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傅红雪——!”
叶开驾着马车从城里循着丧尸的遗体一路找来,他放心不下这两人独处,江流虽然一心想着将傅红雪拿下,可她那少得令人发指的心眼子,真的明白和一个成年男人夜不归宿的含义吗?
这边江流面对着傅红雪,感觉一时有些认不出他,稍稍往后蹭了蹭,躲开他的气息,搜肠刮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让他平复,紧接着她就听到了叶开的叫喊。
“师兄?红雪,好像是我师兄找来了。”江流伸手将傅红雪给推开,“师兄!我在这!”
推开傅红雪时江流几乎没用什么力,是他自己如释重负般的往边上倒了过去,她还有些猝不及防,那感觉就像是他在等她推开自己一般。
傅红雪旋即清醒过来不少,在边上的湿泞地上两肘撑地地仰面躺着。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快纠结得发病。
他深呼吸着,努力将自己从躁狂的不可控的情绪里拉回来。很快,他又变回了那个听凭花白凤摆布的好儿子,甚至为自己刚才的情难自禁感到罪过和羞耻。
江流爬起来朝叶开跑过去:“师兄,你怎么来了?”
叶开第一反应是看向她来的方向:“我不该来?打断你们的好事了?”他钻进马车抖出江流的狐狸毛斗篷,给她兜头盖脸地包上。
江流从斗篷里伸出手揍他:“不是的!你怎么狗嘴吐不出象牙!”
叶开问:“傅红雪呢?”他不再管江流,朝那方向走过去,“傅红雪?”
傅红雪从那树后的黑暗里倏地走出来,身上肉眼可见地带着树林的潮气,活像个恶鬼,面目阴沉将江流都吓了一跳。
叶开扯了下嘴角,上前走了几步拍掉他肩上枯叶,用最轻淡的语气说着杀气最重的话:“别忘了你说过什么。”
傅红雪斜睨向他。
叶开道:“不感兴趣就别招惹她。”
傅红雪眼睫一颤,冷声道:“我从来没有招惹过她。”
江流站在上风口只听见他们“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吸吸鼻子催他们快点。叶开来得太及时了,她想象不到自己守着这么个惊天大秘密该怎么和傅红雪待一个晚上。
“师兄,你们怎么样了?聚贤楼里的百姓都救出来了吗?”
叶开顿了顿,转过身来看她:“死了近半数,花满楼和司空摘星现在还在医治伤员。伤势较轻的百姓十人一组转移进了闲置的民宅,今日城中丧尸几乎被我们屠尽,这么安排还算安全,不过”
江流问:“不过什么?”
叶开道:“之前检查出身上有伤的那几人中,还是有人趁乱跑了,花满楼已经通知城中所有收容灾民的据点,如果有人前去投奔必须脱衣检查。”
“什么”
回到城中。
街道上非常空旷,今日聚贤楼坍塌,他们几人被迫将清理城中丧尸的计划提前,虽然措手不及诸多部署都没有实现,但也算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
江流洗过热水澡回到屋里,打着哈欠将门关上,一回身就见叶开坐在桌旁。
“你干什么?”江流吓一大跳,“跑我房间里做什么?”
“你以后离傅红雪远点。”
“啊?”
叶开架起二郎腿,喝口茶道:“人家对你不感兴趣,你别上赶着了,碰一鼻子灰还不是师兄我给你擦?”
江流一毛巾丢过去,“要你擦了?”她撇嘴,“人家已经告诉我了,我以后都不会上赶着了。”
叶开如释重负,心说那傅红雪还挺有担当:“难怪你从刚才开始就一脸便秘。”
江流一愣,紧急把毛巾夺回来,假装擦头掩饰尴尬:“才没有,是因为别的事情,这个明天等大家都出去了我再跟你说。”这里房间隔音不是太好,傅红雪就睡在对面,她怕他听见。
叶开扬眉打量她:“小江流有秘密了?”
“不是!”江流把叶开从凳子上拽起来,往门外推:“哎呀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我今天太累了,你先出去,明天我再告诉你。”
叶开被推出去后对着傅红雪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这才叹口气回到屋里。
倒不是他管得宽,江流这冤种,单方面喜欢过的漂亮男孩没有十个也有九个,如果没人替她把关,只怕来个杀人如麻但是容貌出众的大魔头都能把她拐走。
不省心。
当夜,金玉阁外鬼鬼祟祟行动着三个人影。
是一家三口,父母年过半百,儿子名叫王二,高大健硕,在丧尸潮爆发前他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杀猪匠,逢年过节,谁家办个喜事,就请他去家里杀猪,他杀的猪就是比别人杀的干净,一点膻腥气都没有。
因为他劲大,下刀又快又稳,猪死得不明不白,来不及痛苦就已经去了,这样的猪肉怎么能不好吃呢。就是这么个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竟被丧尸咬了一口,咬在肩膀头子上,换一件干净衣服就都遮掩住了。
王二被咬了很多天,却没有发生意料之中的变化,这是否说明他身强力壮不会变成这些可怕的丧尸?!
可是除了父母,根本没人会信他,他的母亲患有眼疾,父亲腰板挺不直,离开了他就是等死。
所以王二铤而走险,在聚贤楼坍塌时第一时间将父母保护在墙和柜台的夹角,外面一片混乱他便趁乱自己顶开了木板,带着父母逃离聚贤楼,想独自在城中生活。
可是城里的食物都被搜索一空,他觉得这不是办法,于是带着父母去到金玉阁,想暂时在那里躲避。
他趁今日城中丧尸几乎被屠尽,花家的人守备薄弱,敲晕了一个驻守金玉阁东南角的守卫,这个角落没有门只有一扇窗,所以格外容易突破。
王二敲了敲那扇窗。
晚上百姓不能点灯,怕火光吸引丧尸,但他还是看见窗上闪过一个人影,没有给他开窗,他赶忙道:“开窗,我是人,活人。”
窗里的人犹豫了片刻,将窗子推开一条小缝:“王二?是你!”
“狗娃子?”王二惊喜,“是我!快开窗让俺还有俺爹俺娘进去。”
狗娃子一愣:“你们怎么在外边?”
王二道:“俺们住的那地方今天倒了,俺力气大带着爹娘自己跑了,没赶上他们重新给俺们分配住处。”
狗娃子将窗子推开,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那你们快进来吧。等下,你没被咬吧?”
“没有!你看俺像是被咬过的样子吗?俺爹俺娘更不用说了,咬一口不等变成丧尸就先吓死了!”
狗娃子和王二是同村的,信得过他,趁着夜深人静将王二一家放了进来。金玉阁里有男有女,所以每家每户纷纷都用衣服、帷幔搭起帐篷,到了夜里谁也看不着谁,互不干涉。
王二一家就这样进了金玉阁。
“狗娃子,你身上什么味道?怪香的。”
“我身上?我身上没味道啊,就是逃难的时候划破了腿,到现在还在流血呢。”
清晨,天蒙蒙亮。
江流被一声凄厉惨叫从梦里惊醒。
司空摘星轻功绝佳,城中消息都靠他来回传递,这会儿他冲进小楼拍打着所有人的房门。
“醒醒!都醒醒!金玉阁突发疫病,有人突然变了!”
江流“噌”一下从被窝里窜出来,和其余几人在屋外碰面,等到他们赶去金玉阁的时候,街道上都乱作一团,晨雾浓重,街面灰蒙蒙一片,金玉阁九层楼里的人全都破窗破门而逃,根本分不出谁被咬了谁没被咬。
花家人众志成城试图阻拦这场骚乱,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江流叶开站在人堆里四下张望,竟看到花老爷花如令也在场,他身边只有零星几个护卫,若不是身份气度摆在那,平易近人丝毫不像个富甲一方的富商。
自从瘟疫起始,官府全军覆没,花如令便一肩挑起了城中百姓的安危。
可是金钱在当下毫无卵用,他便拿出人力物力,以花家的资产填补所以能填补的空缺,不论是百姓的安危还是温饱全都不在话下。原本叶开还想要拜访这位花老爷,以表尊敬之意,可花满楼却说自己的这爹忙得连他都不见得有时间见,暂时也就作罢。
想不到今日就这么不期而遇了,还是在如此混乱的场面下。
混乱引来了昨日城中没有除尽的丧尸,如此一来乱上加乱,江流一行慌忙加入战局,帮助花家稳定灾民。
花如令早就听闻花满楼交了几个新朋友,全是以一当十的武林高手,为百姓所做的事一点不比花家少,灾民对他们也早有耳闻,见他们出手旋即冷静许多,渐渐听从吩咐按秩序撤离。
花如令正想上前认识几位能人异士,就见远处跑来一个守城楼的护卫。
“老爷,城外来了许多许多”
“许多什么?”
“许多丁家人!”那护卫就差喜极而泣,“丁乘风丁庄主带着丁家人要来和我们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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