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没料到回应他的会是一把带血的匕首,他一边躲闪一边喊:“快拦住她!”
大文和大水虽说害怕的要死,但见面前人有影子能喘气不是鬼魂,胆子便大了些,他们二人弓步抬腿准备一脚把人踹倒。
庆丰又吆喝:“别下手太重,拦着点儿就行!”
大文抱怨:“大公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怜香惜玉!”
人在惊吓过度时会做出一些非目的性的攻击行为,这位姑娘一定是方才被吓的失了魂,眼下才会看到人就刻意攻击的。
但情况紧急,庆丰没有时间给他们解释,吩咐道:
“快,你们去她后面拉住她的胳膊!”
他说着刻意引导江晚宁匕首挥下的方向给两个小厮找机会。
大文大水齐齐绕到她身后,分别擒住了江晚宁的胳膊,打掉了她手中的匕首。
就当他们准备松一口气时,手下女子突然大力扭动了起来。
这力度大的惊人,根本不像个女子的力度,大文二人瞬间就被甩到在地。
紧接着江晚宁弯腰去捡地上的匕首,庆丰趁机一下敲在她的后脑勺上。
江晚宁软绵绵昏倒在地。
三个大男人盯着地上一身血的女子面面相觑。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啊?”大文咽了口口水,他缩着脑袋警惕的看向四周,“前后都没人,咱们快点走罢!”
大水踌躇不止:“要不我们报官罢,这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躺在路边不安全。”
“你瞅她浑身带血的模样,一般人都不敢靠近行吗!”大文道,“再说了你瞧方才她那力气,要我看不是她不安全,是碰到她的人不安全!”
“大公子,我们快回去!”他去拉庆丰,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庆丰瞪着两人:“你俩怎么回事?!”
“过来把人给背回去!”
大水:“可是……”
“她不是我打晕的么,打晕了不该给人治一下?”庆丰掐着腰,“难不成要她醒了去报官,说夜里有歹人打晕她,让官府去抓我?!”
大文:“可是…她先动的手……”
庆丰一人给了一脑门巴掌:“我伤着了么?最后结果确实是她被我打晕了对么?!”
“怎么?!本公子才出去一两年你们这群奴才都已经敢不听本公子的话了?!”
他抬出身份架子愤怒训斥,“我看你们两人是平时闲差干多了,一点辛苦活都不愿意做!”
“不想在庆家干立马滚蛋!”
见东家发了火,大文和大水两人连忙放下心里的恐惧与戒备,配合着把江晚宁背在背上往回走。
庆家府邸。
因着家主病危,大部分人都被喊到后院跪着等候消息或者去提前准备丧事事宜了。
门口只有一个门房在守着,庆丰进门后他刚想后院禀告被庆丰抬手制止。
“你们俩先把人背到我床上,再喊两个丫鬟过来伺候。”庆丰说着抬腿往后院走。
刚走没两步,又折返回来道,“伺候的时候你俩在门口守着,听到里面动静不对就赶紧跑进去拉架,救人。”
“但不要随意伤害人家,明白吗。”
若这姑娘醒来发现在陌生环境估计又会受惊,本能攻击别人。
大文和大水应下,再三保证后庆丰才放心去后院。
甫一进后院,他就被院子的情景惊着了。
满院跪着人,从正室女眷到府邸小厮跪的齐齐整整。
父亲庆满的房间门口几个面色紧张的嬷嬷和丫鬟。
这些人大气不敢出,只有在里面人喊的时候才端着装满水的水盆进去,而后再将一盆污浊的水端出来。
屋子里头离床铺最近的位置上坐着庆家主母,庆丰的母亲来氏。
后头依次站着庆满的几个小妾。
她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庆满以及在床沿皱眉把脉,不断摇头叹气的老大夫。
庆丰刚一进门就被屋子里的浊气熏得直闭眼。
“你们都围在这屋子里作甚?!”
“他病着,是需要干净空旷的空间的,你们倒好全都围在一起,就是不死也要被你们给闷死了。”
声音一出,全屋的视线移到了他身上。
来氏惊诧的看着他,声音颤抖:“丰儿?是丰儿?”
她身边的老嬷嬷激动的眼睛发亮:“夫人,是大公子!”
“大公子回来了!”
来氏这才在身边老嬷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到庆丰身边,双眼含泪的盯着庆丰看了许久。
若非想着四下全是人,她定是要搂着庆丰亲上一亲的。
然而下一秒,一个巴掌扇在庆丰脸上。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这一巴掌并不疼,连个指头印都没留下。
庆丰知道母亲这是又急又气又喜,一时失控。
他沉默不语,任由母亲发泄情绪。
来氏见他低头又是一巴掌,“回来不知道提前禀告?!”
“直接闯进来还指责我们围在房里?!”
庆丰回来后把大文和大水安排在自己院子了,过来的一路上所有人都低头跪着,根本没人敢抬头,便没人见到他这位大公子进了后院。
庆丰平静道:“母亲,儿子一路走来就属这房间最闷,眼下大夫还在治着,你们就先出去等着罢。”
来氏红了眼圈:“治什么啊,大夫昨个儿都说没几个时辰能活,要我们准备后事。”
“眼下我们若再出去,你爹突然开口交待点什么谁能及时听到?!”
庆丰耐着性子,“你们先出去便是,如今我回来了我在这里守着,若爹醒了有什么话直接交待给我,这总可以罢。”
如此来氏这才放心的模样,拽着庆丰的衣袖小声抹着眼泪,“你这孽子!现在才回来!”
“早该回来的!你个不孝子!”
庆丰也不恼,等着她痛快骂完,命人把一屋子姨娘都喊出去后才走到大夫身边询问情况。
老大夫是庆家用了几十年的,他甚是感激的朝庆丰拱手。
“大公子回来就好了。”
“老夫这劝说了一天,不让夫人守着,她们愣是不听,硬是要一直陪着,弄得老夫很无措啊。”
庆丰瞅了一眼床上双眼紧闭的庆满,面色发黄,死气沉沉,着实情况不妙。
“我爹这真如母亲方才所言?”
老大夫无奈摇头:“老夫医术浅薄,无能为力了。”
“眼下庆老爷昏迷不醒,汤药不进,确实时日不多的。”
“不过老夫当时说的是,快则几个时辰,慢的也能再拖个三五天。”
庆丰明了,这话从大夫嘴里说出来是给府里人一个心理准备,但在母亲来氏听到,就是‘马上就要断气入棺了’。
“有劳。”庆丰道,“生死乃自然轮回,平常心对待即可。”
“若真没法子,咱们静静等待最后的结果就行。”
老大夫激动的差点给他跪下来,“大公子明理!”
若只有外头那些女眷,庆老爷一断气没准她们会过来把自己给打一顿。
“你先到旁边歇息一会罢,这里我看着。”庆丰道,他环顾四周问,“庆满呢。”
弟弟庆满目前是庆家当家的,父亲这副模样他不应该跑远才是。
“二公子被夫人赶出去找大夫了。”老大夫苦笑,“夫人心挂老爷病情,认为老夫是庸医,说不找到新大夫回来就把二公子赶出去。”
庆丰‘哦’了一声,这是母亲伤心过度无法接受父亲即将离世的事实,情绪化处理迁怒他人了。
两人正小声说着,床上的庆满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门口嬷嬷迅速端着水盆进来放在床沿,与此同时,老大夫为庆满拍背,昏迷的庆满‘呕’的一声吐出来一些浑浊之物。
东西吐出来后庆满继续昏睡着,老嬷嬷熟练的端着水盆退下。
看来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外头有嘈杂的脚步声靠近,屋外有人喊:
“女神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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