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稚很担心, 尤其是到了上课时间还没看到影山茂夫的身影。
影山茂夫是个好孩子,虽然他的成绩很差,但从来不迟到, 上课也认真听讲,成绩差只是因为单纯地成绩差罢了!又没有谁规定超能力者的成绩必须非常好的!
“柯南,茂夫不会想不开吧?”
江户川柯南本来想说别担心,以影山同学的能力,就算歹徒出事了他都不会出事的,但昨天影山茂夫落寞又孤独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
于是, 话到嘴边,江户川柯南就改成了:“下课后我们去向老师问问情况吧。”
五条稚用力点头,以一种期待又害怕的心情等待着下课。
一分一秒数着时间度过的感觉太过糟糕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 五条稚正要冲出去的时候,影山茂夫来上学了。
他不仅来上学了,而且是以一种容光焕发兴高采烈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的好心情蹦蹦跳跳地来上学了!
“茂夫你没事吧!”
“影山你没事吧!”
五条稚和江户川柯南险险地急刹车刹到了一起,脑袋“咚”一下磕到了对方,但好在起跑不久速度不过,所以也没受伤。
影山茂夫摇摇头,笑容是难得一见的灿烂:“我没事哦~”
不仅没事, 他还高兴地宣布:“我已经找到我师匠了!”
五条稚和江户川柯南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和不可思议。
昨天的雷不是你弄的吗?
是我弄的啊。
为什么会有“师匠”的出现?!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安室先生是真的占星师呢?
没有这种可能。
两人双双默契地闭上了嘴巴,热情地给影山茂夫送上祝福:“太好了!茂夫(影山)你终于找到了师父!这就是所谓的皇天不负有心人吧!”
影山茂夫羞涩地笑了笑:“一定是稚酱和柯南陪我一起找的决心感动了上天!”
江户川柯南听他对自己的称呼, 有些惊讶, 但随之更多的是高兴。
变得开朗了呢, 茂夫。
“啊,是这样的吗。”
影山茂夫觉得自己的耳朵似乎出了一些问题,要不然怎么会从五条稚的话里听到了阴阳怪气呢?
“这就是你不来上课跑去和你的师匠鬼混的原因吗?”
影山茂夫:“欸?!”
江户川柯南纠正他乱七八糟的用词:“鬼混不能这么用的啊!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用词啊?!”
“欸?不能吗?”五条稚从善如流地改了口,一步步靠近,把他逼到墙角,然后“咚”地一下把手按到墙上,低下头、呃,踮起脚尖然后再低下头对影山茂夫逼问道,“你背着我干什么去了!”
五条稚假装没有听见江户川柯南的“你哥哥到底带你看了什么电视剧啊”的吐槽。
“为什么逃课!”
“逃课”的杀伤力显然比不伦不类的壁咚强大太多了!影山茂夫被惊吓得脸都白了,“其实……”
影山茂夫试图找借口,但他是在不会撒谎,想了半天,什么也借口也没能想出来,只能实话实说。
“有几个初中生问我借钱。”影山家并不富裕,影山茂夫的零花钱也就是普通水平,一周五百,想要更多就要做家务。
但他笨手笨脚的,超能力还不受控制,扫地折断扫把,洗碗炸厨房,所以靠着做家务挣零花钱的可行性是零。
好在影山茂夫没有什么大花销,不,应该说完全没有花销。
他没有朋友,一块石头就够他玩很久,对零食的渴望也很小,每天都有把饭吃的干干净净,肚子饱饱的,也不是很馋零食。没有差生文具多的坏习惯,常规的文具有妈妈买给他。
所以一周五百的零花钱还能攒下不少。
直到因为总是一个人,被不良少年盯上为止。
影山茂夫虽然有超能力,但他不会打架,更不敢打架。超能力失控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所以不良们伸手要钱,他就给了。
一开始要求五百,显然不良们很懂“行情”,一年级的小学生们零花钱普遍都是这个数。
影山茂夫给了。
然后是一千。
影山茂夫不仅把这周的零花钱交出去,还用之前攒下的钱补足了他们要求的数额。
摸清了影山茂夫性格的不良们越来越过分,在开口五千要将影山茂夫的压岁钱也掏空前,五条稚出现了。
虽然五条稚长着一副小肥羊的傻白甜小脸,但不良们能在帝丹小学把这个“事业”维持这么长时间,也是有门道的。
性格开朗的不能,受欢迎的不可以,小团体的领头人必须排除!
懦弱内向又独来独往的孩子是最容易下手的对象。
“太过分了!”江户川柯南听了气得直拍桌子。
“渣滓!”五条稚冷酷地给他们下了定义。
“没错!”江户川柯南赞同地点点头,“这么小就开始勒索小学生,放任不管地话以后会越来越过分的!”
五条稚提议:“全部杀掉好了。”
“没错,必须要告诉老——欸?!!!!!”江户川柯南下意识地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五条稚说了什么。
影山茂夫:“等等、稚酱,等一等啊!虽然他们问我借钱,但只是借钱就杀掉,也、也太……”
五条稚问:“他们还你钱了吗?”
影山茂夫呐呐地低下了头:“倒也没还过……”
五条稚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那就全部杀掉吧。”
江户川柯南急得一头冷汗:“你给我等一下啊!别摆出一副‘我已经全部了解了’的表情啊!你根本什么都没懂吧!这只是勒索!勒索还不到要杀掉他们的程度啊!”
五条稚不解:“为什么?柯南也觉得他们是坏蛋吧?”
江户川柯南抓狂:“哪有什么为什么啊!勒索虽然很不好,但就因为勒索就要把他们杀掉,也太、也太残忍了吧……”
“可他们威胁茂夫的时候也不觉得自己残忍啊。”五条稚疑惑,“因为想着‘这个小子很弱,就算他害怕得自杀也没什么’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才来勒索茂夫的,对吧?”
江户川柯南的眼神可疑地飘忽了起来:“可能、可能也没到这种程度吧……”就是这样想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某些孩子就是宛如披着人皮的恶魔一样的存在。
以各种各样微不足道的理由抱团欺负某个孩子。真的是那个孩子做错了什么吗?不,仅仅只是这样很酷,我很强,他很弱。这种……微不足道的傲慢罢了。
“既然已经没救了,那就全部杀掉吧!”五条稚的口气就好像是在说“晚上就吃猪排饭”一样的轻松,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十分可爱,然而江户川柯南却完全笑不出来。
“茂、茂夫,你也说句话啊!”
“欸?!我、我吗?!”突然就变成了一比一平,最后的天平偏向那一边,就看影山茂夫的了。
突然被担负起决定四条人命的重任,影山茂夫是茫然无措且惶恐的。
“只、只要他们把钱还给我,然后道歉就好了。”影山茂夫结结巴巴地说,“其实、其实我也没有很害怕,但是、但是他们用稚酱和柯南威胁我,我、我是有一点生气的啦。”
五条稚的眼神锐利了起来:“哦呀!真是不得了呢!竟然已经没救到这种地步了吗?!”
江户川柯南头皮发麻:“只要还钱,然后道歉就好了对吧?!交给我好了!我一定会他们向所有被他们勒索过的孩子跪下道歉的!”
“稚酱,拜托了!相信我一次吧!”
突然被用这么郑重其事的语气拜托,五条稚有些懵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不良们犯错,最后却是江户川柯南来拜托,但五条稚是很好说话的。
“我是没什么问题啦……茂夫呢?”
被两双眼睛注视着,影山茂夫有些紧张,但还是说:“我相信柯南!”
气都来不及喘一口的江户川柯南立马就跑了出去。
吉田步美看着像是背后有死神在追的江户川柯南,奇怪道:“马上要上课了才去上厕所吗?明明课间这么长的说……”
江户川柯南是很厉害,头脑也很聪明,但一下子对付四个完全没见过的不良少年还是有点难度的。
时间紧迫,他选择了一路狂奔到安室透打工的蛋糕店。
“来不及解释了占星师先生!马上就要有人死掉了!快把你的力量借给我!”之前喊顺口了,忘记改口的江户川柯南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跑。
蛋糕店的顾客表情古怪。
安室透甚至来不及感受社死的痛苦,就被江户川柯南拉着跑远了。
“贝尔摩德,这就是你说的波本最近任务繁重?”
贝尔摩德:“……”
“柯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室透飙着车,抽空询问。
江户川柯南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不良少年的问题啊……”
立本的黑-道合法给治安造成了很多问题,校园霸凌问题也是困扰了社会的多年顽疾。
安室透当然觉得那几个不良需要接受教育,但也同样觉得杀掉他们太过火了。
“青春学园是吗?柯南,坐稳了!”
“等等!”江户川柯南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只是把那几个学生找出来教育一顿的话,这种事情是无法杜绝的。占星师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请你这样做……”
安室透听完他的计划,表情僵硬了很久。
“可以吗?这样一来的话,就算是稚酱也没什么话说了。”
江户川柯南的方法是很好虽然很好……但是——
“为了不让更多人受伤,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我也不认识其他厉害的人,所以,占星师先生,我只能拜托你了!”
安室透头皮发麻:“叫我‘安室’就好,拜托了,占星师什么的,还请忘记吧。”
江户川柯南尴尬得脸一抽:“抱歉,叫顺嘴了。”
那一天,以帝丹小学为活动区域的不良少年们,迎来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有一个穿着几十年前帝丹高中校服的白发少年自称是想要回到人间的恶灵,希望他们能助他一臂之力,不需要一万円,只需要献上躯体和灵魂。
“哈?!你是什么中二病吗?这种中二幻想自己躲在被窝里想想就好了,以为对我说这么种话我就会上当吗?拜托!我又不是说什么都会信的小学生!”不良少年们对着他指指点点。
白发恶灵只是说:“那,我们来做个约定吧。如果输了,就和我定下契约,将你们的血肉和灵魂交给我。”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自己真是有什么特殊能力吗?!我们这么人还能怕你?!兄弟们,给我上!”
白发恶灵以不知道疲倦模样,横扫了这一片区域,按照“约定”,败在他手下的不良少年们被取了血,破破烂烂的身体像是垃圾一样被他丢弃在一边,用血画成的魔法阵散发着邪恶的光芒,晦涩又古老的诅咒像是从过去传来。
燃烧的黑色火焰将他的皮肤煅烧一般染成了黑色,他像是恶魔一般,给他们种下了诅咒。
“被黑暗侵蚀了纯真之心的少年啊,化作我的养料,血液作为见证,白骨化为王座,为了我的永生,哀嚎吧,哭泣吧,绝望吧……”
炙烤着他的火焰向四处飞去,落到不良们的身上,宛如烙印般,留下了鲜红的咒印,然后融入了他们的血肉之躯。
“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啊啊啊——”咒印和身体结合的痛楚,好像将他们的灵魂塞入了时间漩涡,扭曲得让人产生了恍惚的晕眩。
“不要挣扎,这是契约成立的正常反应。”恶灵笑着,“你们的每一份罪孽,都会将你们的血肉带到罪恶之境。”
“不要妄图逃跑。”不属于现世的恶灵似乎到了时间,他的身体一点点地变得透明,然而低沉邪恶的声音却不停地在每一个不良的耳边回荡着,“我会一直注视着你们,我会一直注视着你们,我会……一直……注视着……”
不良们晕了过去。
显眼的“不良”山被路人发现,报警后,这些少年们被送往了医院。
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的不良们醒来,却开始噩梦的一天。
“那你怎么解释我们的伤?!”
“只是恶作剧而已恶作剧啦!拿把刀就能割出来的伤口不是有手就能办到的事情吗?!”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恶灵啊!而且恶灵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
“……”
被安排到一个房间的不良们争执了起来,脾气暴躁的少年没吵两句就有人举起了手,然而下一秒——
“好痛!医生,我的肋骨好痛!像是被抽走一样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我的腿,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有谁看到我的腿吗?”
想要动手的少年们无一例外地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惨叫着发出痛呼声的少年们立刻被推去了检查室,检查显示一切正常,然而身体的疼痛却无法停下。
“诅咒、一定是诅咒……”有人满脸惊恐地按住了手腕,就是那个地方,昨天就是这个地方,被刻入了诅咒,“罪孽会将血肉带去罪恶之境,他们的身体一定是被当做养料被恶灵吃掉了!”
“我不要!我不要死!我错了!恶灵大人!请您接触契约吧!我会给您很多钱!很多很强的钱!拜托了!我才十五岁,我的人生还很长!”
然而只有病人的病房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少年们或是哭泣或是咒骂的喧闹。
“妈妈,我被诅咒了!妈妈,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少年们的话并没有被大人当真,直到被诅咒的一个不良老大躺在床上再也没能醒来。
事情闹大了。
所有经历过那一晚的少年们开始害怕。
再桀骜不逊的不良,在诅咒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神神叨叨的东西面前,都没了尊严。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我妈妈认识盘星教的人,他说愿意见见我们!如果能通过他见到盘星教的教主,我们就有救了!就是……他的价格比较贵……”
“五千万?!这也太贵了吧?!”
虽然贵,但因为被诅咒的少年有几十个,各家凑凑也把钱凑齐了。
“是诅咒!”脸上画着奇怪符咒的老人盯着他们看了许久,缓缓地说,“如果不解咒的话,三天之内,你们必丧命!”
家长们吓坏了,连忙问该怎么解咒。
仆从递上了一封信,让他们回去再打开。
“十亿円,怎么可能啊……为什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拿了五千万好处费带他们来的男人笑眯眯地说:“区区十亿円罢了,这点小钱掌教大人平时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愿意出手也是看在他们的年级小,人生还那么长,就死在这个年纪实在太可怜了。”
家长们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十个亿实在是……
“佐藤先生,我们不是已经支付过五千万了吗?”
“你们把掌教当成什么了?!”男人厉声呵斥,“区区五千万,你们连让掌教见上一面的资格也不够!还是说你们觉得掌教大人只值五千万吗?!”
少年还沉浸三天后他们就要死去的可怕现实中,浑浑噩噩,家长们将盘星教视为救命稻草,卑微地鞠躬下跪道歉。
“请、请原谅我们的无知。”
“六十三个孩子,每家出一千六百万就可以了,难道你们孩子的一条命连一千六百万都不值吗?!”男人失望地摇摇头,“区区一千六百万就能放弃一条生命,钱这种东西,真是可怕。”
“不、不是这样的!”家长们连忙说,“我们会想办法的!我们会凑齐的!”
每家八十万円的压力虽然有,但不算沉重,然而再多出一千六百万,却不是他们这种一般家庭可以承受得起的。
一千六百万的数字像沉重的大山压在每个人都头上。
前几天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们没了那股肆意妄为的精神气,茫然又无措地看着家长。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健太去死吗?!”
“要不然……和爸爸商量一下,我们把房子卖了,搬回老家吧。或者出去租房。”
“……”
愁云惨淡的模样让路人看了都觉得难受。
“啊啦啊啦,这不是血光之灾吗?哇呜,血光之灾怎么像是批发一样的!死神年底冲业绩吗?!”
没有压低的声音让人听了十分火大,有性格急躁的人差点要撸袖子冲上去了,然而也有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大师,请问我儿子身上的血光之灾有解除的方法吗?!”
“岸本太太,可别被这种三流的骗子骗了啊!”
“就是啊,这种一看就是路边见人就说有血光之灾招摇撞骗的!”
“岸本太太,盘星教的教主不已经给了我们希望了吗?”
“……”
“够了!”岸本太太甩开阻拦她的那些人,眼睛通红,“我们家江一没有爸爸,八十万已经是极限了,我哪里还有什么一千六百万!我不认识这位大师,但他一样就看出我们江一有血光之灾,一定是有能力的解咒大师!”
其他阻拦的家长全部沉默了。
“这位大师,拜托了,帮帮我吧!就算是把诅咒转移到我身上来也没有关系!”岸本太太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黑皮肤的大师。
“妈妈……”岸本江一难受极了。他的父亲在他出生前就去世了,记忆中,是母亲四处打零工含辛茹苦地将他养大成人。
金发黑皮的男人悲天悯人地叹了一口气,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临时支起了一个摊子。
一颗浑圆的水晶球被放在象征着神秘的紫色绒布上。
金发男人沉稳地说道:“我是一个占星师,诅咒不是我的强项,但是能看到你的未来和过去。找到通往生的命运线。”
他伸出手:“诚惠五円。”
淡然又自信的高人模样像一束光,驱散了笼罩在岸本太太头顶的无语。
岸本太太的眼中迸发出生的希望:“江一!江一快过来!”
岸本江一的手被急切又强硬地按在了水晶球上,黑色的火焰和突然烧了起来。
“啊——”占星师按住了他要逃开的手,在他耳边低语,“这是你的罪,好好地看着。”
他低声念叨了一句咒语,黑色的火焰便被禁锢在水晶球内,虽然没被烧到,却有一种浑身被炙烤的感觉。
岸本江一看到了小学生的自己,孤僻,阴沉。
因为是单亲家庭,他在学校里总是受欺负,他曾想过去死,但上吊的那天,母亲晕倒了。
过度劳累晕倒,被路人送去医院,抢救了回来。
他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当跑腿小弟加入了霸凌他的团体,靠着霸凌别人让自己变得安全起来。
那是一个下雪的天气,很冷,他和其他人在往一个胖女孩身上泼水。其实她长得不难看,只是有点胖,带着个厚厚的大眼镜。但这样的理由已经很够了。
他们将她推进厕所,老大让他去提水,他哆嗦了一下,乖乖地去了。
“对、对不起,求您放过我,我、我要回家了!我妈妈在等我回家!”胖女孩哀求着,但他的朋友们却在笑着。
“喂岸本你还在干什么?!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你该不会喜欢这个丑女吧!”
好几双视线投射在他的身上,似乎他只要有任何的迟疑,就会挂上“喜欢又胖又丑的笨女人”的标签。
岸本江一哆嗦了一下,闭着眼睛大喊:“谁会喜欢这种丑女啊!看着她的脸我就觉得超~~级反胃的好不好!”
他将那桶水泼到了对方的身上:“真是的,恶心死了!”
他的回答似乎让大家很满意,嘻嘻哈哈地说着这个女孩有多恶心。
雪花被风吹着从窗户外面飘了进来,透明的水珠从她的头上滚落,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她抱着自己努力缩小着胖胖的身体躲在角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请让我回家……”
从那一天起,他就成了令人“敬畏”的不良少年。
“只有消去你的罪孽,诅咒才会随着怨恨一起散去。”
岸本江一泪流满面地问:“占星师先生,请问我该怎么做呢?”
“去认错,去赎罪,去请求原谅。”
占星师离开了,不给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机会。
“等等!占星师大人!请、请给我的孩子也——”
淡漠的眼神轻轻扫过,强大的气场让人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
“怎么办……占星师大人走了……”
“都是一样的诅咒,那解咒的方法也是一样的吧!”
“喂喂,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见到盘星教的掌教大人啊!那个什么占星师的,谁知道他是不是骗子啊!”
“你有一千八百万吗?”
“……”
吵吵嚷嚷的家长们几乎要动起手来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岸本太太赤红着眼:“江一!你到底做了什么?!”
死亡的威胁悬在头上,岸本江一再也扛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我会去赎罪的!我会去乞求原谅的!妈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真的到了最后我也无法解除诅咒死去,也请您不要太过伤心,一切都是我的罪孽。”
岸本太太几乎瘫软倒地:“江一……江一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噗通”一声,曾经霸凌过他、现在是他的老大,更是一起中了诅咒的佐藤周治重重地跪了下来,脑袋“砰砰砰”地砸在地上:“对不起江一,都是我的错!我因为想要嫉妒你成绩好,所以故意在班级里说了诋毁你的话,还带着其他人一起欺负你。都是我错,我现在知道错了。要打要骂都可以,把以前我欺负过你的事情全部加倍地报复回来也不要紧!什么都好,拜托了江一,请你原谅我吧!十年也好五十年也可以,我会赎罪的!”
“……”
短暂的沉默后,现场又多了几个下跪额头的少年。
“还回来了……”
“什么还回来了?”五条稚听到影山茂夫的喃喃自语,很难不感到好奇。
影山茂夫把钱举起给他看:“借给那些初中生的钱,还回来了。还给我算了利息。而且……”
他们还向他下跪道歉了。
“请您原谅我过去犯下的恶行,只要您能解气,尽情地把我的脑袋往地上踩吧!”
影山茂夫吓了一跳,他当然没有喜欢踩人脑袋的癖好,所以立刻就说:“不用不用,我原谅你们了。”
“请您一定踩我们几脚出出气吧!”鼻青脸肿尤其是脑门肿得老高的不良挂着血痕,诚恳地说,“为了让我们永远记住不再犯错!请您一定要用力地踩我们!”
影山茂夫吓得跑走了。
“哇!”五条稚听完,也是惊奇不已,“他们为什么突然找你说这种话啊!”
江户川柯南很是无语:“喂喂,你该不是忘记了我们之前约好的吧?”
“……原来如此!”
“你果然是忘记了吧!不要装作已经想起来的样子了!你的演技真的是——非常的糟糕啊!”
五条稚小年糕一样地蹭到他的身上:“柯南,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户川柯南叹了一口气,把整个计划全盘托出。
恶灵什么的,自然都是假的。
校服是江户川柯南问毛利兰借的,毛利小五郎的高中校服,自然是几十年前的老校服了!
恶灵扮演者自然是安室透!戴上白色假发,再用特殊的药水将裸露在外的皮肤染白。
他的身手好,再加上有江户川柯南在背后放麻醉针和足球支援,一人搞定几波的不良少年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再接着,就是把昏过去的不良少年们放入仪式机关。
放血是真的,安室透的解刨课成绩很好,手快刀稳,不会让他们因为失血过多死掉。
安室透放血,江户川柯南则负责用特殊的染料给他们的手上划伤“契约”。这种染料很特殊,高温下就会出现,一旦温度低于四十度又会消失。
而安室透身上涂的特殊染料恰恰相反,一旦温度高于五十度,就会消失。
于是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看准时机,在用镜子弄出“海市蜃楼”的地狱之火时,偷偷在视觉盲区放了一把真火。
燃烧的火焰升高了温度,安室透身上的染料消失,黑皮白发在火焰中燃烧的恶魔极其地富有冲击力。
同时少年们手上的染料变化也通过安室透的语言暗示,看起来像真正的契约烙印一样。
至于痛觉——契约印记就在伤口附近,精神紧绷让未愈合伤口再一次崩血,会感到疼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不良少年们大多都是初中生和高中生,没有比这个年纪的人更相信恶魔和诅咒的存在了!
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种下,接着就是江户川柯南用变声器在病房里喊出的痛呼。
因为是急诊,又因为全是轻伤的病人,所以六十三个少年都被安排到了一个大病房,原本是能容纳二十四个病人的急诊病房被安排了六十三张床,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节奏好带得很!
至于疼痛?开玩笑!安室透昨天可是真打!并且为了今天的煽风点火,特意挑看不出来、不会留下内伤,但是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疼痛的地方打的。
把节奏带好后,又随机挑选了一个“幸运儿”喂下安眠药,把危机激化。
在所有人都惶惶不安的时候,和恶灵的人类形态完全不同——金发黑皮的占星师出场了!
虽然中间出了盘星教这个意外,但好在装占星师安室透是有一套的!
“恶有恶报,自己造成的罪孽,终有一天会化作吸引恶灵的诅咒。”
让家长和老师出马,虽然能让那几个不良道歉受到惩罚,但没了他们,还有会其他人。
干脆就让看不见的神秘的恶灵来作为高悬于众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吧!
江户川柯南感慨地看着校门的方向,今天,会有很多还是收到那个曾经以为再也不可能得到的道歉吧。
“江、江户川!”
“石田同学,还有你们,怎么了……吗?”在江户川柯南惊讶的表情中,曾经“警告过”过江户川柯南的孩子齐齐对着他来了个土下座。
“江户川同学,对不起!之前欺负了你,是我们不好!请你原谅我们!”
“啊,这、这倒也不必!之前你们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
“不一样的!”孩子们齐齐抬起头,“你还没有说‘原谅你了’,在你说出这句话前,我们会一直道歉!一直到你愿意原谅我们为止!”
影山茂夫和五条稚惊奇地看着江户川柯南。
土下座的几个孩子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江户川柯南只觉得头皮发麻:“我、我原谅你们了!”
“好了,你们可以起来了吧!”
“太好!”几个孩子还行地哭出来声,“终于不用被恶灵诅咒了!”
恶灵?诅咒?他没事诅咒你们干嘛?!
“你们还没听说吗?”几个孩子对视一眼,然后凑近了他们,神神秘秘地对他们说,“这个学校,有恶灵!”
江户川柯南:啊,竟然有恶灵啊!好可怕哦~
江户川柯南:“那个恶灵是不是白发?穿着几十年前的旧校服?”
几个孩子拼命点头:“江户川,原来你也听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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