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一边慌乱套着衣服一边捋着脑子问:“婉儿,你方才是说昨天看病的夫人死了?”
“夜里上吊死亡的?”
曲婉儿点头:“是,我方才在过来王府的路上在路上听人说的。”
“那人骑着马带着马车往睿王府跑,跟在他身后的人唤他为‘王爷’,还说夫人无故自尽一定是受人撺掇,要他一定要过来找睿王府报仇。”
“我寻思着大凉没有中年年龄的王爷,想来是这些天过来大凉和亲的祁国王爷宋崚的。”
“是以,我方才趁着路上人多马车不好行走,一路小跑过来与王妃您通个信。”
在江晚宁穿衣服期间曲婉儿终于把前因后果给讲了个清楚明白。
曲婉儿的脑子一向好使,见微知著喜欢推理,在路上听到这么几句只言片语就能把宋崚给对上号,还能把他与昨日见过的女子联系起来。
可是提前这么几分钟通知,江晚宁完全来不及准备,睿王府的人也来不及应对。
就这么会儿寝殿时间门口已经开始响起了婢女们的频繁慌乱的敲门声。
“王妃,您起床了吗,有贵客过来了。”
“王妃,王妃……”
江晚宁这会子只把衣服给穿好,头发还是乱的,一副蓬头垢面的狼狈模样。
碧叶扯着嗓子回应:“在更衣了,马上就好!”
“哼!”是红绒在说话,“撺掇了我家夫人自尽竟还有闲心睡觉!”
“主子您得给夫人讨要说法!”
这种一心只顾着自己身家性命的奴婢最是可恨,昨日风向对的时候对江晚宁殷勤得很;
那日与今日风向不对,立马又把江晚宁喊出来顶雷,以便自己独善其身。
杏儿与碧叶手忙脚乱地给她理顺头发,江晚宁抓紧时间捕捉重点:“婉儿你是说,那位夫人是自尽?”
曲婉儿跟着给她挽头发,“是,刚才那奴婢喊话也是说自尽的。”
“只不过她说的是王妃您撺掇她自尽。”
江晚宁皱起了眉,自尽?!
以她昨日与秦卿的交流来看她是肯定没有自尽想法的。
这不还等着她最新的检测结果,准备好心态应战么,怎么突然就自尽了?!
这个说辞江晚宁自己都接受不了。
事发突然又有性命案件相关,她在头发梳顺后顺手把头发挽了一下,什么发饰都没带,起身让碧叶开门。
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先是睿王府的一干侍卫的背影。
思明他们各个抽出佩刀,对着不远处的宋崚等人怒目而视,看架势准备随时开战。
而宋崚那边也不敢示弱,身后跟着一二十人亦皆手持利刃,闪着寒光的利刃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刺眼。
“王妃,王爷天没亮就入宫了,属下已经派人入宫去通知王爷了。”思明道,“属下们会拼死保护王妃的。”
江晚宁站在侍卫后面,说:“宋崚王爷,一大早上闯我睿王府门还带着身边的男子侍卫跑到女眷后院,不太妥当吧。”
“确实不太妥当。”宋崚冷着脸,“若非事出有因,本王也不愿做出这等无礼僭越的事来。”
“只不过昨日宋某的私人院子里出了桩命案,宋某来不及顾忌虚礼,只想向睿王妃讨个说法。”
他的语气还算冷静,神情及举动也还算在可控范围。
江晚宁道:“承蒙你的信任,我确实去你的私人院子里去问诊过,可昨日我睿王府的所有人皆在府上未曾私自外出过。”
“不知你口中的命案是谁,为何要向我讨要说法。”
宋崚眼神锐利了起来,他紧抿着嘴唇,胸口不断起伏着似乎在平息自己的怒火。
“主子,与她多废话作甚?夫人现在已经……又不能与她对峙,她想怎样为自己辩解都行。”红绒神情悲痛,说了几句后便红了眼圈。
而后她像是鼓足勇气指着江晚宁说:“睿王妃,昨日你为我家夫人问诊,夜里夫人便自尽了!”
“若非你可以撺掇或者打击她的心智,她怎会心存死志一心求死?!”
听曲婉儿讲述秦卿自尽是可能之事,但从红绒嘴里说出来,那就说明秦卿是真的死了。
江晚宁微闭了闭眼,稳住心神道:“我不知秦夫人自尽一事,也不敢相信。”
“昨日我离开时两人算是相谈甚欢的,并且我对秦夫人身体的检查并未完全结束,约莫今日下午才会出明确结果的。”
“所以我怎会打击到她的救生欲呢,难不成告诉她一个莫须有的病情吗,亦或是……”
“睿王妃!”宋崚打断她的话,“宋某曾与你在夫人的病情一事上是有过不信任与不愉快。”
“可后来宋某是听了你的劝,放下戒备对你全盘信任的!”
“可你是怎样对待在下的信任?”
江晚宁也在忍着脾气:“我说了我病情都还没诊断好,怎会给她说些丧气话?”
“你这人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些,秦夫人先前要投湖是我拦住了她,你见到了不听前因后果平白冤枉我;”
“现在她自尽去世了,你还是把这罪名扣在我头上?!”
“宋崚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我与秦夫人无冤无仇的为何要撺掇她自尽?”
“你怎么不说她本身就有寻死的念头呢,比如之前她不就是要投湖的吗。”
很多事情她解释了一遍还不行,非得解释了又解释才能让对方勉强信任点儿。
但这样强行求来的信任太脆弱了,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不用挑拨直接就会崩塌。
宋崚沉声道:“卿卿她从知道自己生病被下了死症定论后,有时候会说一些她活不了几日的话,但每天还都是在用心活着,不曾求死的。”
“投湖那次她亦本无寻死意,只不过是身子不舒服行为有点失控而已。”
“但她居然在见了你几次之后就自尽了。”
“你要在下怎样相信你?!”
“昨日最后与卿卿见面的人是你啊睿王妃!这几天与她相见次数最多的也是你啊!”
宋崚的这般控诉听起来是很有道理的,因为江晚宁是最后一个与受害者相见的人,所以嫌疑最大。
可嫌疑最大就是凶手了吗。
红绒见双方僵持不下,出声说:“主子你与她多说什么,她只会躲在侍卫后边不敢出来!”
“可夫人却是不在了!”
宋崚本沉浸在前面的情绪中,听到这提醒后眼睛有了些精神,说:“睿王妃,你若不心虚你躲在侍卫后作甚?!”
江晚宁要被气笑了,还未等她开口身边有人扥了扥她的衣袖。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