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韵走到床铺边,潘妮和柳南风连忙给她让路。
她把背包放在床铺边,顺手拿起床柜前的矿泉水瓶猛灌一大口。
等到她平复下来,这才注意到潘妮和柳南风都在看着她,眼神说不出的奇怪。
有些炙热,又有些惊奇。
“怎么了?”余清韵放下水瓶,疑惑地看向他们。
“没事没事。”潘妮摆摆手。
“真,真是非常感谢您在后面挡住那个戴口罩的邪祟。”柳南风说。
他不说还好,一说余清韵就想起来他刚才那副要丢下余清韵的模样。
余清韵冷淡地瞥了柳南风一眼,心安理得地应了他的谢意。
现在走廊外面仍然有口罩男的脚步声。他在周围徘徊,一阵阵脚步声就像是走在众人的心上,让心脏跟着跳动。
最后口罩男的脚步声路过余清韵门口,停顿了一会儿。
余清韵幽幽地看向门口处。
口罩男又动了,脚步声渐行渐远,离开的方向是客房住楼的门口,也就是说口罩男离开客房住楼了。
余清韵三人都没有开门,毕竟一般的套路都会是邪祟偷摸摸守在一旁等着猎物贸然跳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仍然没有动静,余清韵这才背起背包,打开门。
她是率先走出来的,快速在走廊地上瞄了一眼。
潘妮和柳南风跟着她出来,见到她跑到口罩男房间附近捡起一个东西塞回背包。
潘妮和柳南风没有过多询问。
余清韵只觉得手上的风霁月头颅如同烫手山芋,她都不知道事后该如何和风霁月解释。
唉,只希望这个人不要怀恨在心,以后给她的信息都是假的。
不过鉴于之前这个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余清韵觉得风霁月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大气量。
这时陈杰的房门打开了。
“余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陈杰说。
“你怎么出来了?”余清韵皱起眉头。
“就,就是。”陈杰往自己房内看了一眼,赶紧走出房间,关上自己的房门。
他来到余清韵身边,说:“我本来睡得好好的,就听见你们在走廊外面的动静。我在床上刚翻个身就看到我房里那个小石像眼珠子动了,还一直看着我,笑容越来越大。”
“这也太瘆人了。”陈杰想着想着,自己心里就开始慌了起来。
余清韵听完,说:“那你就先跟着我们吧。”
话音刚落,李仁贵和刘思华的房门也不约而同地打开了。
原因都和陈杰一样,房里的小石像开始变化了。
余清韵感觉不对劲,拿出手机看时间。
凌晨四点四十四。
看来这个时间段,小石像就会开始躁动,其他人也不蠢笨,都发现了这个规律。
而余清韵房间里的那个小石像可能最邪门,所以动的时间会比较快。
潘妮又给这几人分享了情报。
所以最后除了胆小的李仁贵表示要在余清韵的房间里呆着以外,所有人都打算进入口罩男的房间里找线索。
余清韵先进去,翻了翻口罩男的背包。
里面有一个钱包,身份证,还有一把水果刀。
水果刀?果然和李智勇是一路货色,都是那类敢杀人的亡命之徒。
身份证上的名字是张忠志,是安都县的本地人。
钱包里只有几张零钱,和好几张银行卡。
余清韵一看,全是信用卡,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欠了银行多少钱,或许这就是他跑上山来找镇寺宝物的原因吧。
潘妮在一旁“咦”了一声。
“怎么了?”余清韵问。
潘妮说:“现代社会,人最离不开的就是手机,这个张忠志的手机却没有在包里。”
柳南风说:“也有可能他随身放在身上。”
确实有道理。
但潘妮最后在床铺里找到了张忠志的手机。
几人却为了手机密码犯了难。
柳南风在手机密码锁上了试错了好几下,在最后一次机会里才成功解开了手机密码。
刘思华刚才在继续翻张忠志的床铺被褥,所以没看到柳南风是怎么解开张忠志手机的,他问柳南风密码。
柳南风耸了耸肩,说:“顺着九键键盘的最中间四个摁就对了。”
误打误撞,也是幸亏张忠志为了省精力才这么随便设置密码。
他们看了张忠志的社交软件,全都很正常,一群人问张忠志要钱。
短信里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翻到相册的时候看到了一张手机浏览器网页新闻的截图。
安都县有一镇寺宝物,价值千金
破案了,纯粹就是看了报道就过来弄的。
几人顿时没了兴趣,花了这么多精力结果就这?
突然外面走廊传来“咯吱咯吱”刺挠的声音。
余清韵五人瞬间抄起家伙。
余清韵紧握剔骨刀,朝走廊外看去。
走廊空荡荡,没有死僧和口罩男的痕迹,但刺挠尖酸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不是一个声音,而是很多个声音。
余清韵仔细去听,才发现这些声音都是从他们房间里传出来的。
是小石像在作祟。
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想法,他们的房间就被拉开了一条缝。
那些用着刻刀几笔随意雕刻出来的眼珠子嬉笑地透过门缝看着余清韵五人,石头的质地却硬生生读出了怨恨和恶意。
走廊里传来几声尖利的笑声。
小石像们动了,像个猴子一般猛的冲过来,嘴里不断发出怪异的声音。
快跑!
众人直接开跑。
余清韵在看到陈杰跑进自己房间后,才毫不迟疑拿出先前在李智勇身上搜到的房门钥匙,打开李智勇的房门。
她钻进了李智勇的房门,还没来得及反锁,身后就有一个小石像扑上来。
那是李智勇房间里的小石像。
余清韵背小石像掐着整个肩膀和手臂,疼痛不已,她用力倒在地上,不断地借着用力起来又倒下。
小石像紧紧钳制住她,整个胳膊早就没有知觉,冰冷无比。
随后余清韵终于把小石像砸得两边手臂都断开了。
小石像倒在地上,身子和腿脚不断扑腾着,嘴里发出叫声,怨恨地看着余清韵。
余清韵此刻也是伤痕累累,全身都是伤,浑身都痛。
她顾不得太多,先把房门反锁起来。
她撑着身子翻找着李智勇的房间,最后也翻到了他的身份证和手机,一看身份证,这个李智勇果然也是安都县本地人。
余清韵又是一顿连蒙带猜,也像柳南风一样好运气的解开了手机密码。
她查看李智勇的手机,才发现他和一个已经还俗的寺庙僧人是好友,那个寺庙僧人有段时间喝酒醉后误把小灵山寺的镇寺宝物说了出来,这才让李智勇动了念头。
李智勇还是在事后仔细询问还俗兄弟关于镇寺宝物的事情,这才留下了聊天记录。
那位还俗兄弟也察觉到李智勇的某个念头,没有多多透露信息,余清韵看完聊天记录,最后终于知道这个镇寺宝物是什么东西了。
原来不是风霁月的头颅,而是一把匕首。
相传这把匕首是很久以前寺庙住持的一个友人的武器,那位友人用着这把匕首杀死过许多邪祟,最后把匕首放入寺庙。
看完这些,余清韵就把所有东西放回原位。
“看不出来,你做事真是面面俱到,”风霁月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又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他眉眼含笑,如沐春风,就好像之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但余清韵的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个风姿卓约的青年正在愤怒爆发的边缘。
余清韵说:“没找到什么有用的。”
“是嘛?”风霁月说,“那么,我的头颅用着顺手吗?”
“我原本以为我们会有很顺利的交易。”风霁月说。
顺利吗?余清韵问了他两个问题,看似都很重要,但这个青年每次的回答都是些能想得到的答案。
而且他并不信任她,也想杀了她。
风霁月其实隐藏的很好,奈何余清韵有直觉。
“那我再问你,要怎么消灭死僧?”余清韵问。
“这个答案还不是现在回答的时候,”风霁月说,“我想,你可以善待我的头颅,而不是只简单地用一块破布包着,然后随意扔出去。”
他轻飘飘地说:“你以为我的头颅可以当驱邪的东西使用吗?你刚把我的头颅挖出来,怨气外溢,其他邪祟见了自然会有些避之不及,毕竟要是沾染上大邪祟的怨气,就代表着会被大邪祟盯上。但我现在并没有任何能力去杀掉那些小邪祟。随着头颅被挖出来,怨气也会慢慢消散直至没有。到那个时候,你就算把我的头颅扔了也不会阻止邪祟的步伐。”
所以说风霁月是个大邪祟?
“嗯。”余清韵无所谓地应着。
她后悔扔风霁月的头颅了吗?毕竟这代表了她得罪了这唯一一个能给她或者逃出去信息的邪祟。
她并不后悔,毕竟当时那么紧急,要是不扔,余清韵早就死透了。
她当时其实离自己房间还有一段距离,而口罩男早就跑到她身边,所以潘妮,柳南风都觉得她要死了。
幸亏扔了风霁月头颅。如果还来,余清韵仍然选择扔。
聊了几句后风霁月就消失了。
这个时候走廊外面已经没有动静了。
余清韵再三踌躇,最后凭着直觉选择打开门,探头看外面,外面已经没有人和小石像了。
余清韵这才慢慢出来,轻轻关上李智勇的房门。
随后便看到她自己的房门被打开,陈杰就站在她的房间里看着她。
余清韵也看着陈杰,看着他眼底里的情绪,看着这个未成年会怎么对自己。
他会感到疑惑,然后像潘妮和柳南风一样怀疑她,猜忌她,或者是忌惮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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