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花白凤的儿子吧,你身上那阴恻恻的感觉真是像极了她。”

    丁白云说罢笑了笑,“白天羽和多少女人当过一夜夫妻,只怕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今天在场就是再蹦出几个白天羽的儿子要杀我,我也不会奇怪。傅红雪,白天羽是我杀的,和丁家其他人无关”

    傅红雪眼睛扫过丁白云身边的丁灵中,周身升起某种难以言喻的耻辱,这个人是他的兄弟,同样是他杀父仇人的儿子。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他只想快些结束这一切,冷声问:“当年梅花庵其余六个刺客都还有谁?”

    丁白云隔着纱笠笑了:“傅红雪,你真的恨我吗?一个恨我的人,为何可以像审问犯人一样公事公办?真是苦了你了,一个连白天羽的面都没见过的孩子,却要为了他究其一生报仇雪恨。花白凤好狠的心啊。”

    傅红雪皱了下眉,紧跟着他的眉头再难舒展。

    丁白云当众缓缓摘下斗笠,面部的疮疤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她声音鬼魅,如同山魈低语:“傅红雪,你的年纪甚至和灵中一般大,你不觉得可笑吗?”

    可笑,当然可笑了。

    傅红雪甚至不自觉抽动了一下嘴角,很快他发现这不是笑容,而是癫痫发作。

    丁白云冷笑:“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娘没毁容又比我好到哪去?还不是一样丑陋可怖!我将我的怨恨都全数奉还给了白天羽,花白凤却只能在你身上撒气!我杀了我儿子的亲生父亲,而花白凤呢?她毁了自己儿子的一生!”

    他努力控制着身体的抽搐,可是无济于事,他也清楚这一点,将刀扎进地里,单膝跪地重重栽倒下去。

    周围人都愣住,有的看不懂他怎么了,有的以为他这是感染了丧尸瘟疫就快变了。

    江流心中大叫不好,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扶住:“傅红雪,傅红雪你撑住啊傅红雪!”

    傅红雪在一片混沌之中看到了花白凤。

    她站在黑暗里,如同阴魂不散的凄厉女鬼,这的确是傅红雪对自己母亲的印象,她总是歇斯底里地提醒他,提醒他不要忘记仇恨,让他一刻不得安宁。

    他没忘,从来都没忘。

    此刻莫大的疼痛挤压着傅红雪的身体,肌肉不受控制地挛缩着,像是母亲无时无刻的鞭笞。

    “母亲”傅红雪痛苦地挣扎着,“母亲不要再打了不要打了”

    花白凤好狠的心啊……你不觉得可笑吗……她毁了自己儿子的一生!

    “母亲母亲!”

    一只轻柔的手覆上他胸口,伴随着有规律的拍打,熟悉的清淡幽香涌入傅红雪鼻腔,轻抚过每一处鞭痕,缓解了他的痛感。

    他知道这是谁,但他没有醒来,因为他太累也太自私,所以再一次地选择了短暂地沉溺进自己的私欲。

    不知过了多久,那只手在他前襟顿住,而后探了进去,傅红雪因她大胆的动作陡然惊醒,一把扼住了胸口那只腕子。

    江流吓了一跳:“你醒啦。”

    他艰涩道:“你干什么?”

    江流尴尬道:“我拿我的钗。”刚才装疯卖傻扮感染,把头上的钗给晃下来了,正好被傅红雪捡去揣在身上,她安抚着安抚着就摸到了,想拿回来。

    毕竟一个大男人要女孩子的珠钗也没什么用,对吧。

    傅红雪无可奈何闭了闭眼,这才缓缓适应屋里烛火,认出这是他的寝室,他无事发生般松开手,握刀坐起身。

    江流赶忙将那钗往头上一插,伸手拦他:“你要不还是别去了,丁家人都走光了。”

    傅红雪并不惊讶,病发时他便料到了丁家人会趁机离开:“他们回丁家庄了?”

    “这我怎么知道,多半去别的地方了吧,回丁家庄不是等着你寻仇吗?”

    “让开。”

    江流舔舔嘴唇,硬着头皮道:“我不,傅红雪,你你清楚自己是为了谁在复仇吗?”

    “清楚。”

    “你少来!你根本就不清楚,你和丁白云对峙的时候,昏迷后叽里咕噜说那一堆话的时候,都是在强迫自己,你的仇恨是被人强加的,你报仇根本不是为了白天羽,而是为了——”

    江流还没说出花白凤三个字,就被打断。

    傅红雪抬眼看她,“我要杀了他们七个是为了我自己。”

    “你自己”江流愣住,仿佛明白了什么,又有点转不过弯来。

    叶开慢吞吞推门而入,说道:“原来如此,他要完成的早已不是复仇这一件事,而是铲除伴随了自己十多年的心魔,只要他杀了这七个刺客,只要完成了复仇,他便可以脱离他母亲的掌控,重新开始,为自己而活。”他笑了笑,“我说得对吗?傅红雪。”

    傅红雪并没有应答他,但也没有下一步动作,江流诧异看向叶开,想起叶开曾经说,要让傅红雪真正地站到仇恨面前,才能知道有些话他是否可以承受。

    那么这算可以承受吗?

    “红雪”江流小心道:“如果我师兄说的对,其实你不一定非要完成复仇才算重新开始,只要你想,你随时都可以。”

    傅红雪问:“可以什么?”

    叶开道:“放下仇恨。”

    傅红雪看向他:“你有什么立场说这些话?”

    江流一愣,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来看了看,吞口唾沫不敢插话。

    她知道叶开眼下只打算劝傅红雪放下仇恨,跟从内心就此重新开始,并不想点破自己才是花白凤儿子的事实,毕竟叶开也是人,是人就会为自己考虑,他一点也不想被花白凤认回,也不想看傅红雪因花白凤备受折磨。

    叶开搔了搔额角:“我有什么立场?我是江流的师兄,这个立场怎么样?”

    江流被他突然提到,险些闪到腰,伸手指着自己鼻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开无视她道:“傅红雪,你想等杀光那七个刺客再重新开始,可我师妹不会等你到天荒地老,眼下这个世道,你都不一定能确保那七人都还活着,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个道理不用别人教吧?”

    江流措手不及,内心呐喊:人家不喜欢我!你这样说我很没面子!

    片刻后,傅红雪果然冷冷道:“与她何干?”

    江流瞪视叶开:“就是!你提我干什么!我早就不干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了!”

    叶开哼笑了声,不以为意朝傅红雪一摊手:“你看,我就说吧,她等不起的。”

    傅红雪面色冷硬没有接话,紧握手中刀鞘走出屋去,在路过叶开时过道狭窄他们两肩相撞,火药味霎时呛得江流大气不敢喘。

    她望着傅红雪走远的背影,小声抱怨叶开:“对症下药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会?你提我管什么用?臭师兄你就是想看我难堪吧!”

    叶开挑眉问:“对症下药提醒我了,花满楼给你开的药喝了吗?”

    “哦那个啊,喝了。”江流点点头,那药是治她内伤的,适才和丁家装神弄鬼吐血吐得可都是实打实的真血,不喝点药补一补她才没那个精力来管傅红雪。

    二人商量了一下,江流先去追上傅红雪,叶开找花满楼说一声就来和他们汇合。

    江流追出城去,始终和傅红雪保持着一段距离,他当然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但也没有将她甩掉,江流总觉得这段日子下来,傅红雪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们师兄妹的存在,以及尾随。

    傅红雪在某处雪融后泥泞的足迹旁站定,顺着那朝向往北边看去,是丁家庄的方向,这些足迹很新,应当是丁家人留下的。

    “他们还真回丁家庄了啊。”江流喃喃,“也是,丁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进了丁家庄就是他们的地盘,没必要怕你一个去寻仇的。”

    “别再跟着我。”傅红雪道。

    “不行,你先前在城里有花家和丁家制衡,他们理亏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现在他们回了丁家庄,你再去就是送死。”

    “你跟着就不是送死?”

    江流嘟嘟囔囔:“一起死也算有个伴咯。”

    就这么一前一后到了依山傍水,风景绝美的丁家庄,二人嗅到一丝诡异。

    江流望着那气派山门道:“怎么有股血腥味?”

    傅红雪提刀便施展轻功略过上百阶石阶,跃上了丁家庄的山门,江流紧随其后,很快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山门内,游荡着三个丁家人所变的丧尸!

    江流嗓子眼发干:“你也就昏了两个多点时辰,我们一路过来至多半个时辰,满打满算三个时辰的功夫,丁家就被丧尸袭击了?”

    傅红雪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丁家那么多人,如果在路上遇袭,他们来时就会发现端倪,但是来的路上落叶平整,不像发生过袭击。

    他们俩刚说完,就见地上站的那几个丧尸循声望了过来,江流没当回事,毕竟丧尸只具备最基础的行动力——用两条腿走路。

    江流刚放松警惕,就见那几个“丁家丧尸”面目狰狞张牙舞爪腾空朝自己扑来,她下巴都快惊掉。

    不是丧尸?!丁家人也从司空摘星那学了易容术不成?

    傅红雪愕然:“这是什么?”

    人?还是会轻功的丧尸?!

    江流急忙从腰包摸出柳叶飞刀:“别管是什么了!他要我命我就得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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