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告诉同学们这个消息我不能扔下他们就走。”罗赛摇了摇头,拒绝了柏舜的提议,“但是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这句话一出让其他人也变得沉默了,以陨石的大小来说,看上去即使小小的一个陨石落到了地面上也足以让整个学院毁灭,周边的城市也很难幸免于难,短时间内他们就算跑也不一定能跑过陨石的速度。
而且,就这样扔下其他朋友离开,怎么样都不是好的办法。
“杜诺是不会承认自己错误的,与其让他想办法,不如我们求助于科拉教授。”司屿沉吟片刻说道。
时忆突然想起来那天司屿曾经跟自己说过,他们会在今天让杜诺承认这几个月来的错误,他们做到了吗?其他学生们知道这件事吗?
但眼下怎么看都不是适合聊这个的时机,时忆只好压下心中的疑问,“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柏舜似乎有内部联系的手段,他拿出通讯器摆弄了一会,而后响起了微弱的电子音乐,然而等了好一会,依旧没有等来科拉的回应。
明明刚刚科拉还和唐述一起在台上,这会却已经消失不见,没有人知道科拉在搞什么,但也确确实实明白已经没有人可以帮忙。
“既然如此的话,只能我们自己发布疏散通知了,有没有办法让专用列车来到学院?”时忆再次看向柏舜,柏舜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在学生面前也不好露怯,只好硬着头皮联系保卫处。
“我让同学协助恢复一下通信。”司屿也不落后,他们似乎有趁着杜诺放松的时候,恢复对外联系的手段,纪从和罗赛见状也决定四处奔走,只要能把这个消息传出去,那怎么着也比在这里等待要强。
“用校内广播吧,这样更快。”牧榆冷不防说道,他是看上去最冷静的一个,丝毫不受来自天上的压力影响。
“我知道了。”时忆点点头,她再次看向柏舜,这一次她的目光柔和了不少,她和柏舜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从前,在这个事件上,时忆还有退路,而柏舜没有。
“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工作,不想成为共犯的话就到此结束了吧。”时忆说,“我会用广播告诉大家事件的来龙去脉,你不退出的话就会被杜诺针对,在学院里可能很困难。”
柏舜眼里闪过瞬间的惊讶,而后他轻轻地笑了出来,他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苦笑。
“你不会以为我是个怕这些小事的人吧?”
“这牵涉到你的未来。”时忆没有被柏舜震慑到,她往前走了一步,用着自己的气势迫使柏舜后退了半步。
“我和你们不一样,所以我希望你们能考虑好。”时忆不仅仅是对柏舜说,她也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学生。
学生们可能会没办法顺利毕业,老师也可能会没办法继续在这里工作,那个光点有可能不会造成任何威胁,他们如果私自发布疏散的广播,会引起大家的恐慌,无论是怎么样的后果,都足够造成巨大的影响。
时忆明天就会离开学院,所以她不用畏惧什么,但是其他人不同,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让大家为她承担后果。
“我相信老师,所以我不会就这样离开。”罗赛站了出来,她眼里含着泪,声音还在颤抖。
“同感,如果是虚惊一场倒也还好,就怕这次是真格,我还没做好死在这里的打算。”牧榆颇为坦率地说道。
“我们也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在努力,请老师不要有太大的负担。”纪从见状也向时忆说出了自己的决心。
“通信已经恢复了,广播室那边我也让几个同学帮忙取得控制,我想我们时间已经不多。”一直忙着调动的司屿此刻抬起头来,他显然没有加入刚才的对话中去,感觉周围的气氛看起来并不对,他有些尴尬地看向了时忆。
“你有着很好的学生。”柏舜拍了拍时忆的肩膀,他朝着学生们微微一笑,“我会想办法让列车开来的。”
事已至此,时忆已经没办法再劝说他们什么,她挨个摸摸学生们的头,不仅是在为他们打气,也是在为自己打气。
“罗赛,广播室那边就交给你了。纪从,想办法与科拉和唐述取得联系,获得他们的支持,学院应该会有应急预案。司屿,联系军队和警方,如果可以的话把媒体也联系上。牧榆,找找看学院是否能够活动的机甲,只要能动就可以了。”
“老师,你这是?”牧榆瞪大了眼睛。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时忆低下声来,此刻的她,无比希望能看到鹧鸪型的身影。
“我知道了。”牧榆敛起异色,和他们几个也互相点点头,而后各奔东西完成时忆下达的命令。
希望一切能够顺利。时忆咬紧了牙关,她不确定自己还能最后再做一点什么,但怎么都比什么都没做更好。
她离开宴会厅,以肉眼观测起天空的状态,现在已经是深夜,那些光点在空中非常明显,它们变得更大了,或许不用一个小时,它们就会来到学院的上空。
时忆的通讯器突然大声叫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很快定下心神来查看通讯器,不止她的通讯器,其他在外面的人的通讯器也响了起来。
时忆这才发现通讯确实是恢复了,积压了好几个月的消息瞬间弹了出来,一看发送时间都已经是好久之前,时忆也不给自己犹豫的时间,她马上拨通了父亲的通讯器。
他虽然是一个从来都不会使用这些物件的人,但现在已经和往日不同,时忆必须要通知到他,他是学院里唯一一个不被人所知的人物,除了时忆外,没有人记得他曾经来过。
断断续续的呼叫声缓慢地响着,越等待多一秒,时忆越是能体会到什么叫绝望,为什么还没有接通?时忆不断反问自己。
时忆的焦虑没有起到任何正向的作用,在拨打了几次后时忆依旧没能联系到父亲,她也不再挣扎,科拉一定会妥善安排好一切,毕竟是科拉让父亲来到学院的。
如果父亲遭受了什么意外,她也会拉下科拉一同陪葬。
在沉默了一会后,时忆的通讯器终于有回应,她惊奇地拿起来一看,来电的人却是司屿。
“已经联络上了。”通讯器的另一头,司屿气喘吁吁的,他犹豫了一会,“警方那边没办法提供帮助,军方拒绝了通信,我问了其他同学,似乎是因为之前联邦和联盟的冲突,军方没有把学院列为保护区域之中。”
时忆沉浸在这样的噩耗中,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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