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啊!”即便是凌晨三点, 降谷零发火的意志也不被任何事情所阻挠。
“你们是什么十一二岁在外面玩疯了不知道回家的小学生吗?!”
降谷妈妈火气冲天,在他面前的,是跪得十分端正笔直然而看不出任何悔意的松田·调皮捣蛋·刺头·阵平小儿子, 已经萩原·知道自己有错摆出了认错姿态·但下次还敢·研二大儿子。
“是你说要吃烤肉的对吧?!”降谷零的火气就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恨不能一下就把松田阵平突突掉,“给我发‘烤肉好了没有?我已经下班还有十分钟就回去了,话说你该不会买了好多青椒吧?不要我绝对不要’的人是谁啊!”
“十分钟十分钟十分钟!虽然我对你的守时信用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但不管怎么说下午四点的十分钟和凌晨三点的十分钟也差太多了吧!”
降谷零骂完自己的气笑了:“也是,不考虑日期的话,‘三点钟’还比‘四点钟’早了一个小时呢!”
没吃上降谷零的烤肉, 倒是在外面吃了一肚子比市场价高出n倍的游乐园·它明明可以直接抢却还送了你几片肉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不敢说话。
松田阵平往日里虽然能和降谷零吵得不分胜负, 但这次显然自知自己理亏,弯着腰低着脑袋乖乖地听降谷零的训斥。
“好了好了, 零,你消消气。”诸伏景光给降谷零倒了杯水,虽然是悲催的洗了一晚上的菜、等了一晚上却迟迟不见叛逆吾儿回家的老父亲, 有点老妈子性格的诸伏景光好脾气地在降谷零的的骂声中原谅了两个傻儿子。
“这么晚、呃,早?”诸伏景光也被这个时间玩坏了概念,“总之这个时间是很多人的休息时间,零,不要因为和他们生气打扰了邻居的好梦。”
刚步入职场, 虽然是在以薪资待遇领先国际水平而在fbi闻名的公安部门,但两个新人的工资在东京这个高物价的大都市里还是不太够看。
为了节约上班时间, 他们租的公寓条件虽然不算差,但也称不上好,就这样两人合租, 水电房租还得占去工资的一半。
周围的租户大部分和他们一样, 工作待遇还不错, 但距离在东京买房还差很多很多,为了节约房租又不愿意牺牲通勤时间,只能不上不下地租在这个上了年头的老公寓楼里。
房租一般水平,条件一般水平,隔音自然也只有一般水平。
“呵。”降谷零对诸伏景光愿意做老好人的行为不屑一顾,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接过了杯子,咕咚咚两口全部喝完了。
降谷零缓了缓语气,和平地问:“说吧,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松田阵平高高地将手举起。
降谷零挑眉,盯了他看了几秒,而后才说:“你说。”他用眼神示意的是萩原研二。
“喂!别忽视我啊!”
降谷零似乎打定主意要报他忽视自己的消息之仇,眼神都不带飞一下的,专注地看着萩原研二。
因为派去处理□□不意外地通了个宵又被拉壮丁干了一个白天的活,萩原研二没注意到手机关系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他才不信松田阵平的“啊没注意到,可能手机没电了吧”的说辞呢!这个网瘾少年、青年,下了班就玩手机,手机就是他的半条命,他能让自己的半条命没电?
“是真的啊!”松田阵平抓狂。
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用脚碰了碰他歪七八钮的腿,示意他端正好态度,降谷零可还没完全消气呢!
“我遇到了一只很可爱的猫咪、哦不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也不是,是两个很可爱的孩子。”
只是想起那个眼睛里有星星的孩子,萩原研二就忍不住勾起一个温柔的笑,指尖轻轻抚上侧脸,软软热热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上面。
虽然可能有些对不住他的父母,但是……的确不是很想和那孩子说再见呢!
“喂研二。”降谷零一脸不忍直视,“这里可没有女孩子,不用笑得这么、嗯。”
松田阵平探出脑袋,接话道:“恶心?”
降谷零下意识地就要点头,但很快意识到在“挑拨”的罪魁祸首是谁,又黑了脸:“给我跪好!”
松田阵平撇撇嘴:“切!”
降谷零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们有自己的私生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
“不是故意编的瞎话啦!我和阵平是真的遇上了两个孩子。不信你问班长嘛!”
虽然看起来比较轻浮,事实上也总是在女人堆里的萩原研二却意外地是个相当可靠的人。
“其中一个孩子,景光也是见过的。”
“欸?”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对话里出现了他的名字,诸伏景光迟钝地露出了茫然和惊讶的表情。
“就是你送到警察署去的孩子啊!”松田阵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底气,很大声地说,“你该不会诱-拐完就忘记了吧!”
诸伏景光一脸无语:“不要把帮助迷路的孩子说成是诱-拐啊!”他反驳完,顿了一下,然后说,“那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小小的手,小小的脸,小小的个子,似乎生来就是要在疼爱中快乐长大的。
“那个孩子怎么了吗?”诸伏景光有些担心地说,“虽然有问过他的父母和家庭住址,但那个孩子的回答很奇怪。”
“奇怪?是怎么样的回答呢?”降谷零被三人、不对,是包括伊达航在内的四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的事情勾起了好奇心。
事先说明,他是个成熟理智的成年人,并不会因为“似乎是被排除在外”这种理由而感到不爽。
没有哦!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很好奇,他们见到五条稚时,并不好骗的五条悟就在身边,想从那个鬼精的孩子嘴里打听出什么线索实在是太困难了!那可是连爽朗阳光的伊达航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不过落单的小猫咪,一定很容易诱、问到线索吧!
【“爸爸,和妈妈?”漂亮的眼睛里闪着茫然的光,“每个人都要有爸爸和妈妈吗?”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他低头久久地看着这个还不到他腰高的孩子,酸涩的怜惜涌上心头:“也不是的。”
曾经的记忆涌上心头,爸爸妈妈被杀害后,他被东京的亲戚收养了。轻度的失忆和失语症让他沉默地将自己关在了仅此一人的世界,周围的大人很关心他,收养他的亲戚也很温柔。
“真是可怜啊,这么小就没有了父母。”
“他是凶案现场的生还者吧?该不会还看到了凶手犯案的全过程吧?!”
“真是残忍啊,当着孩子的把父母杀掉,真是……”
“他怎么不说话,是因为那场事件的刺激吗?真是可怜。”
“……”
“哥哥,你在哭吗?”
孩子软糯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意识,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眼角,却什么也没有。
于是他又能维持着成年男人的温和:“没有呀。”
圆乎乎小脸蛋歪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靠近了他,细细小小的胳膊张开,虽然很努力,但张到极限也只能抱住半个诸伏景光,虽然只能用力抱住半个诸伏景光,但五条稚很努力。
“不要紧的,大人也有哭泣的权利。”五条稚和他说着小秘密,“我看到尼酱哭了哦~虽然他一直装作没哭过的样子。”
“哭鼻子又不是丢脸的事情,我也经常哭鼻子的。如果哭鼻子也是丢脸的事情,那、那我不是就很丢脸了吗?”说着,似乎是想起来自己过去哭过的场景,黑历史扑面而来的窒息让他鼻子眼睛一酸,差点要哭起来了。
被死去的记忆攻击得差点哭出来的五条稚泪眼朦胧地安慰着比他大很多很多的诸伏景光:“哥哥,如果你想哭的话,我、我陪你一起哭也是可以的。”
但看他马上就要溢出来的眼泪,真的不知道是谁陪谁了。
诸伏景光那些被埋藏得很深的糟糕情绪似乎在这一刻散去了很多。
“谢谢稚酱。”明明是想帮助这个小小的孩子,却反过来被这个孩子治愈了啊!
诸伏景光轻轻地擦去他眼角的泪花,笑意盈盈地问:“要不要吃章鱼小丸子?”
“要!”小雨转晴也就这么一瞬间的事情。
——虽然是好心……虽然是好心……
但是,来自外界的怜悯和同情却像一柄满是铁锈的钝刀子。
很疼。
那样的好心,会让他疼到想要躲起来。
诸伏景光感激着他们的善良,但也因为这些善良背负上了沉重的伤痕。
诸伏景光拿着热气腾腾木鱼花片还在跳舞的章鱼小丸子,带着五条稚在公园里的长椅上坐下。
“啊——”
“啊~~~呜!”五条稚将小嘴巴长到最大,然后一口咬下了比他嘴巴还要大的章鱼小丸子,刚出锅的小丸子外面有一层焦焦的脆皮,很香,浇上满满的沙拉酱沙拉酱以及木鱼花片,被中和的温度恰好是微热但不烫口的程度。
“等等!”诸伏景光没有想到五条稚既然这么莽的一口吞,虽然吃章鱼小丸子的绝妙之处就在于一口吞下然后在抽气中让咀嚼寻找里面的宝藏章鱼粒,但这可是刚出锅的啊!
而且稚酱还这么小!
被五条稚可爱吃相迷惑,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诸伏景光已经迟了,因为五条稚已经一脸幸福地咬开了章鱼小丸子。
面粉是咸味的,软软的带着些许的弹,包菜丝很新鲜,翠绿的蔬菜有着独有的回甘,被隐藏在面粉和包菜丝里的章鱼粒是宝藏,独特的口感让它在区别于其他食材,鲜美又嚼劲十足的海鲜不知道是会在哪里,让人充满好奇。
但是,好烫!
“呜呜呜呜呜……”被黑历史攻击把自己说得差点哭出来的五条稚坚强地没有倒在黑历史的攻击下,到倒在了超美味的章鱼小丸子隐藏暴击里。
美味的章鱼烧让五条稚很难舍弃,吐掉这么美味的食物是会遭天谴的!他捂着嘴巴阻止了自己的生理本能反应。
但是啊,但是啊,真的好烫啊呜呜呜呜呜——
被疼痛刺激的身体本能让他想要张嘴,两种本能交织在一起,简直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呼,呼,呼——”诸伏景光记得团团转,然后哄着五条稚把脑袋仰起来,嘴巴张开,让他能顺利地往里面吹起。
“呜呜……”五条稚哭得可凄惨了,宝石一样的异色瞳滴答滴答地往下不停地落着水晶,霜白的睫毛似乎被红眼圈染上了色彩,根根都透着淡淡的粉,脸蛋不知道是里面被烫红所以外面也染上了红色还是羞的,大大片红晕将鼻尖也给晕染了显眼的红。
“疼,烫……”五条稚好不容易将章鱼小丸子吞下去,就抱着诸伏景光告状,“好疼啊,哥哥。”
也不知道是在告状还是撒娇,反正作为诸伏景光最为把刚出锅的小丸子喂给他的“罪魁祸首”和被撒娇对象,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差点也心疼地跟着掉起了金豆豆。
“是我不好,是哥哥不好。”诸伏景光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拍着他的背轻声哄他,小小的孩子脊背也是小小的,一只手就好像能将他单薄的肩膀盖住。
五条稚躲在他的怀里哭了一阵,现场表演了一下“哭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然后哭完的五条稚意识回笼,在为自己哭鼻子感到害臊前,诸伏景光拿起了那盒只吃了一个章鱼小丸子,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诸伏景光愿意用自己来为五条稚出去:“不哭了,看哥哥为你消灭坏蛋!”
一个,两个,三个……
一盒十二个的小丸子很快就在他的深渊大口里被嚼碎落入地狱。
五条稚看得口水都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稚、稚酱是个坚强的好孩子,不、不会再哭了!因为、因为被香肚子咕咕叫,所以哭了的这种事情,是、是不可能——
“稚酱你也来帮我一起!”注意到五条稚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水光弥漫的波浪纹荷包蛋,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就要把小孩惹哭的诸伏景光赶紧补救。
经过他六个章鱼小丸子的“试吃”,已经百分之一百的确定,章鱼小丸子的里面也是适口温度啦!
“!”比他嘴还大的章鱼小丸子举到他的面前,五条稚没有任何犹豫,张开了嘴“啊呜”一下就将犯人关入口腔,然后用牙齿认真地惩罚它,最后在将粉身碎骨的犯人送入小黑屋!
终于吃到令自己开心的章鱼小丸子,很容易因为小事而感到快乐的五条稚露出软乎乎的幸福笑容。
“大哥哥真是个超级大好人!”请他吃了超好吃的章鱼小丸子,嘿嘿~
开心到小腿晃晃的五条稚吧唧一下倒在了诸伏景光的腿上,弯弯的眼睛像是在撒娇。
诸伏景光没忍住,rua了他好几下。
等他躺够了,诸伏景光才站起来:“走吧,我带你去找家人。”
五条稚的茫然地看着他。找……家人?尼酱吗?但尼酱不用找啊。
诸伏景光却是误会了。他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不相信自己一个人被丢在这个世界了,满心地期待着爸爸妈妈和哥哥来接他,然而一天又一天过去,他才在少年人的贫瘠和孤寂中明白,爸爸妈妈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身为小孩子的哥哥也没有能力抚养他长大。
所以他要坚强地一个人去走完接下来的人生。
但这样的答案,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残忍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爸爸妈妈的。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只要能和某个人、某些人产生联系,就已经是幸福的事情了!”
五条稚听懂了,他开心地笑起来:“我最喜欢尼酱了!”
诸伏景光蹲下身,目光柔和地对他说:“真好呢,你的哥哥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哥哥吧?”
“嗯!”五条稚用力点头,“尼酱是最完美的!”
吃了诸伏景光的章鱼小丸子,就把他当成自己人的五条稚好奇地问:“大哥哥也有哥哥吗?”
“有的哦。虽然不常见面,但他是我心中世界最棒的哥哥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那我们去找稚酱最完美的哥哥吧!”诸伏景光站起身,握住了他的小手,“稚酱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吗?”
“尼酱去打坏人了,哥哥知道我的尼酱在哪里吗?”他回答完第一个问题后,又连忙回答第二个问题,“在尼酱的家里!”
根据诸伏景光的经验和亲身经历来看,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是失去父母后被父亲和或者母亲的哪个亲戚领养了,被迫和自己的哥哥分开。
因为……他小时候也被这样的理由安抚过。
但不管情况是不是这样,还是将这个孩子送到警察署吧。
“那稚酱记得家里的电话号码吗?”
“电话号码?”五条稚没有需要用电话联系的朋友,所以并没有用过这种东西。
历史悠久的五条家很大,很大,就意味着五条稚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去过,所以——
“那是什么东西?”不是嘲讽,他是真的没用过。
诸伏景光有些头大,虽然这么大的孩子懵懵懂懂很正常,但这个孩子的家长也太粗心了吧!最基本的安全教育必须要做好啊!不管是记住家里的地址,还是记住家长的联系方式,都要好好地让小孩背下来才可以!
“走吧,我带你去找另一个人很好的大哥哥。”】
“景光,你在干什么啊景光!”松田阵平抓着他的肩膀晃醒他,“正说着话,怎么就突然失联了!”
诸伏景光:“……”
“别晃了,好难受,再晃就要吐了!”
当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但现在想起似乎又觉得有些羞耻,被还未死去的新鲜记忆攻击的诸伏景光只觉得抠出海景别墅的脚趾头很疲惫,必须要休息。
所以他只是用极其高度概括的简洁语言说:“就感觉那个孩子的家庭关系还挺复杂的。”
“是啊!”说到这个差一点被吓到出丑的松田阵平吐槽欲爆棚,“我跟你们说哦!那个家族都是一群神经病!一群那样子的大人竟然能养出稚酱这么乖巧的孩子,真的是不可思议!”
诸伏景光:“???”一群?不是父母双亡被家庭并不富裕的亲戚收养吗?
“是啊是啊,就比如稚酱的哥哥,那股‘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任性还真是叫人看得不爽啊!”
“你只是在因为他和你撞了人设所以不爽吧?”
“哈?我一个黑卷发,和他一个银乱发撞什么人设啊!”
“大概都是高人气的池面?”
诸伏景光:“???”等等等等,不是,为什么稚酱的哥哥好像是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样子啊?而且似乎性格很霸道的样子?寄人篱下的小孩,不都是小心谨慎内敛没有安全感的吗?就像稚酱一样。
啊?记错剧本了?这是他的剧本,不是稚酱的?!
好、好尴尬!救命!幸好、幸好他没有说出来,幸好他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幸好幸好!
不然不仅是“诸伏景光”可以在地球上消失了,“诸伏公安”也可以消失了!
“是天使!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萩原研二认真的说,“我们是普通人,所以看不到稚酱的翅膀,但实际上,稚酱的背后长着软乎乎的翅膀呢!”
然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就看着酷哥包袱很重的松田阵平一脸不甘地说:“可恶!竟然没有去摸摸稚酱的翅膀!手感一定很好吧!长着翅膀的小猫猫什么的,一次性集合了猫咪和奶啾的全部优点啊!”
诸伏景光:“你究竟在可惜什么啊!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长着翅膀的天使小猫啊!而且奶啾不像奶啾,奶猫不像奶猫,不会太不像话了吗!稚酱是猫咪,这点毋庸置疑!”
降谷零:“???”景你怎么回事?!这个叫“稚酱”的孩子是什么邪-教传道士吗?!为什么连最靠谱的景都失智了啊!
“那你怎么解释‘神子’这样的称呼?等等——”松田阵平属于警察的那个直觉突然回来了,“说起来,那群大人的态度真的太过诡异了。悟和稚酱,真的不是落入了什么邪-教的手中吗?”
降谷零:“!!!”他难道还有什么预言家之类的天赋吗?
只是吃瓜的降谷零突然有了精神,直起身子问:“两个孩子的精神状态怎么样?‘那群’是多少人?有穿着统一的衣服吗?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地址在哪里?……”
“零,你不要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会说清楚的啦!”当时身处那个环境,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脑瓜子都是嗡嗡的,最重要的是五条悟和五条稚的态度太过坦然,似乎他们生来就习惯了那样被众人簇拥跪拜着。
被尊敬、被敬畏、被……恐惧。
但现在缓过神想想,就是这样的习以为常的态度才最不正常啊!
五条悟和五条稚才多大啊!
孩子这么晚才回家,也没有父母出来,虽然是警察,但把人家的孩子带出去玩到深夜才回来也是事实。他们两个人可是都想好了向孩子的父母土下座道歉了啊!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正常的孩子长辈对他们的责骂,也没有感激——虽然他们也从没想过要对方的感激,但是,太不正常了!
把他们送回来的那个司机也是,全程不和他们说一句话,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眼神里还带着高高在上的漠然。
真是……让人火大!
松田阵平摸着自己被对方亲过的脸,试图将自己从那段记忆中脱离出来,用旁观的,更加客观的角度去思考。
“总觉得,那家人对待哥哥的态度和对待弟弟的态度完全不同。”
对待五条悟,完全就是敬畏,崇拜,臣服的姿态不能更加明显。
但对待五条稚,出了敬畏之外,更多的,——是恐惧。
“但稚酱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吗?”小胳膊小腿加起来都没有他大腿粗,好像稍微用力一些就会戳破的小娃娃。这样软弱的孩子,有需要恐惧的理由吗?
因为不知道两个孩子的年纪,降谷零翻出了看到过的古代封建习俗的记忆。
“据说,在过去双胞胎是不详的存在。是类似于诅咒,给家族招来灾祸的‘不幸’。”
松田阵平翻了一个白眼:“那就不可能了,那对兄弟的年龄差至少有三四岁了,哥哥比弟弟高了一个头不止呢!”
“那就直接去看看吧。”降谷零是个行动派,“在这里只是空想的话,什么都办不到,作为警察,我们要相信我们看到的东西!”
“理由的话,就用烤肉吧。”降谷零指着一冰箱处理好但还未上炙烤的蔬菜肉类,“就说昨天约好了一起吃烤肉。就算见不到那两个孩子也没有关系,只要能进到那个宅子,观察那些成年人就可以了。”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没有五条悟带路的四人根本找不到五条家的宅子。
“阵平,你真的没有记错吗?”
“我又不是什么路痴人设!再说了这种人设放在一个成年的靠谱的警察身上谁会觉得帅气啊!为什么要堆砌这种没用的拖后腿人设啊!”松田阵平怒气冲冲,“再说了研二也没有提出异议啊!总不可能我们两个都记错了吧!而且还记错成同一条路!”
降谷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脑子很灵活的未来公安之光立刻转变了方向:“你们还记得车牌号吗?就是昨天送你们回来的那辆车。”
两个记忆力超群的警察同时报出了车牌号。
降谷零立刻从车牌号下手,联系了交通部的同事。
即便是自由神秘的咒术师,只要还生活在这个国家,还和这个普通的世界联系在一起,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车主是五条值忌,45岁,三年前似乎出过一次重大车祸,现场的图片还有呢,喏。”同事将资料调出来,虽然走入了便利的现代科技社会,但公职人员的设备还是老一套,办公室想要一台传真机都打了半年的申请,所以还是纸质的记录。
“谢了,改天一起去喝一杯吧。”人缘很好的伊达航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在茫茫资料海里找出自己想要的那一份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拿到资料的伊达航把东西交给了降谷零:“你们找这些干嘛?”
降谷零二话不说将资料拿出摊开在桌面上,然后第一眼就被现场的拍摄图给震撼到了。
“这真的是车祸能造出的现场吗?”
那张照片是站在救援的直升飞机上拍摄的,虽然已经是上升到了五百米的高空,但那块惨烈的车祸现场依然巨大。
似乎是从悬崖边坠落的,悬崖上有清晰的车辙印,但下落的距离却和悬崖相隔六百多米。
就像是、就像是被什么人用巨力丢出那么远一样。
怎么可能呢!
降谷零甩了甩头,将自己脑海中荒诞的念头丢掉。
一定是什么机关之类的吧,如果用起重机再加以——停!不管五条值忌是如何幸运地从这样的事故中活下来,都不是现在他们要关心的事情。
“五条悟,五条稚,五条值忌,还有写着【五条】的大宅子……”降谷零将“家族式邪-教”的可能性加重地花上了好几个圈。
暂且不论他们是否有血缘关系,但五条悟和五条稚这两个孩子被控制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立本的宗-教非常自由,高层没几个是不掺和宗-教的,就连娱乐圈也被宗-教控制着。
盘星教、万世极乐教、笑……就算是对这个国家漠不关心的普通人,也会在大街上收到各种各样的传单,仅凭他们几个新人警察公安的力量,别说拔出了,就连“干涉”也像是蜉蝣撼树那样可笑。
但是……有两个孩子被卷进去了。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只要有这个可能,就要去试一试!
如果是误会的话,下跪也好、丢掉工作也好、什么都可以,一切皆大欢喜的结局才是最让人欣慰的。
但如果真的有两个孩子被一群大人控制洗脑,他们发现了端倪却什么行动也没有采取——一定会后悔的!
他们努力地戴上樱花徽章,可不是在往后余生后悔痛恨着当初那个不作为的自己啊!
“这个住址一看就好假,真的有必要去调查吗?”松田阵平踢着石子不满道,“那上面不是留着有电话吗?我们直接打过去试探一下不就好了?房地产推销?广告推销?这种不是很多吗?”
“好啦小阵平——”萩原研二的声音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
“林木警部?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今天可是我难得的假期欸~我可不想再回去进行看不到尽头的地狱加班了。”
萩原研二对松田阵平做了几个无声的口型。
快去。
去找五条值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最开始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接着是伊达航,现在是萩原研二。
因为这点松田阵平是和他在一起的,所以只给他打了电话吗?
从把五条值忌的档案还回去那一刻开始,事情似乎就变得不受控制了。
“降谷,诸伏和你在一起吗?啊我听到他的声音了,那我就长话短说,这里有一个紧急任务,马上过来!”上司的电话打来时连客套的寒暄也没有,不留任何余地地命令他立刻过去。
作为警察,虽然表面上是有假期这种东西的存在,但实际上007才是他们的常态,毕竟罪犯可没有休假日统一休息这么一说。
“好的,我知道了,我和景马上过去!”虽然是入职不久的新人,但已经习惯的降谷零并没有任何的怀疑,只是像往常一样,用最快的速度去为他的恋人做一些微不足道的贡献。
“去找五条值忌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和景会尽可能地早点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回来的!”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走了。
他们前脚赶走,正讨论着从哪里下手的伊达航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伊达,快回来!局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炸弹自杀狂,你从外面包抄,我在里面想办法拖延一下!”
基层警察遇到突然事件再正常不过了,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刚走,伊达航也被喊走了?事情怎么会巧到这个地步?!
“果然,【五条】教会的势力已经深入到这种程度了吗?”萩原研二将他们整理好的思路全部记下,以防万一记下后立刻烧毁,再抬起头时,眼里满是认真,“只有我们了,阵平。”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几乎在和时间赛跑,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接到报警电话,帝丹小学里被安装炸弹,现在局里人手不足,你们的假期结束了,立刻给我回来!”
虽然不是“不要再调查下去了,知道得越多只会死得越快,停下吧”“再继续下去,你的家人和朋友将会陷入死亡的深渊”这样的威胁,但却比这样的威胁更来得有效。
——让他们忙得团团转,忙到没时间查案,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连杀手的不需要,直接猝死了好吧!
“可恶,【五条】教会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通宵又通宵,松田阵平已经不用带墨镜了,他的黑眼圈已经比墨镜效果更好了!
“五条?你们也是胖丁的粉丝吗?”路过的女生听到他们的嘟囔,像是找到知己一样开心,鼓起勇气走进搭话。
“你们有加‘胖丁·世界第一可爱宝可梦’的粉丝群吗?”女孩兴奋地说,“说起来,五条财团还真是财大气粗啊!直接买下了宝可梦ip月月上新胖丁大电影,听说财团的少爷是胖丁真爱粉呢!”
“等等,”松田阵平打断她,“我们是在说同一个五条吗?”
女孩疑惑地指着他腰间的钥匙挂坠:“你带着五条财团限量发行的超稀有胖丁周边,还问我是不是同一个五条财团?”
五条,胖丁
破案了,他们大概率说的就是同一个【五条】。
“但是、但是……”成年人的自尊心让他们拼死挣扎,“教会扶持的财团,或者就是教会批皮的财团也不少啊,不一定露在明面上的,就是……”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他们努力了半天想要收集【五条】的信息,结果五个007社畜完美错过了年轻人里的“常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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