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站在车架上,挥动着马鞭,手上握着缰绳灵巧的移动着马车在人群里东游西走。
江晚宁和碧叶碧枝等人在马车里被摇的东倒西歪,每个人都坐不住。
“十七你慢着些,人都要被你甩出去了!”碧叶喊着。
车架上的十七这才稍微缓了缓,速度依旧快,但摆动的幅度没有那么大了。
他甩了几马鞭后,扭头喊:“诸位坐稳了,准备破门了!”
言毕,马车一阵冲刺,巨大的撞击力让马车里的人都摔倒在地。
毕府外院紧闭的大门被撞开。
马车受到阻力被迫停了下来,身后那些跟着的商贩们涌了上来,院子里也涌出一堆侍卫护院。
十七扫了一眼举着长剑的众人:“来个能说话的人,你们这些人还不够我一个人打的。”
“呵呵,敢问这位公子从何处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问。
十七瞅着管家:“这里你能做主?不能做主提前滚蛋!”
管家拱手:“我是这个院子的管家,毕昇。”
“目前在这里我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管家?”十七没有正眼瞧他,“你们主子呢,让你们主子出来!”
毕昇虚虚的笑着,眼里全是轻蔑:“小伙子,以你的身份我出来接见已属抬举你了,我的主子你还没有资格见。”
江晚宁在马车里清了清嗓子,道:“毕管家,我们是来寻亲来了。”
“寻亲?敢问你们寻的是哪位亲人?”毕昇道,“我毕府不干拐卖人的事儿,每个下人都是正经买入,有卖身契的。”
江晚宁换了语气,悲戚的声音幽幽传出:“听闻家中族妹霓裳为毕老爷做妾,迄今已经三年未归。”
“家里族人担忧,一番打听后才知晓族妹霓裳早已在毕府外院去世。族里特地要我为族妹讨个公道。”
她在秋水村里的时候详细跟芬娘打听过,那个小妾霓裳死后好像都没有埋,尸首最后去哪里了都不得而知。
在过来的路上,她已经打算以这个霓裳为突破口,探究毕府的秘密。
江晚宁说到此处顿了顿,并没有听到对方回复,接着说:
“只是不知毕府为何在族妹去世多日后依然隐瞒着,不给霓裳爹娘一个交待,也不交出霓裳尸身让她入土为安。”
“再不济,若毕府嫌弃我们霓裳出身低贱,不愿让她入土毕府陵墓,不愿为她立牌子,那怕把尸骨给烧了还给我们一抔骨灰,我们也能接受的。”
毕昇拧眉朗声道:“不知你是霓裳夫人的何人?”
“据我所知,霓裳无父无母,早年被人收养为瘦马,我家老爷买来时卖身契上写得一清二楚,所以这位夫人大概是认错人,找错人家了。”
江晚宁没有放弃:“族妹小时候确实被拐子拐卖的,但最后被你毕府买入府为真。”
“死在毕府也是真,我的要求不高,仅仅只是要族妹的骨灰,这都做不到吗。”
“或者族妹死后被你们挫骨扬灰,连骨灰都没有?!”
她的声音逐渐尖利起来,带着不依不饶的愤慨。
毕管家见状,已经对她没了耐心:“这位夫人,该解释了我已经解释了。”
“至于其他的毕府管不着,也不必与谁交代一个已故小妾的去处!”
“送客!”
他扬手下逐客令,马车周边的人全部围了上来,要把马车推出去。
马车内碧叶与碧枝与其他护院一齐发力,从车架车窗飞出,将手里预备许久的暗器丢了出去。
四周顿时少了一大半人。
江晚宁在碧叶的掩护下,下了马车直奔后院而去。
刚跨进后院,她就被一股浓烈的香味给熏得捂住了口鼻。
这香味是混合了数十种香料的大香,后院每间房屋都有这种香味飘出。
染得整个院子都是这种味道。
细问之下,江晚宁仿佛闻到什么腐臭味,而这些香味正是掩盖这些腐臭味的。
“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
毕府外院里的所有护院和侍卫都被调出去做线人了,此时内院正是无人看守的情况。
江晚宁扫了一眼后院的联排房屋,从第一个房间开始,挨个推门查看。
令她奇怪的是,她连续查看了好几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除了床榻,桌椅等家具外,就是一个偌大的香炉。
那香味就是从香炉里散发出来的。
她走到最后两间屋子时,感觉里面的香味比其他房间更加浓郁呛鼻。
“砰”她推开房间往里看。
同样的装饰布局,同样的香炉,不同的是这间房子里多了些半人高的瓮。
那些瓮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用盖子盖住瓮口,似乎每个都在晃动。
江晚宁捂住口鼻往前走了几步,靠近最近一个瓮,打算打开上面的盖子。
“噗!”
她刚打开盖子,还没来得及伸头查看,她的手腕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
“做人好奇心不要太重。”承南蹲在窗台,手里把玩着一颗石子。
江晚宁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从青紫形状来看,应该就是被他手里的石子所伤。
“还有睿王妃,你假扮小妾族人这一招不是什么好计谋。”
承南监视过莫家,自然认识江晚宁的脸。
江晚宁瞅着他看了一会儿:“你是假扮睿王引起莫玮和思明误会的人。”
这人的侧脸从某种角度来看,与谢辰瑾很相似。
若化妆简单装饰一下,再加上夜色漆黑,不熟悉的人确实可能会混淆。
“也是划伤莫璇,要挟莫璇的人罢。”
承南吹了个口哨:“做人也不要太聪明,容易丧命。”
话音没落,他掏出匕首飞身往江晚宁冲去。
眼看匕首就要划到脖颈,江晚宁一个下腰躲避了过去。
“王妃!”门口守着的碧叶闻声而至,与承南扭打了起来。
江晚宁得了空隙,快速跑到翁边,打开方才的瓮。
她伸头往里看,一股恶臭令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味道不仅臭还非常辣眼睛,熏得江晚宁眼泪都流下来了。
等她睁着泪眼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后,她脸色唰的一下白了,手也软的没有力气。
瓮盖重新掉在瓮上封住了翁口。
门外十七带着人冲了进来,喊:“快走!他们喊人过来了!”
碧叶闻言去看江晚宁,却见她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遂一把抓住她往外跑。
等一群人到了安全的地方后,碧叶见她的脸色还是煞白,忙给她揉脸掐虎口,掐人中。
“王妃,王妃你清醒点!”
江晚宁半晌才回过神来,在看到碧叶的眼睛后“哇”的一声扭头吐了出来,直到把胃里的胆汁都给吐出来才算完。
“王妃,你刚才到底看见什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江晚宁扫了一眼碧叶,忙闭上眼,缓缓道:“眼睛,里面是眼睛。”
不止眼睛,还有人脸。
那是个人彘,被砍断了双腿双脚,灌了哑药聋药,然后被塞进瓮里的人彘。
而江晚宁刚才看的那一眼,便是与里面的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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