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道:“这些东西你得学习一下怎么用的,往后不管是淳儿还是你家小枝病了都能用得上。”
青果‘诶诶’的应着,起身找了一方崭新的帕子过来,把额温枪和退热药放了进去包起来。
而后又觉得不妥,翻箱倒柜的把自己当年放嫁妆的锦盒腾出来,虔诚而又恭敬地把东西放了进去。
江晚宁瞅着她一同忙活,又讶异又想笑:“青果,额温枪是损耗品,哪怕保护的再好,时间长了也会坏。”
“退热药更是会过期,一般来讲打开盖子后半年内没用完就没必要再留着了。”
“并且小孩子发烧,少说得三天,有的疱疹性咽颊炎手足口什么的都得一小十天的反复发热。”
“期间都是需要用这两样东西的。”
“你也不必担心,这些用坏了我还有。”
经过她一番解释与安抚后,青果才把两样东西拿出来放在手边。
屋外张树见气氛不再紧张,才敢慢慢把头探进去,弱弱道:“王妃,能让青果出来一下不。”
“她这两天没日没夜的抱着小世子,都不敢睡觉吃饭。”
“这会子小世子好点了,能让她吃口饭不。”
江晚宁定了定神,才发现青果眼下一片乌青的黑眼圈,她心里对方才情绪上头发脾气的时更加愧疚了些。
“青果,方才我…对不住。”
青果憨厚一笑:“孩子生病当娘的都着急,这淳儿又是病了两天才给王妃知道的,语气冲点没啥,谁都是从这一遭过来的。”
“当初我家大蛮第一次生病的时候,我还气得把大蛮他爹打了一顿呢。”
大蛮是青果与亡父的孩子,如今也有小十岁了,方才江晚宁过来时那孩子正在灶台烧火。
提到亡父青果眼底黯淡了一瞬,很快又扬起笑脸,带着小女人的幸福说:“王妃,你别看大树少了胳膊,人还是蛮体贴的。”
江晚宁点头:“看出来了。”
不然也不会壮着胆子过来插话,喊她去吃饭。
“你快去吃点东西去吧,不然大树该在心里埋怨我了。”江晚宁抿唇笑着打趣,“怪我迁怒你,怪我让你累着不让你歇息了。”
青果忙摆手:“不会不会。”
她脸上也浮起淡淡的红晕,与江晚宁招呼过后起身走了出去。
门口张树瞅她出来说:“快去,大蛮给你熬的小米粥,烫烫的喝下去正舒服咧。”
江晚宁看着两人的背影心底徒生出丝丝艳羡。
谢辰瑾进门时把她眼底的情绪尽收眼底,他走到床边抱起安稳睡着的淳儿,小声道:“怎么那样看着人家夫妻?”
“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么。”
江晚宁笑笑:“已经很好了,你与张树不同,有更大的抱负和责任,所做的事我也喜欢。”
“我只是觉得现在这种日子很好,他们有他们的点点滴滴,我们有我们的平淡如水。”
“感觉来到秋风镇后,我这颗心才算是彻底安定了下来。”
“虽说还没有和淳儿完全住在一起,但日子比起京都的是要舒心许多的。”
“舒心的都让我感到害怕,害怕哪天这种平静的生活会被打乱。”
虽说来到秋风镇后与莫家几个男丁有些小冲突,但大抵是一家子的内部矛盾,是莫家一个接受他们的过程。
这些小摩擦对江晚宁来讲根本不算什么,至少她不必再为谢辰瑾的性命提醒吊胆。
至少谢辰瑾可以与莫望贤一道重建莫家军,重新拾起自己曾经热爱的事业;
至少淳儿不久之后就能被接回莫家,她每日也能夫君孩儿在侧。
“瞎担心什么呢。”谢辰瑾见她忧心的模样轻轻在她脸颊掐了掐,
“若你觉得在这里生活得习惯咱们就不回京都了。”
“我也不想回那乌烟瘴气的地方。”
江晚宁抬眼:“你是真的不想回去了么。”
若要长久的留下,那便算是彻底与皇室告别了。
除了这睿王的头衔外,再无其他便利,甚至连自己的府邸都没有,只能寄人篱下。
谢辰瑾把她的手掌摊开,与她手指交叉相握:“从我决定过来的那一刻,我就没再想过回去了。”
他想起临行前从东武侯府上找到的那些情报,以及与太后的谈话来。
也许他永远留在这里对大凉对京都对太后才是最好的。
谢辰瑾伸手揽住江晚宁的肩头,似乎想把她揉进自己骨血自己生命里。
温暖火热的气息在周身包围,江晚宁心里安定了下来。
“我们趁着淳儿睡着赶紧歇息罢。”谢辰瑾道,“听张树说,这几天夜里淳儿都睡不安生,怕是等会又得闹了。”
“好。”
屋内豆烛熄灭,许是淳儿烧了两日,这次病程已经到了末后期,许是服用的退热药有了奇效,亦或者是知道爹娘都在身边,安全感充足。
这一夜淳儿没有再反复发热,而是侧着小身子拱进爹爹的怀里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
一夜好觉,江晚宁睁开两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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