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稚多了一个新朋友。
一个叫江户川柯南, 只比他高一点但感觉格外成熟的孩子。
五条稚将自己从新朋友那得到的疑惑丢给了夏油杰:“呐,杰,咒术师是什么呀~”
趴在夏油杰腿上的五条稚试图从他这里找到答案:“尼酱说是像忍者一样的东西, 但杰既不会分身术, 也不会分身术, 连雷切和千鸟都不会。”
“……”失去了“尼酱”称呼又变成了啥啥都不会的菜鸡,夏油杰觉得好委屈。
独占了“尼酱”称呼的五条悟得意地说:“杰, 你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 虽然不会丢精灵球,但会丢咒灵球啊!虽然是丑不拉几奇形怪状而且没有任何羁绊可言的咒灵就是了!”
夏油杰:“悟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然后低头对五条稚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稚酱,要喊‘杰尼酱’哦~”
五条稚困惑:“但我比杰大欸, 杰应该喊我‘稚尼酱’才对。”已经听五条悟比较完他们的年纪, 五条稚怎么也不肯称呼夏油杰为“尼酱”了。
夏油杰死也不可能喊出“稚尼酱”这样的称呼,但拒绝五条稚这样的事情太过残忍,所以只能献祭五条悟了!
本来就很火大的夏油杰:“悟!今天就决一死战吧!”
两个破坏大王又去让夜蛾头疼去了。
咒术师到底是什么的困惑, 最后还是没人替五条稚解答。
但让五条稚产生困惑的人, 五条稚在几天后再一次见到了。
虽然是过度溺爱,但五条悟并不限制五条稚的自由。
甚至可以说相当地放养, 就算五条稚说想去关押异能者罪犯的监狱玩, 五条悟都会相当溺爱地带他进去,然后反派似的地逼着罪犯们陪可爱的欧豆豆快乐玩耍——就算是玩办家家酒也完全没问题!
“哇!你长得好可爱哦!”
面对小女孩直白的夸赞和喜爱,五条稚有些害羞地躲到了江户川柯南的背后。
“你好, 我叫圆谷光彦, 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光彦耍赖,明明是我第一个要和他做朋友的!”小岛元太挤开圆谷光彦, 指着自己大声地介绍自己, “我叫小岛元太, 是少年侦探团的团长!”
被三双好奇又带着善意的目光注视着,五条稚的胆子也大了一些,小声地说:“你们好,我叫五条稚。”
“喂喂,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啊!”江户川柯南睁着死鱼眼,一脸生无可恋的疲惫。
圆谷光彦不客气地说:“柯南,你竟然要独占新朋友!”
小孩子们的善意纯粹又简单,因为五条稚可爱的长相,他们立刻就忘记了来质问江户川柯南支开他们自己去调查案件的事情,开开心心地邀请五条稚去他们新发现的秘密基地玩耍。
“秘密基地?”没有过过正常童年的五条稚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对!就是我们新建立的绝密秘密基地!这可是少年侦探团接下来的根据地了哦!稚酱,你可是第一个参观秘密基地的人哦!”
“哇!”五条稚立刻被“绝密”“第一个”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不要用这么可怜的眼神看着我啊,好啦好啦,那就先跟光彦他们去秘密基地好了。”江户川柯南今天找五条稚出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迟一点再去也没关系。
“好耶!”少年侦探团的欢呼声齐声响起。
五条稚迟钝又想合群地也跟着喊:“好耶!”只不过,和三人没有默契的他,不可避免地慢了两拍。
只是他一个人跳着喊“好耶”,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吉田步美三个孩子对视一眼,又跳了起来喊了一次“好耶”,给他创造“合群”的机会。
但五条稚只是好奇地看着他们,眼里还带着一丝疑惑,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又要“好耶”。
老实说,第一次的“好耶”他也不明白,但既然大家都“好耶”了,那他应该也要“好耶”一下吧……五条稚是这么想的。
步美&a;元太&a;光彦:“……”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尴尬。
“走啦走啦!”江户川柯南的催促打破了尴尬。
少年侦探团的秘密基地在一片许久未开工的工地里。
虽然是烂尾楼但对孩子们来说,这里是个有趣的“游乐场”,地方很大,房间很多。
小岛元太指着一整栋楼很骄傲地说:“看,这就是我们少年侦探团的基地了!”
他学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中年男人口吻的话,语重心长地说:“在东京这片地方,能拥有这么大的地方,可是不简单的事情哦!”
不是住京都上百亩大宅子,就是住东京上千亩大学校的五条稚很给面子地鼓掌:“哇!好厉害哦!”
小岛元太很骄傲地挺着胸脯,大方地说:“反正地方很大,这一层楼就送给你了!”
喂喂,不要说得好像这栋烂尾楼真的是你的一样啊!
江户川柯南听得一脸黑线。
“谢谢元太!”五条稚却是当真了,“作为谢意,我可以实现元太的一个愿望哦!”
小岛元太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没什么啦!只是一层楼罢了!”
“但是,这是元太送我的礼物呀!”灿烂又满足地笑容在五条稚的脸上绽放着,绚烂又美丽的笑容晃花了小岛元太的眼睛,“我很高兴哦!”
像神明许愿的人很多,愿意为自己的愿望付出的东西庞大到无法想象。
一万亿、一百栋楼、十个小岛、七十年的寿命……很多很多,但送他礼物的人却很少很少。
五条稚并不讨厌实现别人的愿望,甚至可以说他喜欢别人愿望实现时的幸福表情。
虽然不讨厌、虽然不讨厌,但是……五条稚有时候也贪心地想要被对待,被好好珍惜。
想要……在愿望实现后,得到一句——谢谢。
“什么愿望都可以哦!我会好好实现元太的愿望的!”
被称作是魔鬼低语的声音响起,但说出这句话的五条稚,每一次都是满怀真诚地希望对方可以获得幸福。
“不、不用了。”换做平时,小岛元太肯定就立刻说出自己的毕生愿望“希望有永远也吃不完的鳗鱼饭”,但五条稚满脸幸福的样子让小岛元太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
他老老实实地低下脑袋:“对不起,我骗了你,这栋房子不是我的。”
五条稚反而奇怪地说:“但是,元太想要送礼物的心意是真的呀!我很高兴哦!”
小岛元太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还可以许愿吗?”
“当然可以!”
“喂元太!”少年侦探团的其他三个孩子扑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元太!你不要让稚酱为难啦!这样很过分欸!”
对小孩子来说,许愿什么的,就像是童话里的故事,虽然不会把许愿当真,但也是满怀期待。
小岛元太不会觉得自己真的把愿望说出来就能实现,但还是像要许个愿试试看。
但吉田步美三人却觉得,搞不好五条稚会真的因为小岛元太的愿望去努力实现,根据他们对小岛元太的了解,愿望一定会是“像山一样高的鳗鱼饭”“怎么吃也吃不完的鳗鱼饭”之类的,总之就是由很多份不便宜的鳗鱼饭组成的非常昂贵的愿望。
“好吧,我不许愿了。”小岛元太蔫了吧唧地嘀咕,“我才不会许那么过分的愿望嘞!最多,最多请我吃一份鳗鱼饭总可以了吧!”
“好哦!”
“元太!”
“我没有许愿啊!我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但是,五条稚的术式【等价交换】,是不需要拘泥于“说出愿望”这个形式的。
只要五条稚愿意,作为五条悟咒力集合的他,可以在一瞬间听到全世界所有人的愿望,然后全部实现。
五条稚有很多零花钱,五条家对两位神子一直是溺爱政策,五条家的流动资金要说最多的是在哪里,那自然就是双子的卡上了。
五条悟也对五条稚极尽溺爱,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五条悟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摘给他。
所以五条稚根本没有钱的烦恼。
“尼酱给了我很多零花钱,我请大家一起去吃鳗鱼饭吧!”
“好耶!”
这次,不合群的是江户川柯南。
“喂柯南!稚酱要请我们吃鳗鱼饭欸!你表现得高兴一点嘛!”小岛元太数着节拍,“一,二——好耶!”
这次,江户川柯南还是没跟上节奏,因为他正扭头往烂尾楼里看。
“柯南!”小岛元太有些生气地喊。
江户川柯南无奈地说:“好了好了,再来一次就是了。”这种好像被盯着的感觉,应该是错觉吧?这里是烂尾楼,照理说没什么人会来才是。
最强的五条悟,在吃喝玩乐上面也是最强的,加上他的好运气,整个东京哪家店的什么东西最好吃,他就一清二楚。
五条稚每天跟着五条悟,对东京哪家的鳗鱼饭最好吃也相当清楚。
“哇!好好吃啊!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鳗鱼饭了!”
人均十几万的高级餐厅包间,几个孩子吃得瘫在椅子上,一大桌子的鳗鱼饭被吃得干干净净。
就连心智成熟的江户川柯南,也被极致美味的麻痹,等他回过神,食物已经顶到了喉咙口,似乎稍稍用力就能吐出来似的。
吃到主厨都要出来鞠躬道歉,表示最新鲜的鳗鱼已经用完,一人顶四人的小岛元太肚子鼓成了一座小山:“啊~好满足啊!”
少年侦探团吃到主厨特意熬的消食汤也没有缝隙塞进去的程度,在包间里玩着餐厅送来解闷的游戏机消了食,五个孩子从满足又愉快地从餐厅出来。
“不要紧的,尼酱给我的零花钱还剩好多!”
孩子清脆甜软的声音被风轻轻吹远,落在身后的人耳朵里,就是“我有好多钱,我哥也有好多钱”的炫耀。
“嗯!尼酱超爱我的!”
不管多少钱,只要是为了我,我哥都会给出来的!
“我也最喜欢尼酱了!我会一直一直爱(诅咒)着他的!”
那个死弟控,都把孩子洗-脑成什么样了啊!正在心里疯狂吐槽五条稚那个幼稚鬼弟控的江户川柯南睁着死鱼眼,试图将一些安全意识灌输给什么都不懂的天真五条稚。
“听好了哦稚——”
“啊——”
一辆摩托车风一般向着孩子们发出轰鸣声撞来,在孩子们的尖叫声中,又以极快地速度消失。
被吓得摔倒在地上的孩子们后怕地被路人扶起,有人生气道:“喂!哪有这么开车的啊!”
好在是没有人受伤,但是——
“稚酱不见了!”吉田步美第一个发现。
江户川柯南脸色大变:“糟了!刚才那辆车就是奔着五条来的!”
烂尾楼虽然盖好了框架,但烂尾楼之所以是烂尾楼,自然是因为除了一个空架子其他什么也没有的简陋。
被绑在唯一完好的椅子里,面对着两个居高临下的大人,五条稚并没有如他们想象中一般,露出害怕的神色惶惶不可终日地哭闹着。
“叔叔,我想回家了。”橙黄的夕阳从未装玻璃的窗户里撒进来,将空旷但杂乱的房间分成了极端的两个阴阳面。
五条稚被绑在角落太阳照不到的地方,细弱的脖子抬起,像只初生的小鹿,懵懂又脆弱。
可以肆意地被人掌握生死。
两个男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胡子拉碴头发杂乱的样子看起来像个流浪汉。
或者说,他们就是住在这里的流浪汉。
烂尾楼不是个能住人的好地方,没有窗户没有水电什么也没有,但好歹有个屋顶,有四面墙,可以遮风挡雨。
对于他们这种没有房子没有老婆没有家人没有存款什么都没有的流浪汉来说,这里的条件已经算不错了。
早在小岛元太自顾自地将这栋烂尾楼划为“少年侦探团活动基地”前,就有两个流浪汉在这里生活了下来。烂尾楼很大,只有两个人根本不需要为“地盘”发愁,于是两个流浪汉各自选了一层,相安无事地居住着。
“要怪的话,只能怪你自己。”听到五条稚说请所有孩子去吃鳗鱼饭的时候,两个流浪汉的脑子里就被馋虫控制了。
鳗鱼饭啊……上一次吃到鳗鱼饭,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了。
真好啊,细嫩的鱼肉涂上鲜甜的照烧酱汁放在小火上满满炙烤,油脂渗出在火花下吱哇作响,鱼皮被烤得焦脆,皱皱巴巴的泛着油光。用筷子轻轻一夹断,酱色的鱼段就在热气中露出雪白鱼肉。
鳗鱼段刚入口时,是焦脆的,最外层被碳火炙烤出焦香的酥脆,这一口是最浓郁的一口,略甜的酱汁刺激着味蕾,牙齿一咬,咔吱响的清脆响声比钢琴声更加悦耳,细腻的鱼肉带着鳗鱼极致的鲜美,只是这一口,就能给人带来极大的冲击!
——那是一种满足的幸福!
口水不停地泛滥,嘴巴和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咀嚼,然而咬到舌头的疼痛让男人回到了现实。
什么鳗鱼,什么照烧汁,都没有。快乐幸福是他们的,而自己只有冰冷而残酷的贫穷。
最开始,他们并没有绑架的想法,但身体不受控制地尾随着这群孩子,亲眼看着一群六七岁的孩子被恭敬地迎进了装修豪华的高级餐厅,一种名为嫉妒的诅咒就便不受控地诞生了。
“就算在死之前吃到一次鳗鱼饭也好啊!”这样想着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一人盯梢一人行动,利索地偷走了一辆加满油插着钥匙的摩托车。
抱着干完这票就去死的两个男人,像是被幸运女神眷顾般,无比顺利地完成了粗糙简陋的计划。
“你的钱在哪里?!老实一点!听话的话,拿到钱我就把你放了!”只是想死前再吃一顿鳗鱼饭,两个对生活已经绝望的流浪汉也没有准备要杀他的意思。
“右边的裤子口袋。”五条稚老实地说,然后等了一会,问,“叔叔,我可以回家了吗?”
两个男人蹲着数钱,没有理会。
立本虽然也是用信用卡大国,但现金才是最方便的。所以五条悟都会给五条稚塞一大把钱放在身上。
如果是五条稚的“一大把”,他手小,再怎么抓也只能抓上一点,但五条悟不仅个子高,手也大,一抓就真的是“一大——把”!
“1……3……8……13……”两个人分开数,最后和起来一看,竟然有三十三万两千八百五十円。
“可恶啊,只是一个小孩子的零花钱,就比我一个月工资都多了!该死的有钱人!”
流浪汉没有固定的居所,根本找不到正经工作,就连打零工的资格也没有。收入来源只有捡废品和趴在自动售货机下面找别人掉下的零钱。
运气好的时候日收入能有五六百円奢侈点去吃个拉面,运气不好分文没有也是常事。
三十三万円,只是吃最便宜的500円一份的廉价鳗鱼饭,三十三万够他们两人吃三月的鳗鱼饭了!吃到吐也没有关系!
即便是最贵的鳗鱼饭,也可以去享受一把了!
“除了鳗鱼饭,我还有好多想吃的……”高个流浪汉突然喃喃地说道。
“我也是,下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如果能在生日那天吃到一顿怀石料理就好了……”矮个流浪汉憧憬地说,“我还在迹部财团当主管的时候,可是经常去吃怀石料理的。”
两个预计中“吃一顿鳗鱼饭就去死”的男人,寻死的悲观突然消失了。
他们好像双生兄弟那样有了默契,同时开口道:“要不然,我们再干一票大的吧!”
“喂,小鬼,把你家长的电话和住址给我!”
一个亿!一个亿就好!有了这一个亿,他们就出国开始新生活,拿到这一个亿,他们就把这个孩子放了,不会伤他一根毫毛的!
“家长?”五条稚没怎么听过这个词,只能找他理解的相近的词汇,“是家主吗?”
高个男人不耐烦地说:“只要是能给钱的就行了!”
五条稚乖巧地按照他们的要求给了电话和地址。
矮个男人骂了一声:“京都?!这么远!”
“那就打电话吧。”高个男人看了一眼天色,一天没吃饭的肚子发出了滚滚轰鸣,“我在这里看着他,你去买个手机,顺便买份鳗鱼饭给我带回来。放心吧,我不会跑的,说好了要一起去国外开启新生活的。喏,我把全部的钱都给你,这下我连买饭的钱都没有了,你总该放心了吧!”
矮个男人攥着钱出门了,烂尾楼里只剩下五条稚和高个男人。
天色越来越暗,答应五条悟在天黑前就回去的五条稚有些着急:“叔叔,我能回家了吗?”
房间里堆着他们捡来的生活物品,但又没有好好经营,与其说是容身的住所,不如说是有睡觉功能的垃圾堆。
在这满是脏乱的房间里,五条稚干净得和这一切格格不入。
“叔叔?”见两人迟迟没有动作,五条稚又说了一遍,“我该回家了,天黑了尼酱如果找不到我的话,他会担心的。”
唔,也不是说五条悟找不到他,五条稚是借着五条悟的咒力维系着存在,他类似于五条悟的一部分,就像人想要找自己的手指一样,除非是手指被切断了,要不然就不存在“找不到自己的手指”这种离谱的事情。
但五条稚已经出来了一下午,长时间没有维生素稚补充营养,五条悟可能会发疯。——虽然五条悟发疯,苦恼的也不是五条稚就是了。
“叔叔,可以送我回家吗?”
“吵死了!”高个男人看着五条稚,突然升起了一股无名火,凭什么只是会投胎,他就是天真纯真的小少爷,而他只是投胎技术差了一些,就活该过着这种饥寒交迫的日子,妻子带着女儿毫不犹豫地离开家的记忆又在脑子里闪烁着。
可恶啊,只是打几下而已,就那么矫情地闹离婚!闹离婚就算了,还去公司举报他挪用公款,真是狠心的女人啊!
男人粗犷沙哑的怒喝声吓了五条稚一大跳:“给我老实待着!再吵就宰了你!”
五条稚是个乖孩子,听到男人的“要求”,他缩缩脖子,老实地安静了下来。
“喂,你不是说自己还有很多钱吗?!”从五条稚身上搜出来的三十多万让男人认定五条稚是个富家小少爷,但多有钱,他还没有一个概念。
一个亿两人平分也不过五千万。
五千万……五千万虽然不少,但距离让他挥霍着过完下半生的程度还有很长的距离。
“五个亿,你家里可以拿出五个亿嘛?”五个亿的话,应该勉强够了吧?有了这五个亿,他就可以开启新的生活,找一个比千菜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给他生儿子。
渴望又急切,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的眼神。
这样眼神,五条稚再熟悉不过了。
“叔叔,你想要钱吗?”五条稚跟他商量,“你替你完成一个愿望,叔叔你在完成愿望后,让我回家,可以吗?我和尼酱约好了的,要在天黑之前回家。”
“我不可以再破坏和尼酱的约定了。”
高个男人听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是神明吗?!区区一个小鬼,就因为觉得自己家里有点钱,所以就敢用这么狂妄的语气跟我说话吗?!”
“像你这样的小鬼,被人杀掉也不奇怪,狂妄,自大,觉得有几个臭钱就是宇宙中心,全世界都给围着你转!你真的了不起吗?如果真的了不起的话,让我这种垃圾随手就能掐死你的我,不是更了不起吗?!”
一开始,只是想要吃一次鳗鱼饭。
但有了买鳗鱼饭的钱后,又想要更多,于是想要开始新生活。
再接着,“普通”的新生活已经满足不了他,想要更多,更富有,更从容的未来。
再然后——
“如果你真的是神明的话,那就证明给我看啊!下黄金雨会吗?!如果能下出黄金雨,我就让你回家!”
“一定哦!”
用10000单位的咒力为代价,作为交换,请让这个房间开始下黄金雨吧!
“咚!咚!”
雨滴不大,但黄金很重,噼里啪啦的金色雨滴砸在还是水泥的地面上,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噗通!”
高个男人跪倒在地,虔诚又恭敬的地匍匐在地:“宇宙中心!神明大人!”
他狂热地抬起头,眼里是崇拜和敬畏交织在一起的贪婪。
一种,五条稚再熟悉不过的眼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大人看他的眼神就变了。
不再是厌恶嫌弃,或是将他略过当成透明人的冷淡。
而是更加复杂,更奇怪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和他曾经在五条悟身上见过的有些相似,但又不相同。
大人看向五条悟的眼神里总是充满了期待、狂热,还有敬畏。五条悟是需要被供起来尊敬的——五条家的仆人和大部分的族人们,都是这样理所当然地认为的。
这样的眼神,五条稚见过很多很多,或者说因为见过太多,所以变得熟悉了起来。
一开始,五条稚从未想过这样的眼神会出现在自己的周围。但慢慢的,五条稚已经习惯了。
“神明大人!拜托您了!我需要很多的钱!很多很多的钱!我的妻子还在医院里等着我!”男人跪倒在地上,诉说着自己的痛苦,“我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她不能没有母亲的!神子大人,拜托您了!”
五条稚皱眉:“你说过的,会让我回家。”
男人爬着靠近了他,跪在椅子下,成年人的高大和尊严全无:“神明大人,您答应过我的,会满足我一个愿望!请您先满足我的愿望吧。等我的愿望被满足了,我一定会送您回家的!”
五条稚考虑了一会,因为自己的确答应过,所以只能说:“那我们说好了的哦。”
男人惊喜地想要亲吻神明大人的脚,五条稚害怕地缩了回去,男人便用亲吻神明踩踏过的地面来表现自己的虔诚。
五条稚看着他,然后问,“那你愿意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男人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惊愕,“必须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五条稚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在不解为什么有人会觉得天上会掉美味的大馅饼。
五条稚的沉默让男人心里咯噔一下,他有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眼中闪过混杂着恐惧和不忍的情绪,但很快,又被贪婪占据。
“我……”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没什么能够交换的。”
他悲痛地落下泪来,哭得肝肠寸断:“为了给我的妻子治病,我已经变卖了全部的家产,除了女儿和妻子,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这样啊……”五条稚露出了不忍,同情地告诉他,“梦想、未来、寿命这种东西,也是可以作为交换的。”
匍匐痛哭的男人哭声一顿,凉意从脊背出窜上脑袋,恐惧再一次占了上风。
梦想、未来、寿命……会淡定地说出这种话的——
是恶魔吧!一定是恶魔!这个恶魔!
“那就请用我妻子十年、不,七十年的寿命和梦想作为交换,神明大人啊,请给我一百万亿吧!”
是这个恶魔逼他的!千菜,为了救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是这个恶魔逼他的啊!没事的,千菜。有了一万亿,就能治好你了,只是七十年的寿命罢了,总比现在得了癌症立刻死掉要好得多!还有梦想什么的……人都死了,梦想这种事情根本就无关紧要啊!
为了骗取神明的同情而故意编造的谎言,将他自己也给骗了进去。
残忍地用被家暴的妻子的生命换去数不尽的金钱,在他的自我欺骗下,变成了“最好的选择”。
然后五条稚冷酷地声音响起,打破了他的美梦:“我拒绝。”
男人猛地抬头,扭曲的五官每一根线条都写着恐怖的怨毒:“为什么拒绝?!凭什么拒绝我的愿望!”
五条稚被他恐怖的表情吓得后仰,小声地说:“因为、因为许愿是你的事情啊,代价自然也应该由你来支付。”
男人强压着怒火,眼神却出卖了他,憎恨的嫉妒让他看起来更恐怖了:“但我是为了我的妻子许下愿望的啊!”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他有这样的能力?!如果是他有这样的能力,他一定——
五条稚只是同情地说:“这样啊……”
被拒绝了多次男人恼羞成怒,愤怒地站起身指责:“你算什么宇宙中心!算什么神明!神爱世人。有这样的能力,不就该为了我们这样受苦的人创造幸福吗?!你根本不是什么神明!你这个恶魔!”
成年男人的压迫感在这一刻显露无疑,愤怒buff下的男人看起来可怕又狰狞,像是要吃人一般,以成年人的优越感居高临下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杀意,在他的眼中显露无疑。
洗-脑,或者干脆抹去他的自我,然后让他成为自己的私-有物,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私-有物!只是一个孩子罢了!对付这样的孩子,再简单不过了!这么纤细脆弱的四肢,怎么可能反抗呢?
如果有谁来争抢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许下让他们全部死去的愿望——
刚才这个孩子说了对吧?他有哥哥,那么,就从杀死他的哥哥开始,让他陷入绝望吧!
【真理四,五条悟不会被讨厌,讨厌他的人必然会消失。】
“什么神明!你只不过是一个——”
“嘭!”
鲜血四溅的男人脸上还凝固着贪婪,但下一秒他碎得稀烂的五脏六腑向着四周喷溅开去。
听到动静加速跑回来的同伙,一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地的碎肉和满屋的鲜血,以及一个衣着干净整洁的漂亮孩童。
“叔叔,我可以回家了吗?”五条稚轻声地问。
“……”
同伙晕了过去。
“高木警官,快一点!五条就在这里!”屋外传来江户川柯南着急的声音。
江户川柯南正想着突破大门,怎么把五条稚安全地救出来时,废弃的仓库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柯南?还有高木警官?”一张白净可爱的圆脸蛋出现在他们眼前,大门把手有些高,五条稚是踮着脚尖才把门打开的,小小的身子吃力地够着把手。
正举着木仓的高木警官慌里慌张地向后看去,害怕有埋伏。
江户川柯南一把拉过五条稚,紧张地看着他:“五条!五条你没事吧!”
“没事呀!”五条稚笑得毫无阴霾。
江户川柯南将拉出仓库后,才问:“犯人呢?”
“犯人?”五条稚困惑。
江户川柯南急死了:“就是把你诱-拐到这个地方的人!”
“叔叔拜托我完成他的愿望,但是还没替他完成愿望,他就倒下去了。”
“他的同伙呢?”根据江户川柯南的推理,犯人一共有两个才对。
“不知道为什么,也晕倒了。”
江户川柯南立刻跑了进去:“高木警官,五条就拜托你了!”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看不到背影了。
高木警官要被他气死了:“喂柯南!小孩子不要在这种危险的地方乱跑啊!”
他担心江户川柯南可能会遇到危险,又不放心让五条稚一个人待着,只能一咬牙,抱着五条稚向里面冲去。
“柯南,你这样做很危险的!你只是一个——”
找到了江户川柯南,高木警官立刻板起了脸训斥,但随着他进入这个房间,脸色立刻就变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满屋的鲜血,似乎在诉说着死者的不甘和怨恨,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团阴影在渐渐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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