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逐渐变为长长灰暗的楼道,可以清晰地看出,正面的暗黑色阁楼木门,悄无声息的吸引他……所谓四面通达的心理咨询室,笼罩着一层白灿灿的光芒,转瞬即逝,从鼻心尖黑暗遍布整个视野。
“哇!”张晨注视着他手握把手的右臂逐渐被黑色细长的流体所包揽,像是黑洞般的无限吞噬着他,伴随着煎熬的痴笑声,荒诞又恐惧。
尖嘴鼻猴的怪物拖着细长的指甲在发出享受的声音慢慢的陷入渗血的肉肤中……咔滋咔滋,血液顺着流体滑向地面,颜色也越发摸不透清了。
张晨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下体温热的湿润,正在有条不紊地滋润着他的夹层。嘀嗒嘀嗒,坠入地面,混合着如密密麻麻的线团般脆弱的神经。
公安局。
专门通知各大队报案的张警员急匆匆地跑向附属的重案组,绕过层层着急忙慌的他人,对着前面正往厕所方向的男人大口喊着“孙队长,孙队!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那人反应根本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向更深处走去,眼看着男人被人群淹没,自己两脚也无处遁形,气息萦绕在心头,越发沉重,早知道就带个手机了,我的天,算了,去他们队里一趟吧!
正好一转头,墙角冒出来个人,好巧不巧?小张直冲脑门撞在对方坚硬的胸膛上,似的又被弹开。
“哎呦。”想张听到这个案子,本就烦的一批,又没追上孙昔明,到时候误了刑警出警,又得浪费时间,“我……草”话说到一半,便被熟悉的语调硬生生的怼了下去。
“小张,跑的那么急,是有什么案子吗?”
抬头一看,“哈哈,孙队长,让我好找你。”嘴角舔了舐下着口水,来了一个神情360度大转变,“刚刚接到了紧急通知,在北区位的湘潭村的小别墅里发生一场命案,死者死相极惨,立即出警。”
对方边听边匆匆打字向组内成员发出通知,孙昔明还没有听完,便以略知一二,“麻烦了。”
随后,小张只感觉身旁有一阵习风吹过,“嗯。”
他下意识的环视着周围,除了打字机的沙沙声和其他类型警员的踏步似乎和平常并无差别,他顺势向离开了方向,站了一会儿,脑海里硬生生的一闪而过那个背影,“奇怪,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背影差不多相似?走路姿势也没有参差,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负一楼的洗手间内,男人熟练的将头戴的鸭舌帽扔进垃圾桶,随手上身上的白衬衫快速的一层层解开衣扣,完美的锻炼痕迹,肌肉线条似春季吸饱了营养的紫色葡萄,颗颗饱满,娇艳欲滴。
紧接着,他将被水渍浸湿的裤脚用随身携带的小型剪刀后一扯而下,从早就备好的纸袋中抽出衣服,开始穿戴。
此刻,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重案组的微信群,适时的弹出孙昔明发出的消息——北区位的湘潭村的小别墅里发生一场命案,具体地址稍后发布,请大家立即赶往湘潭村。
男人薄薄的嘴唇,轻笑一声,弟弟,这次的游戏要好好玩哦。
他支撑着台面,双臂闪现出隐隐约约的血管,水龙头的水哗啦啦的袭击着他白哲的脸部,向后一甩,任由新鲜的水渍打湿星星点点的衬衫。
是封沉,他触碰着冰冷的脸颊,从眉毛到眼睛再至鼻尖顺着水珠滑下一条痕迹,隐隐约约的边境线在炽热的眼眸之下显得多此一举。
目的地,湘潭村1085号,整体算是乡下的房子,有浓重的自住户翻盖的迹象,因为一眼瞟去每家房屋装修风格或者是楼层数各不相同。
而伤害者的家为两层楼,占地面积不大,大概200平方米左右,下底是四方形的,上尖,右眼看去应该有三角形的二楼。
下午三点整,家中空无一人。
孙昔明翻过隔离带,后面跟着彭可和法医张艺。
小别墅外边围绕着一两平方米的“小花园”,不过不经常修理,已经杂草丛生,心算嚷嚷着在安家,有的小草几乎能高过膝盖。小别墅内饰简普,周围是木头粘接而成的墙面和地板。这种设计的最大好处就是冬暖夏凉,当然,最坏的是可能招蚊子,特别是一楼。
“这乡下房是走田园风,而且楼梯边是用竹子来编织而成的,这热天气还凉嗖嗖的。”跟在身后的彭可上下抚摸着楼梯扶手,凉意袭来,心里的燥热也少了不少。
“彭可,最好别碰,越上面可能越是死者的血迹。”孙昔明说。
“啊?”彭可狐疑的顺着孙昔明指着的方向看去,惊了一怔,红色的流体顺着竹编的夹痕凝固在两个台阶旁的扶手上,顺着血迹往上看去,似乎整个黄色的扶手几乎占满了血液,染成了红色。
张艺向前跟走了几步,由于凹凸不平的楼梯,随手从裤袋里取出消毒后的棉签,仔细汲取竹竿里的血液,准备保留进行下一步分析。
嫌弃的立马抽开手,双手在空中进行上下甩,又紧跟着孙昔明,将两只手盘在他的左臂衬衫,就差两个手透着薄薄的面料紧紧扑在他突然触碰而鼓起的肌肉上。
坚挺的触感将彭可从慌乱中拉了出来,她上下抚摸感受着此刻身旁男人的整个一条q弹的手臂,手臂不是软的吗?带着好奇又使劲捏了两下。
“嘶。”孙昔明顶着后腔从后鼻那传来一丝呼吸,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向下俯视着干脆把整个身子对着右手臂的彭可,从开始的戳动到后面直接两手上,持续的按压有种说不出的动感,男人固执的皱起了眉头,“彭可。”
声线听不出是警告,像是在四下无人时提出的宠溺。
彭可后知后觉的眯起了嘴巴,像仓鼠觅食似的,左右望了望,带着讨好的笑意咧起了嘴巴,笑嘻嘻的抬头仰视着男人,“嘻嘻嘻,没想到孙队还挺壮实的嘛。”
那是,孙昔明在心里说着声,像是对彭可打量衣服材质,打着顺手的名义捏了捏彭可柔软的臂膀,“你可是当警察的,果真像程穆所说,弱鸡。”
这句话说出来,彭可气打出来,好啊,小老弟,我做你老大那么多年,没少跟上司说你的好话,没想到在后头还说我坏话呢,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想着就嗔怪回去,但是好歹她是一个花痴啊!瞧着灯光打下的轮廓,那俊俏的脸庞,长度适中的红唇,水润润的,这一幻想,直接让她傻愣在原地。
“呵。”孙昔明听着她憨憨的傻笑,如出一辙的摇头,从她的温润的手掌心中慢慢抽出,跟着去案发现场了,他摊开揉捏着盆可手臂的手掌心,那种像洋娃娃般柔软的触感,像是置身于晴天的白云之上,又像是棉花糖,一捏就碎。
银质的门栓悬挂在木门上,孙昔明弯着腰随着推开虚掩着的木门,除了周围的景原镇,半蹲着身子搜查着证物,尸体躺在被划圆圈的正中心。
从四肢到上半部分中心都以顺畅的流线形式将皮肤划开,喷溅而出的血液在将近三尺的天花板上头部完整,很显然,刀划破了动脉搏,或许是死去的原因为失血过多。
头部完整,只有死者的双眼最为特殊,是圆睁睁的,平视的眼光看去,侧面是挖空的,细小的血管像煮烂的面条似的粘贴在太阳穴,而他的一双眼睛,看样子是从某个玩偶上挖出来的,硬生生的撑大了他整个眼眶。
死者的身下是用红色染成的一个圈,似乎特地让死者躺卧在这里,周围的蜡烛像是在进行某个仪式。
“咦惹,这模样真像是蚯蚓倒挂在脸上……”周身的警员小声嘟囔着,看模样是刚来刑警工作不久,头一次面对残忍的凶杀案现场,止不住着扶着墙面呕吐。
恍惚间,孙昔明的脑海中出现了细微的画面——花白的墙壁,鲜红的颜色,以及忽明忽暗的灯光。
“死者死前有神痉挛的现象,凶手没有特意将它的头部割开,而是让他以某种形式保持清醒,让他感受临近死亡的所有瞬间,而且从身上的滑线可以看出凶手的动作很娴熟,只有两个手臂是划破大动脉。然后大概看上去,是没有任何记号,目前认为导致死亡的是失血过多。”张艺翻动着尸体的手臂,清细的血管随着残留的血滴上下滑动。
“这里好矮啊,诶,怎么会有股动物尿骚的味?”彭可掩面着鼻尖向他们走近。
一行人闻言,不约而同地使劲往里嗅,一股恶心的味道,血液的腥臭混合着尿骚的味,直冲脑门。估计在这呆上一天,这一个月都是股味道。
孙昔明从地上蹲起,边说边往外宽阔的地方走去,活动着双肩和后背,“是什么东西?氧化或者是周边……”
“这味道尸体上面最冲,我看看昂。”张艺几乎要和尸体脸贴脸了,用手抚摸着尸体的各个周围,随手按动着细微的尸斑,观察它的移动,直到温热的手掌心触碰到下半部凉飕的裤子,鼻子抵着手套,浓厚的骚味道像一股子清凉油,整个身体都舒坦了。
“尸体像是被什么吓到了,失禁了,正常。
不过看着混合着的颜色,八九不离十是深潜憋了蛮久的,这味道估计是有韭菜……”张艺习以为常的整理尸体的尸首,对着周边随时准备搬运回法医中心的警员们说,“辛苦大家搬回他,等会请你们喝蜜桃并呈的四季春。”
“好……好。”三四个人的回应断断续续,越来越轻,“那个,张法医,唉,还是算了吧?四季春就不必了。”
“啊。随你们,也行。”张艺跟着他们身后,最后一个出了阁楼,“那等会渴了要喝什么给我说啊。”
“哦好好好。”警员们迫不及待的把尸体运走,似乎是带着尬笑地摆摆手。
呼吸到清新空气的彭可立即转头就拍在正在洗手的张艺背上,“张,你知道四季春是什么颜色的吗?”
她随口一答,“白色?”
“叫你像点女孩子,多尝尝人间美好,不愧是家中有数十件白大褂的持有者,那可是黄色的,然后今天你又……”彭可刻意停顿。
“我怎么啦?”
“你今天说受害者下半身失禁,尿的颜色就是黄色的吗?而且那味道属实,一般人忍受不了。”彭可也不多加掩饰,默默的叹了口气,手靠在墙面上,打趣道,“不过我很好奇哦,小老弟,到底是看上你哪点了?女孩子不像女孩子,男孩子嘛,又太不生猛。”
“那我倒建议你去问问,我也想知道,哈哈。”张艺从白大褂口袋中随身携带的抽出一张纸,边擦手边饶有兴趣的回应,自己也想知道比自己小了将近四岁的男孩脑瓜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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