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让人把老者带了过去。
很快碧叶也给村民们做了基本筛查,把重症和轻症分离开。
江晚宁先给重症的十几个病人上了吸痰器,呼吸机直接上了链霉素,帮他们治疗。
“你们吃了药若觉得困就躺下睡,前几天你们会感觉比较疲倦,嗜睡,不想吃东西,这些都是用药后的正常反应,不是要死的表现,千万别惊慌也别乱想。”
江晚宁觉得有必要把这些副作用提前说一下。
省得病重的人多思多虑,以为是莫望贤或者知府派人过来提前了结他们性命的。
毕竟被关了半年都没大夫,突然间来个大夫治病,大部分都不敢相信,不敢接受。
屋子里的人有年纪大的也有年轻人,每个人都用带着怀疑和希翼的目光看向江晚宁。
“大夫,你真有本事把我们治好哦。”有人发问。
江晚宁眸光沉了沉:“这……没有绝对,得看你们每个人病症的严重程度和个人体质。”
“毕竟你们病得比较久了,我只能说我尽力。”
屋子里静了片刻,有哀叹声响起:“说了半天还是得死呗,不过是死之前给点好吃的罢了。”
“这官府就是会糊弄人,大家病得不重还能起来干活的时候不管,病的要死了派个大夫来,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会治什么呀。”
“就是做戏给大家看看罢了。”
江晚宁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没法提前保证能全部治好,也没法自证不是来走过场的。
“你有药吃就行了,还担心个什么劲儿呀。”方才与江晚宁八卦的老头在人群中说,“有药吃总比没药吃要强吧。”
“你管衙门怎么安排呢,我看这小丫头就挺好的。”
“你们没有听说过吗,有的家族医药是从娃娃就开始培养的,没准这女娃娃三岁就开始辨识草药了呢。”
“你们看她给咱们吃的药,每个都那么小丢丢,喝口水就咽进去了,身上带的东西看起来也比银针贵很多,。”
“她家里面肯定是医药世家,给咱们用的都是家里面密不外传的神器!”
这老头经常走街串巷的与人闲聊,村子里的人都认识他,听到他这样讲开始半信半疑起来,各个摸着手背上的吊瓶输液管啧啧称奇。
“对,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针。”
“刚才拿药好像真的是神药,我吃了以后胸都不闷了。”
……
屋子里的病人们开始低头研究自身相互讨论起来。
江晚宁感激地朝老头笑笑,那老头得意地冲她挤了挤眼。
接下来她又开始给轻症病人安排用药。
因为有重症病人没有反对在先,这些症状稍轻的人也对江晚宁没有什么意见。
等忙完所有病人后天已经黑了。
冬天的天总是黑的比较快,江晚宁脱掉一身防护服,做了全身消毒后,才回到小申家的院子。
屋子里谢辰瑾三人已经给莫玮解释了他们过来秋水村的原因。
莫玮在几番详细的解释下,暂且相信了谢辰瑾并没有骚扰莫璇,也没有派人杀他。
毕竟既然杀了他就没有必要再救,还拖着他来这种地方救。
小申兄妹三人在得知自己没有肺痨只是轻微咳嗽后,高兴的不得了。
满屋子的翻找食物想给他们做饭吃,但家里早已断粮多日,最后还是碧叶带着他们去士兵那里领了几盆馒头回来给大家分吃当晚餐。
江晚宁盯着手里略黑的窝窝头,问:“全村人都吃这吗。”
小申道:“对啊,村里从不让出去开始就是窝头,已经吃了半年了。”
“起先,各家各户家里还有之前囤的青菜腌菜啥的,能做个菜汤喝,后来菜也没了,大家就只啃窝头喝井水。”
小节抱着窝头啃个不停,心满意足道:“有窝头就行,碧叶姐姐来之前咱俩连窝头都领不到,吃了好几天雪水呢。”
江晚宁想了想:“不行,单是吃这些病人身体营养供给跟不上,会好得非常慢,甚至还会使病情加重的。”
“还有我们这些从外边进来的人,目前身体健康,但四周都是病菌,再加上这病得少说得治三四个月,是得长期消耗体力精力的。”
“若大家吃不好的话,抵抗力下降,很容易被感染上肺痨,我们得吃好的。”
思明看着手里的窝头又瞅了一眼黑漆漆的院子:“王妃,这大冬天的什么都没有啊,能弄到什么好吃的?”
“莫将军那边,感觉把我们送进来后就不打算管我们了。”
“你看,饶是有莫玮少爷在,这每天发的窝头还是没变。”
江晚宁嚼着干巴巴的窝头,慢慢把目光投向莫玮。
所有人心领神会,也把目光投向了他。
正在埋头与窝头苦战的莫玮觉察到来自头顶的灼热目光,错愕抬起头:
“你们想干什么?我是病人!”
“别以为你们解释半天我就原谅你们误伤了,我心里还是对你们睿王府的人存在偏见和怀疑的!”
“你们还想让我怎样?!”
身处在一堆睿王府人的包围下,莫玮极度不安,他想嚣张的震慑一下看起来都像是在发抖。
“准备笔墨!”谢辰瑾大声说。
思明马上从袖子里掏出干了的毛笔,沾了下口水塞进莫玮的手中。
“写!”江晚宁站起身俯视着他。
莫玮:“写……写什么啊。”
“就说你现在输了血已经醒了,但伤口还未完全康复需要休养,得吃好的得吃肉才能好得快!”
莫玮战战兢兢的写着:“还有呢,这吃好的得说点食材罢,不然我娘也不知道要送些什么进来啊。”
江晚宁掐着腰:“精米精面,蔬菜萝卜,反正这外边有什么就买什么送进来,最重要的是要送五十只活鸡进来。”
肺痨病人得多吃蔬菜和高蛋白的肉类,身体营养得到保证,后续康复才能跟上。
“写好了。”莫玮写完又在众人的注视下盖了手印。
然后思明又背着他,由他亲手把信交给守村的士兵后才算完。
次日一大早,众人就被村口的嘈杂声吵醒了,有轻症村民透过窗子去看,当即喜得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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