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俩是过来试探莫家有没有反心的吧!”莫厚与莫朔异口同声。
莫望贤坐回到位置上,瞅了瞅两个儿子。
“你们两个都是这样认为的?!”
莫厚重重点头:“父亲,虽说太后姑姑之前给咱们递过信,说了睿王表弟要过来的事。”
“可这睿王与当今圣上的关系,咱们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亲兄弟!”
“都是谢家人,与咱们老莫家关系可不大。”
“要我说,他明面上说是过来调养身子过安稳日子实际上的目的谁知道?!”
“这才过来一天不到就怂恿父亲重建莫家军,这不是试探是什么?”
“得亏父亲方才没允许,不然不就给他落了口实,说我们有反心了嘛。”
莫朔附和:“大哥说的有道理。”
他嘴巴笨说不来个明堂,但也感觉不太好。
“父亲,你是去过京都的,十几年前那里都是热闹繁华的,现在更甚,要是想调养身子何不在要什么有什么的京都,偏生来穷乡僻壤的边境作甚?!”
莫厚继续道:“今个是怂恿试探,下次就不知道又会是什么了。”
“要我说,咱们还是早早的把他们两人送走的好,省得住在一个屋檐下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活,不自在!”
莫朔道:“送走?不太好吧,如果他们真是过来过安稳日子的呢。”
莫厚不耐瞪了弟弟一眼:“莫朔你太墙头草了,一会说我说的对,一会又觉得把他们送走不太好,你到底站哪头的?”
莫朔揣着手嘟囔:“毕竟是一家子的表弟,太撕破脸皮也不好的。”
他性子温吞,不管做什么都下意识的给双方留条后路。
在遇到有血缘关系的人时更是容易有讨好对方,不得罪对方的想法。
莫望贤敲了敲桌子:“好了!你们两人吵吵什么?!”
“如今他们刚过来,没有现在就下逐客令的道理。”
“更何况,现在这个季节天寒地冻的,走也不太方便。”
“既然大家心里都存疑,就先观察着吧。”
“莫厚你把你那性子给收一收,这还没有定论你都要暴躁的整个院子都知道了,这可不太好!”
父子三人正说着,莫夫人满脸笑意地推门进来:
“哟,你们三个这是有什么小秘密?还躲在这里说小话。”
莫厚清了清嗓子:“没什么,就是许久没有与弟弟过来跟父亲请安了而已。”
“鬼话!”莫夫人在他脑门敲了敲,“大晚上的请安?都这么大了跟我编瞎话的时候能不能走点心?!”
莫厚看向莫朔,后者赶忙把头低了下来回避视线。
莫望贤亦不敢直视夫人。
莫夫人心情好难得同他们计较,轻笑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小秘密。”
“但这几天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去按照这个打个长命锁去。”
她把手里的图纸拿出来亮在三人眼前,转身去拿床头的钱箱子。
“长命锁?!”父子三人瞠目结舌。
“嗯。”莫夫人从钱箱子里拿出两锭银子和几贯钱出来,放到莫望贤的面前,“喏,这钱足够的。”
“娘,这长命锁……给谁的?”莫厚拿起图纸仔细确认着大小。
莫夫人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你瑾表弟和晚宁的孩子,他们把孩子也给带来了。”
“听晚宁说半岁多了,正是胖乎好玩的时候。”
她看向莫厚:“给我找镇上最好的工匠打,可千万别去你们俩之前买簪子的地方买了。”
“长命锁得带一辈子的,不能马虎。”
见三人依旧疑惑,莫夫人草草把江晚宁的事转述了一遍,而后把两个儿子赶了出来。
兄弟俩在回去的路上各自陷入沉思。
等到快分别时,莫朔道:“大哥,我觉得表弟他们没准就是过来过安稳日子的呢。”
“你看这小娃娃只有半岁多点,若只是为了试探咱莫家,不至于把这么小的孩子也给带在路上长途跋涉啊。”
莫厚心里虽说有点动摇但还是保持着原有看法,他瞥了莫朔一眼:“听父亲的,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哦。”莫朔蔫蔫的扣着手指头,马上又裂开嘴一笑,“我们这院子又有小娃娃了,美得很美得很。”
他和莫夫人一样,喜欢小孩子,若不是考虑到妻子余氏年纪大了生养有风险,他确实有心再要个孩子的。
“你个墙头草!”莫厚斜睨了他一眼,暗自叹息这个弟弟不到一刻钟就被一个小娃娃给收买了。
北院里,谢辰瑾往屋内的炭火盆里又添了一块碳。
江晚宁窝在被子里指挥着:“别光顾着加碳,窗户也开条缝,免得明天早上咱两就得一氧化碳中毒了。”
“什么氧碳?”谢辰瑾边依言开窗边问。
“就是会被憋死的意思。”江晚宁往床榻里挪了挪,“你快些进被窝,我捂了半天都不暖和,膝盖以下都还是凉的。”
谢辰瑾钻进被窝里把她的脚搂在怀里捂着,道:“这里是比京都要冷一些。”
“冬季时间也比京都长一两个月,委屈你了。”
他们从京都出发的时候还是夏末秋初,一路过来秋风镇都已经入冬许久了。
犬戎每年八月到冬月会过来抢粮草,他们过来时刚好是犬戎人这次抢夺粮草结束的时间。
不过先前探路时,祝言却发现,这次犬戎抢了粮草后并未全部回到草原上。
而是留了相当一部分人马在秋风镇与犬戎草原之间的平原过渡地带。
那些犬戎人就地搭起了帐篷住了下来,既没有再往秋风镇挪,也没有再往草原回。
就住在了秋风镇五十里开外,大凉与犬戎边界线上。
出于常年对敌军对垒的敏锐,谢辰瑾直觉犬戎此举带着野心,遂想提醒莫望贤有所准备。
但真的达到秋风镇,让祝言就地转了一圈后才发现秋风镇的军事能力远远低于他的预判。
所以才会临时想到让莫望贤重组莫家军。
只是没想到,这提议却遭受了拒绝。
冰凉的脚逐渐传来暖意,江晚宁舒爽的抖了抖脚指头,道:“这没什么委屈的。”
“有吃有喝有你有淳儿就行了。”
“我就是怕刚过来就要经历一场战火。”
她长叹道:“为何舅父不愿重建莫家军呢,像你们这样与士兵们同成长的将军一般对将士对军营的感情很深才是啊。”
“怎么就不愿意呢。”
最让她不解的是,当时她确实看到了莫望贤眼底划过的激动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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