揶揄着走了过来。
“皇婶,你和皇叔确实该准备一下了,一般嫁入王府的女子两个月肚子还没动静,太后娘娘就会赐养身子的汤药催促的。”文涵道。
江俏俏则满眼艳羡:“大姐姐什么时候那个家伙能像睿王姐夫这样大胆就好了。”
江晚宁知道她说的是谁,不由打趣:“谢云阳还没跟你主动开口呢。”
这两人之间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但江俏俏因为女孩子固有的矜持一直没开口,谢云阳不知为何,都在宜妃面前表明心迹了,硬是没给江俏俏表白。
“没有。”江俏俏撅着嘴,“我这次过来姨娘还想让我去结识些权贵少爷之类的呢,诶。”
少女怀春总是会患得患失。
女孩子们谈到这种私密感情问题时,能很快拉进了彼此间的距离,再加上她们几个年纪相仿,很快叽叽喳喳的给江俏俏出起各种注意来。
正在她们坐在假山旁的石头上说笑个不停时,一位宫装女子身后带着几个婢女走了过来。
那女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标准的鹅蛋脸,举手投足间带着贵女自有的风范。
虽然她化了精致的妆,却依然能看到眼下的乌黑和眉心间的一道明显皱纹,看样子经常失眠,日常生活里常皱眉。
她见到江晚宁和文涵后,朝她们福了福身,轻声道:“见过睿王妃,文涵公主。”
文涵站起身回礼:“二皇嫂。”
原来这就是童妍。
“魏王妃。”江晚宁微颔首算是招呼。
从辈分上来讲她是魏王的皇婶,自然是不需要像文涵那样回礼的。
不得不说,顶着长辈的名头就是好哇,省事。
“请问你们见到童露了吗。”童妍的声音很柔,这种轻柔并不像江晚歌那般刻意。
与其说柔,不如说很轻,很没活力。
似乎她说的每句话都带着轻飘飘的无力感,听着让人觉得生无可恋。
“童露方才与母亲争执了几句,哭着跑开了,妾身听着她的话,似乎是来寻睿王妃和文涵公主的。”童妍解释着,脸上也带了一丝歉意的笑。
这笑也很无力,虚无缥缈的感觉。
文涵指了指离假山不远的凉亭:“应该是在那边罢,她过来同我们说了几句话后便独自过去那边了。”
童妍朝凉亭处看了看,客气的点头福身:“多谢文涵公主,叨扰大家了,若方才童露说了什么打扰的话还请原谅她年幼。”
“无妨。”江晚宁道,“童露小姐很可爱并没有说什么。”
童妍笑笑,路过她们去往凉亭。
看着她的背影,文涵小声询问:“皇婶,你看出什么没有?”
“什么?”
“我二皇嫂到底是什么病啊,看着并不像病入膏肓的模样,怎的童府的人成日寻医,还不给你治?”
是人都有好奇心,哪怕文涵在某些方面比江晚宁都老成,但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好奇心重。
江晚宁回头看了一眼童妍的背影,道:“不知道,我又没给她把脉。”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皇婶你刚刚一直盯着二皇嫂看呢,哪怕没把脉多少也看出来些什么罢。”文涵努努嘴,一副了然一切的模样。
“诶!你这丫头!”江晚宁轻拍文涵脑门。
当然她也是有好奇心的,刚才江晚宁确实一直盯着童妍想看看她到底是何病症的。
可除了能看出她心思郁结外,真没看出来其他的。
一般久病的人都会心思郁结,不过表现不同罢了。
譬如谢辰瑾中毒残废两年,他心情不快的表现就是情绪不稳,冷漠暴躁,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童妍的表现则是情绪内收,不与外人说,一切以自己消化排解为主,所以经常会皱着眉头唉声叹气失眠。
“也有可能是抑郁症,这种情绪亚健康也会随时死人的。”江晚宁补充道。
抑郁症?!
两个小姑娘皆满脑门问号。
江晚宁道:“就是成天心情不好,不想活,随时就自杀了。”
文涵挠挠头嘟囔着:“所以二皇嫂的重病就是所谓的‘心情不好’?”
“这算是什么重病嘛,难怪童夫人不让你去看呢,心病还须心药医,医者还能治好‘心情’不成?心情这东西不得靠自己调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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