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是得意忘形到脑子痴傻了吧?亲手给老子送把剑?”参吾咬着牙狂喜,终于有机会可以大杀四方冲出去了吗!?

    “你拿着我的剑——只能杀了他。”庆的笑容愈发癫狂,参吾抬起头看向他,才发现那把匕首的尖头已经刺入了商然的印堂,鎏金赤血正沿着他的鼻梁渐渐往下流淌。

    “住手你这个疯子!看到他的血了吗!?他是真的仙官!”参吾反射性地抓起剑柄站起来,眼神警戒地在匕首和庆的双眼之间反复横跳。

    庆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而是看着浑身紧绷的他,痴笑着咆哮:“杀了他,否则这把匕首再进去一寸,你的情郎今天就要命丧于此!”

    参吾看着庆这副失心疯的模样,只得立即连退两步,双手微微抬了起来示意他别冲动。

    “呵,要杀我——你便试试!我敖广哪有这么容易死?!”敖广微微抬起头,诡异的笑容让人寒毛四起。

    “果然是俩亲兄弟,真是说不上谁比谁更甚。”参吾在心里暗骂,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僵局,还商然一个平安。

    “把剑插到他的心脏上,然后取出他的龙珠,这事就算完了。”庆死死地盯着敖广的眼睛,对参吾下了最后的“命令”,“让我的剑将他的心脏永远钉死在这面墙上!”

    “我们无冤无仇……”参吾试图拖延时间,却发现庆将匕首再往里推了一分。

    “住手!——你住手……我做,我照你说的做!”参吾这回确实被他拿捏住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向敖广走去。

    “天官无故刺杀东海太子,用这样的重罪换他的命值得吗?”敖广眼神阴寒,质问着参吾。

    “就算赔上我的命,我也要他活着。”参吾举起剑,果断地刺入了敖广的胸膛,“对不起了,东海太子!”

    这一瞬间,似乎有一颗魔的种子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悄然滋生。

    “龙珠给你,可以放我们离开了吧?”参吾递过那颗仍有彩光在闪耀的珠子。

    庆开心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他放开商然,迅速夺过龙珠,然后阔步向门外走去。

    “我只说这事就算完了,可没说要放你们走啊!——哈哈哈——”庆一边讥讽地笑着,一边快步往外走,“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无敖广!我便是这东海的王!”

    参吾想追着他夺门而出,却被华真狠狠地推了一把,本就无甚力气的双腿踉跄了几下,险些跌坐在地。

    “我劝你们还是安生待着吧,这样能少吃些苦头。”华真轻而易举地将他扣回墙上,随后把门锁上,跟着庆一起匆匆离去了。

    云霄台的偏殿大门紧锁,祁晋像失了魂一样两眼发直跪在门外,他双手撑着地板,久久又试图拍一下门,无助地听着门内歇斯底里的哭喊,嘴里喃喃只重复着一句话:“凌殿下……”

    凌的双手双脚被几层结实的铁索牢牢绑住,而绑他的人恰恰是他的母亲。

    “凌儿——为娘的好大儿,想让你听为娘一句话怎么这么难呢!”妤夫人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他,一脚踢开身旁大木箱子的盖板。

    “来人,把他给我倒出来。”

    几个仆从合力抬起了木箱的两个角,箱子里滚出了一个同样被五花大绑的人,只是此人不像凌那样干净,浑身上下的伤口倒与祁晋身上的有几分相似。

    “凌……殿……下……”

    “华汐?!怎么是你——”

    凌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布满蓝荧血痕的人,他那张原本白皙的脸此时沾满了粘稠的秽物,下肢之间还再不断往外渗着血,他的双腿疼痛得不断抽搐,或许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股刺痛到底来自于哪里。

    “母亲——华汐他还没到能化腿上岸的年纪!”凌冲妤夫人吼到,“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怎么把他弄成这副模样?!”

    “海马族的几位勇士前些日子为东海立了功想讨赏,我想了很久都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赏赐,便把他借给了他们玩几天。”妤夫人捻着手绢擦拭着刚从凌手上取下的黄宝石戒指,说话的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谈论外面的天气。

    “玩几天?……”凌的双眼瞬间失了神,他看着华汐双眼里流出的血泪,嗓子堵得发疼。

    “对——这辈子能赏玩到高贵美艳的鲛人,他们高兴极了。”妤夫人将宝石拿到嘴边吹了吹,再次擦拭了一下,便戴到了自己的手上。

    “华汐……这是真的吗?……”凌看着他的眼睛问。

    “凌……殿下……对不……起……”华汐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眼里的血泪再次汹涌而出。

    “你胡说!——他身上的血痕跟祁晋这些年来受的伤一模一样!”凌突然变得狂躁,一边用力蹬着绳索一边嘶吼道:“根本不是什么海马族!是父王!是我父王对不对?!他只是打他来泄愤,就像他打祁晋那样对不对?!”

    “你父王?”妤夫人用绢子捂着嘴,噗嗤笑了,“你父王打祁晋做什么?他可是你父王身边最忠心的阉狗了!正是因为他太过忠心,所以总是惹得庆不开心——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敖允和敖广已经死了,庆很快就要成为下一任龙王了!”

    “怎么会……怎么会?不是有星君在吗?……怎么会?……”

    “你是说那两个冒充仙官的骗子吗?我的儿啊,你总是这样天真又纯洁。”妤夫人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露出几分凶色,“像那种人,就应该一辈子被关在深海极狱。”

    那种心中满怀正义,永远想着救济天下苍生的人!

    “怎么会……不可能……”接踵而来的打击像千万根芒针一样刺痛着凌的神经,让他几乎站上了崩溃的悬崖。

    妤夫人看到凌失神发抖的模样,忍不住上前将他扶起来搂在怀中,“我的儿——别害怕,有娘在!只要你也做了父亲,就再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脆弱了!做了父亲,就会变得像你真正的父亲——庆那样强大!”

    妤夫人站起身,对门外的仆从使了个眼色,只听仆从拍了拍手,几个衣着娇艳的女子便走了进来。

    “好好伺候你们的夫君——直到成功怀上龙种为止!”妤夫人说完,便领着仆从们从屋里退了出来,并用一把锁将这道房门从外面给牢牢锁上了。

    凌面对着这一切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知觉,他不敢转过头去再看华汐的眼睛,只是空洞又麻木地盯着天花板,任由那几个女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没有声音也没有眼泪,安静得异常,就像一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凌殿下……谁能救救你啊……我的凌殿下……”祁晋依然失魂落魄地跪在殿门外,他抬头看着门梁上的雕画,一幅幅对龙族战士英勇的赞赏在他眼里就像一连串天大的笑话。

    直到他的目光停在了一条被刻刀挖掉了半身的龙身上,并在耳边隐约幻听了一声:“去找渊。”

    “渊……渊!……麟渊刀……他一定是渊!对!——他能救凌殿下!”

    经过一番精心打扫的大殿焕然一新,寻常人根本就看不出这里曾在几个时辰前发生了血腥的动乱,看着新换上的珠帘和丝幔,只觉得很快便要举行什么隆重的庆典。

    “庆,真好——我们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妤夫人挽上庆的手臂,与他一起向那个高阶上的王座走去。

    “我这一生,幸甚有你!”庆侧过脸吻了一下妤夫人的额头。

    妤夫人的余光瞥向华真,看到他不自然地将脸转过了一边,表情还有些耐人寻味,于是忍不住吆喝:“华真,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召集海族众长老前来商议下一任龙王继位的事?”

    华真一言不发,只是看向庆,似乎在等待着他真正的主人发号施令。

    “去吧,也该叫他们来了。”庆停下脚步,对着华真点了点头。

    “遵命。”华真举了个躬,便离开了。

    庆转身看着华真的背影,忽然问妤夫人:“对了,姜氏呢?”

    “关着呢,有我的人守着。”妤夫人颇有疑虑地看着庆,好似有一簇妒火在烧,“怎么?你想找她?”

    “没有——我是想说先别杀她,留着有用。”庆看着华真远去,直到消失在山门外,才把眼神收回来。

    “想要留她可以,但绝对不会是回到金笼水榭里去过好日子。”妤夫人甩开庆的手,转过身去作生气样。

    “她过什么日子我不管,总之我需要她活着。”庆的眼神还是那么冰冷。

    妤夫人故作扭捏地问:“哦?即使我再戳瞎她的眼睛,划烂她的脸?”

    “注意分寸,我知道你不会。”庆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

    “对了,这一次的议事,广的那几个儿子也会来,你想好如何应对了吗?”妤夫人收起了娇媚的神情,一脸严肃。

    “他那些儿子没有一个成气候的,根本不足为惧。”凌捏了捏掌心中的龙珠,继续说:“况且,广是外出施水时遭遇不测而亡,我好心将他的龙珠寻回,好有一个物件让亲爱的侄儿们对他作出最后的追思,他们难道不该感谢我这宽厚仁慈的叔叔吗?”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妤夫人的笑容再次回到了脸上,她捻起手帕,对着庆行了个参拜礼,“妾身在此先恭祝龙王陛下旗开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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