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的日子也随着返回加拿大的行程临近而变得忙碌而紧凑。
羽生每日还是往返于医院、冰场和酒店，只要能够滑冰，似乎这样的三点一线的生活于他而言也是满满的幸福。
离开上海前的几天，我和小敏、小鱼在久光百货约了下午茶，这次选择了精致的英式下午茶，在久光百货顶层的私厨，听说是在英国学习多年的日本甜点师。一些在上海日企高管的亲眷们最喜欢的下午茶餐厅。
“总算把我们的大忙鱼给约出来了。”小敏一身黑色的毛线裙，与红唇妆容相得益彰。
“忙季啊，我都快累死了。”小鱼显得有些疲倦，最近的她总是在群里抱怨加班。
“这个餐厅是会员制，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借到卡，你要不来，就太可惜了。”小敏看着菜单，和服务员点着蛋糕。
“这个好精致。”我看到了墙上宣传画上的剧院蛋糕，黑色的巧克力底座上是两只优雅的水晶糖天鹅，问道：“可以点一个这个么？”
“小姐，不好意思，这个蛋糕我们一天只限定一个，一般只有高级会员才能购买。”服务员皱了皱眉，知道我们是借的卡，但好在没有说破。
“夏夏，我朋友的卡只是一般的会员，订不了。”小敏有些尴尬地低声说道。
“额…不好意思…”我急忙道歉，尴尬地简直要抠地。
“没关系，我们的杯子蛋糕也很不错，本周的主题有樱花和绣球，三位小姐姐可以试试。”服务员依旧很热情的说着。
“那就各来三套。”小敏把菜单给了服务员笑道。
“好的，一共896元。”服务员下单，小敏正要拿卡买单，却被我拦住了。
“我来吧，临走前让我请一顿。”我伸手拿出手机买单。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只刷卡。”服务员低声说道。
“日本人总有一些奇怪的仪式感。”小鱼伸手从包里找卡：“我有带卡，我来吧。”
“不用不用。”虽然早上出门把卡包丢在了羽生的背包里，但好在包里还随身携带着羽生的信用卡，急忙先递给了服务员。
“果然是hanyu‘sfaly…”小敏捂着嘴笑着，突然嘴角的弧度又渐渐消失，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jenny一身灰色长裙走了进来。
“小姐，您的卡是普卡，无法点天鹅蛋糕。”服务员似乎已经解释地有点不耐烦了。
“我在电话里说了，我出双倍的价格，给我点。”jenny瞟了我们一眼，在不远处的桌子坐下。
“夏夏，你知道ana终止了所以和富金证券的项目，沈君也被停职了。”小鱼低声说道：“这行很看人脉的，沈君得罪了这么大的客户，以后很难混的。现在听说jenny正在用家里的关系帮忙疏通呢。”
“这样子啊。”我好像在听一个新闻故事一样听着，连评价都说不出来。
“估计是得罪了ana的高层吧，那天你和羽生走后，看川上的表情，简直要杀人。”小敏捂着嘴笑着。
“算了算了，你就给来一套杯子蛋糕吧。”jenny见服务员不肯退让，也没再坚持了。
“小姐，您好，请问这张卡是您的么？”我的耳边传来了一个日本男声，抬眼看到了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穿着黑色的厨师服。
“是的。”我点了点头。
“您好，我是这家店的主事山田。”厨师礼貌笑道：“请问这张卡是羽生选手的么？”
“哦，是的。”我点了点头，有些讶异。
“我在后台正好看到了刷卡记录，显示是羽生选手的名字，以为他来了我们店里。”山田很有礼貌地说道：“我是他的冰迷，所以想来确认。”
“你好，山田先生。”我起身有些尴尬，毕竟羽生的事需要保密，急忙解释道：“我是羽生选手的助理，这张卡最近在我这里保管着，他并不在。”
“原来如此，那真是可惜。”山田有些失望，但还是对我说道：“刚才听店里的员工说你们想要点天鹅蛋糕？”
“哦，不好意思，我刚才不知道店里的规矩。”我愈加尴尬，朝小敏皱了皱眉，日本人一向严谨，如果知道我们是借卡进来，怕是要哄我们出去。
“不要紧张，今天的天鹅蛋糕，就让我来请三位女士吧。”山田微微笑道，身后的服务员将天鹅蛋糕端了上来。
我们三人都微微一怔，黑色的巧克力底座上，两只偎依在一起的天鹅，更加精致灵动。
“啊？真是太感谢了。”我松了一口气。
“哪里哪里，如果方便的话，请转告羽生选手，请他继续加油。”山田举着拳头摆出加油的姿势。
“好的，谢谢您。”我鞠躬致意，山田同时对小鱼、小敏回礼道：“请慢用。”
山田和服务员离开后，小敏和小鱼像是抽中了大奖，有些惊喜，拿起手机疯狂拍照，我转头看见了边上桌子的jenny惊愕的神情。
这款蛋糕比起寻常的剧院蛋糕口感更加轻盈，层次感也更分明一些。
“多亏了hanyu‘sfaly，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糕。”小敏又对我挑眉打趣。
“我觉得还好，还是智者不入爱河吧。”小鱼不喜欢甜食，也一向对感情的事很理性：“你看她现在幸福的样子，到时候哭得也是最惨的。”
我撇了撇嘴，嘴里的蛋糕入口即化，黑巧克力的苦味和植物奶油的甜味交织在一起，刺激着味蕾，亦苦亦甜，或许是情感本身的味道。
“远山小姐，您好。”我听到了jenny的声音，转身看到她正在和刚刚进店的冰协的远山，用英文说话：“我是富金证券的jenny，之前和您在ucl校友会上见过面。”
“有什么事么？”远山上下打量着jenny，似乎不太认识，摆出她素有的冷脸。
“听说您认识ana的川上先生。”jenny继续陪笑说道。
远山似乎看见了我，急忙上前，深深鞠了一个躬，恭恭敬敬道：“予夏小姐，您好。”
“您好。”我准备起身回礼，远山诚惶诚恐地拦住我，不敢让我起身。自从上次事件之后，远山对我的态度变得非常尊敬，甚至到了精神紧张的程度。我微微笑道：“我今天和朋友一起，羽生选手不在的。”
远山看了看周围，发现羽生不在，才微微地有些放松，礼貌对我说道：“那予夏小姐慢用，我就不打扰了。”
我点了点头，见远山走到边上的空位坐下，jenny刚才看到她坐下，有上前去，希望搭话，可远山依旧冷脸，和服务员说了两句日语，我也没有听清。
只见服务员用中文对jenny说道：“小姐，这位小姐说她不认识您，您要不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要影响其他客人。”
jenny听到这话，也是有些无奈，只能先返回位置，小敏见了有些可笑道：“她死皮赖脸的样子，和沈君还真是一对。”
“算了，打工人都不容易，别说人家了。”小鱼因为之前和jenny认识，便开口替她说了两句。
我面无表情地喝着手边的红茶，羽生发来信息：夏酱，我治疗结束了，你在哪里？去接你。
我正要回复，却听到服务员走到jenny身边，说道：“小姐，请问您是这里的会员么？”
“我不是用会员号订了位么？”jenny刚才的事有些不高兴。
“我们刚刚查过，您订位的会员号不是您本人。”服务员还是礼貌地在确认，jenny有些心虚，服务员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会员本人，我们这里可能无法接待，还请离开。”
jenny瞪了一眼服务员，起身离开，路过我们桌边，又看了一眼我们。小敏急忙低下头，朝我心虚的眨了眨眼，突然才记起来，我们好像也用了别人的会员卡，也只能低着头。
“你们怕啥？”小鱼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没看到人家是见人查卡么？夏夏老板面子那么大，别担心。”
“对啊，你是hanyu‘sfaly，怕啥？”小敏突然又自信了起来，拿起茶杯优雅地喝茶。
我方才感受到，原来冠以他的姓，是这样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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