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回来?”
安妮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她站在楼梯上,姣好的面容扭曲着,平时那双漂亮的宝石蓝色眼睛憎恶地俯视自己的女儿,尤其是安塔尔丝身上的那抹金红,让她无比厌恶。
“我怎么就没脸回来了?”安塔尔丝挂大衣的动作顿了顿,她平静地说道。
她的神色太淡定了。
淡定到莱斯特兰奇夫人只觉得怒火攻心,她冷笑一声走下楼梯。
莱斯特兰奇夫人一巴掌把自己的女儿打倒在地,安塔尔丝趴在冰凉的地上,脸疼的发烧,她咬着牙站起来,不卑不亢地挺直腰板。
安塔尔丝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她已经做好接着挨打的准备了。
“谁允许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安妮突然发狂,她的胸口起伏着,疯了一样又朝安塔尔丝脸上扇去。
安塔尔丝这次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她的身子抖了抖,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
“姑妈!”刚返回大厅的罗道夫斯看到了这一幕,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连忙上前拦住莱斯特兰奇夫人的手,“安塔尔丝和纯血叛徒不一样,请您冷静下来!”
这位青年把安塔尔丝护在身后,铁了心要和自己的姑妈杠起来,在他去接安塔尔丝回家之前,拉巴斯坦就写信告诉他安妮姑妈很可能会打他们的妹妹,让他接到安塔尔丝之后在姑妈家待一会再走。
“如果您执意要把圣诞节搞得这么糟糕,我不介意现在就把安尔送回霍格沃茨!”他的语气带上怒意。
莱斯特兰奇夫人捂住心口,好半天才缓下来,她斜睨了一眼被罗道夫斯护在背后的女孩,“也罢,我们明天还得和布莱克一家见面,你的脸可不能出什么事情。”
她甩了甩袖子,恢复了平时作为女主人优雅高傲的样子,只有重重的摔门声表示她的怒气未消。
安妮一走,安塔尔丝紧绷的身体就软了下来,她跌坐在地上,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没有哭。
罗道夫斯把她抱起来,像小时候那样拍着她的背,“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把安塔尔丝抱回她的房间,然后给她掖好了被子,安慰了安塔尔丝几句。
在他刚要离开的时候,安塔尔丝从被子中伸出小手拉住他,她轻声问出的一句话让罗道夫斯直堕冰窟。
“那位大人…是谁……?”
窗外的雪花静静地落下,窗内的人静默无言。
格里莫广场12号,漫天大雪纷纷扬扬覆盖了大地,好似一个童话般的世界,但是被困在里面的孩子却不这样认为。
西里斯坐在窗边,冷眼看着外面随风打转的雪花,刚到家他又被沃尔布加咒骂了一通,他把挽起的袖子放了下去,掩盖住上面被抽打的伤痕。
他不知道的是,雷古勒斯此刻也正坐在他自己房间的窗前,两兄弟只要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对方。
雪慢慢小了下来,西里斯好像突然惊醒一样,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用力拉上房内红色的窗帘。两扇窗户徒剩其中一个孩子在继续看雪。
圣诞节正式到来,莱斯特兰奇夫妇穿着盛装,在出发之前,安妮还特意捏着安塔尔丝的脸左右看了看,红肿的痕迹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她满意地松开了手。
安塔尔丝紧抿着嘴,今天她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公主裙,精致的鱼骨辫上别了几个白色山茶花发夹,即便施了保温咒她还是冻得有些发抖。
她弯着腰钻进壁炉,飞路粉从手里倾洒而下,绿色的火焰立马从壁炉中高高燃起,再一睁眼她已经到了布莱克庄园的大厅。
安塔尔丝弹了弹燃烧的余烬,低着头从壁炉里钻了出来,莱斯特兰奇夫妇带着辛西娅也随后跟着出现。
布莱克一家早就在大厅里等着他们了,两家的父母立马走近开始握手寒暄。
安塔尔丝眼神冷漠地滑过他们,然后看向西里斯和雷古勒斯。
今天两兄弟都穿着黑色的西装,尽管有着七分相似的面庞,他们的气质却截然不同。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同样优雅的气质,但是西里斯比弟弟多了一分桀骜反骨的味道,而雷古勒斯更多的是一种冷清乖巧的感觉。
在大人面前,三人互相点点头,然后各自朝餐桌走过去。安塔尔丝的座位特意被安排在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中间,这倒让他们感到放松了一些,悄悄地在餐桌下往对方手心写着字。
这是他们从小到大的默契,当说话不方便的时候他们就会这样做。
西里斯抓住她白皙的手,悄悄往手心上写字母,他写了一个“ok”,然后还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着重点着问号的那个点。
雷古勒斯也不例外,不愧是亲兄弟,问的东西和西里斯大差不差。
但是安塔尔丝两只手都被他们抓住,她腾不出手去回复,只好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佯装拿起刀叉的样子低声说了一句fine。
辛西娅坐在他们的对面,正好奇地看着他们,她还只有八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餐桌上摆满了烤火鸡、火腿、布丁、李子和刷了蔓越桔调味汁的烤肉,姜饼和糖果作为小食摆放在一旁,红酒和苹果汁能够同时满足大人和孩子的饮料需求。甜甜的烤玉米粥被克利切端了上来,上面有一层奶油,并放上一些果料,香甜可口。
沃尔布加看起来心情很好,她举着酒杯站起来,说了一些无外乎纯血永远高贵的话,并且希望布莱克和莱斯特兰奇家族能够永远交好。
布莱克家的男主人奥赖恩也很高兴,拉着达西在饭桌上高谈阔论,两位妇人带着标准的笑容在一旁附和。
西里斯脸上带着厌恶,心里只想着赶快吃完然后躲回房间去。
克利切端着十几个盘子晃晃悠悠地站在餐桌旁,安塔尔丝起身接过盘子帮它分发到餐桌上。
沃尔布加眉毛一横,“安塔尔丝!这些不需要你来做,我们要做的是使唤它们!你所谓的善良会让别人得寸进尺欺负到你头上!”
四双严厉的眼睛盯着她,安塔尔丝快要被压的喘不过来气,她扭过头不再去看克利切耷拉下来的耳朵,“我知道了,沃尔布加婶婶。”
总之这是一场气氛无比古怪的晚宴,大人们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孩子们全都一言不发,不过对于家养小精灵克利切而言,难得的没有争吵,他站在一边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西里斯刚放下刀叉就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音。在沃尔布加开口咒骂他之前,他早就旋风一般奔上了楼梯,然后关上了房门。
安塔尔丝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布莱克夫妇和自己父母的脸色,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慢慢起身,雷古勒斯暂时还没办法脱身,他被大人们喊住一股脑地灌输纯血思想和家族责任。
布莱克老宅的走廊里挂的全是布莱克祖先的画像,他们早就听说了这个被分到格兰芬多的莱斯特兰奇,全都朝她投去不友好的眼神。
安塔尔丝也不在乎,她径直走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外,然后敲响房门。“西里斯,开门,是我。”
过了一会门开了一条小缝,安塔尔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拽了进去。房内黑漆漆的并没有开灯,月光打在西里斯的脸上,在他英俊的脸上投下阴影。
“怎么不开灯——”安塔尔丝发现这个家伙竟然该死的好看,有些恼羞地开口。
西里斯捂住她的眼睛,安塔尔丝听见他开灯的声音,等她能从西里斯的指缝中适应了灯光之后,西里斯才把手拿开。
这个房间无一例外全是红色和金色的装潢,安塔尔丝记得一年半前这里的墙壁还是绿色与银色的装饰,现在全被西里斯涂上了格兰芬多的代表色。
“随便坐吧。”西里斯随意地躺到床上,枕着胳膊望着天花板,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坐了起来。
“她打你了吗?”他紧盯着安塔尔丝说道。
“没有。”安塔尔丝很干脆地撒了谎,她回答得如此迅速,导致西里斯瞬间就起了疑心。
“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他下床朝安塔尔丝走了过来,捏着她的脸左看右看。
“行啊,安塔尔丝,你都学会撒谎了。”安塔尔丝的脸捏着软乎乎的,西里斯不由得多揉了几下,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发现不了安塔尔丝脸上淡去的指印。
他的心一沉,使劲揪了一下她的脸蛋,“下次她再打你,你就躲回房间。”
房门被推开,雷古勒斯咳了一声,端着三杯热乎乎的牛奶走了进来。
安塔尔丝红着脸拍掉西里斯的手,“得了吧,我真的那样做了我母亲一定会把我的房门给炸开。”
三个人席地而坐,雷古勒斯毫不留情地向安塔尔丝告状,“安尔,西里斯回家也被揍了,我给他送药膏,他还把我轰出去。”
“你这个臭小子。”西里斯气呼呼地挽起袖子,“这是我反抗的勋章。”
少年的小臂上有许多藤条抽打的痕迹,看得安塔尔丝惊心,她摸了摸那些伤痕,找雷古勒斯要过药膏,不顾西里斯反对给他上药。
西里斯疼的呲牙咧嘴,安塔尔丝的手指冰冰凉凉地给他抹着药。
上完了药,西里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去递给安塔尔丝,袖口的扣子被随意解开,“我早就想问你了,你穿这么少不冷吗?你的手像冰块一样。”
一穿上外套安塔尔丝就暖和多了,她小辫一甩,“这你就不懂了吧,美丽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三个人笑做一团,站在门外的沃尔布加夫人听着他们的笑声,神色晦朔不明,最终她想要推门的手垂了下来,转身悄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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