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一个人……只能……”护士长磕磕绊绊地说。
“太危险了!你一个人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秦希有些着急:“就不能我们陪她去吗?”
“算了秦希,”姜湮轻轻拉住她的手:“护士长肯定有她自己的道理,我自己去,没关系的。”
“那我们在外面等你。”秦希还是不放心。
“明天,等我找你。”护士长从兜里拿出一枚同样的鸢尾花徽章,塞到姜湮手里:“拿好这个。”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啦,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现在外面不安全,你们今晚就在我这凑活凑活吧。”姜湮宽慰心事重重的两人。
一夜安眠,一整晚都没有不怀好意的医生敲门。
三人头一次睡得这么安稳,竟睡过了早饭时间。
“嗯?十点了?”姜湮打了个哈欠。
“没听到广播声啊,护士长也没提醒咱们。”秦希揉了揉睡得惺忪的双眼。
一旁李逵还在地上呼呼大睡,秦希踢了踢他:“喂,起床啦!”
李逵没醒,睡得稳如泰山。
正在这时,护士长忽然推门而入,从床上拽起姜湮就往外走。
“快跟我来。”
姜湮踉踉跄跄地跟着她。
“你不用跟我走,留在这叫醒他,省得他看不见咱俩瞎担心。”
秦希一边想跟着姜湮走,一面又不放心李逵,怕他看不见人,跑到走廊里乱找,再被医生抓住。
她就犹豫了一小会,护士长和姜湮已经走的没影了,她浑身的气无处发泄,忍不住又踹了李逵一脚。李逵这才伸了个懒腰,慢慢爬起来。
“要你何用!”秦希看着李逵懵懂的眼神,抱怨道。
此时,护士长正拉着姜湮飞快的上楼。
她走的是右边的楼梯。
姜湮原本很纳闷,难道护士长作为医院的“原住民”,也不能走左边的楼梯吗?
直到身后的红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回头望去。
左边楼梯周围的墙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红血丝!
它们疯了一样的向外蔓延,很快把台阶铺满了,一层又一层的叠堆着,像是正在蠕动的红地毯。
天!寄生虫怎么突然这么多了?
姜湮隐隐约约能听见左边楼梯上的惨叫声——又有无辜的病人被感染了!
她一边为这些病人默哀,一边保持警惕。
她走的急没戴眼镜,
看不见冒红光的地砖,也不知道那天可怕的机械巨手何时会冒出来。
她只能紧随护士长的脚步。
五楼到了。
姜湮看到院长办公室的门开着,不由自主的想往那边去,却一下子被人拉住了衣领。
“骗子……不能去!”护士长极度愤怒,姜湮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好好好,我不过去。那,你现在带我去找院长好吗?”姜湮柔声道。
护士长点点头,带她往反方向走。
姜湮被领到了一扇防辐射门面前。
她看看门上“实验室”的门牌,又看看旁边“当心电离辐射”的黄色警示语:“院长在这里面?”
护士没说话,走上前,用僵硬细长的手指一个一个戳着门口的数字显示屏。姜湮站在旁边,暗暗记住密码。
“咔嚓”门缓缓打开。
姜湮往里看去,只能看到一条幽长的小道,红色的警示灯悬在上空,一闪一闪的。
很安静。
姜湮试探性地往里走了两步,回头:“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
护士长摇了摇头,咧开嘴对她笑笑,有些苦涩。
姜湮不再多问,深吸一口气,摸索着前进。
这间实验室应该很大,姜湮在封闭的小道里也能听到自己走路的回音。
“吧嗒、吧嗒”皮鞋落在地板上。
前方的路不知通往何处,天花板很低,她不得不低着头往前走。
身处此情此景,姜湮忽然觉得有些熟悉,这不就是现在的自己吗?
莫名其妙的被拽到这里来。
被迫接下一个又一个任务。
未知、迷茫、无措……
亏她之前还为了渣男生气,现在想想,能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还好,她在这里结识了两个朋友。
一位嘴硬心软,另一位憨厚老实。
姜湮嘴角不自觉上扬。
以前在正常世界,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天生不太会和别人打交道,也没有人愿意亲近她。
现在好了,她有两个生死之交,以后出去了应该能常联系吧。
至于晏憬琛……
算了算了,姜湮一想到他就心乱
“干正事儿呢,不要想男人!”她自言自语。
姜湮转过一个弯。
她定住了。
两边的墙里陈列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各种各样的人体组织漂浮在液体中。
断手、断脚、人头骨、还有肠子!
姜湮忍住震惊,继续向前走。
零零散散的器官逐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完整的人。
婴儿、青年、老人……
他们都抱成一团,头缩在膝盖上,身体苍白,很容易能看清青色的脆弱血管。
玻璃罐也和之前的有所不同。
每个罐子底部都连接着一根粗长的导管,导管通到人们的口鼻处,咕噜咕噜冒着泡。
难道他们还活着?姜湮不可思议。
她压下心中的疑惑,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只要见到院长,就都能清楚了。
“哎呦!”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一根被切断的怪物触手躺在地上。
越往前走,地上的“断肢”就越多。到最后,姜湮都快无处落脚了。
有个试验台。
姜湮走近一看,红色的“触手”被切成了更小的标本,粘稠的汁液拉着丝,从断口中汩汩流出。
有人在这里做实验!而且时间不会太久,触手比较新鲜,看起来是刚切下的。
院长在这里?
姜湮呼吸一滞,迅速回头环视了一圈。
没人。
她继续研究试验台。
一个漂亮的培养皿吸引了她的目光。
黄色的培养皿里没有液体,圆圆扁扁的,就像是……
“按钮!”
姜湮恍然大悟,去拿培养皿,果然拿不下来。
她小心将它向左拧了拧——
“吱呀”
试验台向两旁移动,面前的墙缓缓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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