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韵六人最后在司机宛如看死人的眼神下选择拒绝上车,他们再次返回主楼客房。
一路上众人心情沉重,没人选择开口说话,也没人有心情开口说话。
余清韵心里出现了一个猜想,或许这几天的车子都会是这辆车,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就只能徒步下山了。
但是徒步下山也会面临着许多风险。蚊虫叮咬是其次。安都县身居南方十万大山之中,这山野林间确确实实有着不少野兽在。他们真正要防备的,是这些野兽。
在主楼客房的客厅里,他们碰见了警察,警察带着法医和法医助手在看着口罩男和李智勇的死亡现场。
见到余清韵醒了,警察拉着她做了笔录,做完笔录后,让余清韵留了电话号码,家庭住址之类的方便后续有事再联系。
做完这些后,警察带着他们的人去往死亡现场,而余清韵六人在客厅的一个角落商量着。
柳南风说:“或许我们该徒步下山了。”
李仁贵忧柔寡断:“这有些鲁莽了,或许我们坚持几天,明天就会是正常的公交车了呢?这种大山里,我们徒步下山是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就能下山的,肯定还要在野外过一个晚上,那些野兽怎么躲避?”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李仁贵这么说后,潘妮也是思考了一下,反驳了自己对象的提议。
潘妮说:“还是在寺庙住几天看看吧,我们也确实需要时间恢复一下精力,而且就这样决定徒步下山确实决定得太草率了。”
刘思华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他听大家的想法。
陈杰则是看向余清韵,然后众人也看向余清韵。
目前刘思华没有做决定,他选择跟从多数人的意见。
陈杰自觉跟从余清韵,所以余清韵怎么选择他就怎么选择。
现在是柳南风一人提议徒步下山,李仁贵和潘妮两人提议在寺庙里休息几日再看看后面几天的公交车。
余清韵顶着五个人的目光,思索了一下,觉得六个人的命加起来太值钱了,还是要慎重一点好:“我觉得还是再在寺庙里呆几天看看吧。”
拗不过多数人的意见,柳南风最终还是无奈点头同意这个提议。
之后余清韵说自己先回房间了。
陈杰目送着余清韵离开,然后舒服地坐在客厅的木沙发上看着窗外阳光和煦的一片美好景色。
这几夜的遭遇在经历过后,回想起来只觉得像是一场梦一样。
自从摆脱邪祟纠缠后,寺庙天空之上一直连续几天白天下着的连绵阴雨已经多雨转晴,而手机上也有了信号。
潘妮,柳南风和刘思华在一旁给家里人打着电话,他们自从摆脱邪祟以后就开始珍惜和家里人的时光,现在天天都要打电话。
刘思华自己一个人在给家人打电话。
柳南风和潘妮给两家人前后一起打的视频电话。
柳南风的家人刚打完,他们两个就打给潘妮的家人。
潘妮对着屏幕那头的爸妈:“爸妈!我和柳南风现在在寺庙里求签了!”
那头的父母笑着说:“你们俩孩子怎么这两天老打电话?”
柳南风说:“这不是妮妮想你们二位老了吗。”
这番话又把两个父母逗笑了,开心的不行:“你们这几天在寺庙过得怎么样?”
柳南风说:“过的很好,寺庙环境也不错,睡得很踏实。”
坐在沙发上不出镜的陈杰无语地看了柳南风一眼。
确实睡得很“踏实”。
一旁的李仁贵早就给妻子和女儿打完电话了。他的妻子和女儿生病,但这几天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妻子还和他说做人不要太迷信,怎么就乱跑寺庙去祈福。
李仁贵想着这几天的遭遇,讪讪地笑了,没说话。
打完电话以后,陈杰说:“李叔,你是做什么的?感觉你看着挺有钱的。”
李仁贵说:“哈哈哈哈哈,李叔我就是开了公司做的还可以就当了个老板。”
陈杰说:“那当老板不是很忙吗,你这几天不在公司怎么办。”
李仁贵说:“一个好公司会有成熟的运作模式和团队。虽然说每天在公司也忙,但离开我几天公司也不会瘫痪。人无论多么重要,公司也不会离开了他就不能运转。公司靠的是团队,不是个人。”
李仁贵顿了顿,说:“那你呢小陈,你还是未成年吧,但我见你平时也是挺机灵不怕生的。”
陈杰说:“我,我就是考不上高中,去技校读书了。然后家里面爷爷奶奶很小的时候就去世。我爸和我妈离婚,我妈走了,我跟着我爸,我爸在外面打工基本不回家,也懒得管我”
他继续说:“学校里那群同学有几个经常抢别人的钱,他们问我要钱我不给,还打了他们,他们追我,我就跑上公交车打算上山躲几天。”
李仁贵叹了口气:“你也是不容易。”
又想到陈杰这几天主动拉着他跟余清韵,这个孩子人不错。
“要不我资助你吧,”李仁贵说,“我让你去我那边读高中。手续和钱什么的你不用担心。”
陈杰本来下意识想拒绝,但是又想到余姐之前叫自己好好读书。
他要是待在小县城技校,自己的人生一眼就望到头了,要是跟着李叔去城市里读高中,兴许能有点出路。
“那李叔你等我去和我爸联系一下吧,”陈杰说,“谢谢李叔了。”
李仁贵哈哈哈地笑了几下,说:“没事,而且咱们也是挺有缘的,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
他们五人这边在客厅和家里人联络感情或者是聊天相处,余清韵则是回到房里有事要做。
她看着手机通讯录,里面有平时的同学朋友联系方式,还有爸爸妈妈的联系方式。
最让她感到不解的是,自己手机里还有爷爷奶奶的联系方式。
可是自己记忆里爷爷奶奶在她上高一的时候就去世了,他们的手机号按理来说是注销掉了,自己的手机是高三结束后新买的,怎么会存有爷爷奶奶的电话号码?
余清韵看着屏幕中的电话,迟迟没有删掉这两个号码。
她手指划开,切换界面。
算了,还是留着吧,就当是给自己留个念想。
余清韵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她打给自己妈妈。
电话那边很快接通,隐隐约约有些电流的滋滋声响起。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妈,”余清韵主动开口,“我现在在寺庙。”
“是女儿啊,”那头的妈妈说,“那你什么时候滋滋回来啊。”
她的声音由电流转化传递,和平时余清韵听到的声音不一样,有些不真切的诡异感。
余清韵听着滋滋的电流声,刺耳极了,压下心头的不适,说:“可能要好几天吧。别担心我。”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只有时不时想起的滋滋声。
余清韵等待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
“好。注意安全,”妈妈说,“不要让我们担心滋滋滋滋。”
结尾突然爆出巨大的滋滋声,余清韵把手机挪开,倒吸一口凉气。
随后电话被那头的妈妈挂断了。
奇怪,难道信号不好吗?
余清韵划着手机屏幕看信号格,信号满格,良好。
她又打开新闻看。
水池底下无名女尸被发现
村庄夜晚出现灵异现象
滇南市这个月第四桩命案
一打开app就是好几条关于人命或者灵异的新闻,余清韵察觉到现在这些新闻的数量是越来越多的。
“你在看些什么?”风霁月突然出现,“这是何物?”
余清韵头也不抬:“你现在应该考虑你怎么办。”
“我希望能和你合作,”风霁月说,“长期合作。”
余清韵点开一条学校学生失踪案:“可是我现在并没有被邪祟缠上,以后也不会被缠上。”
余清韵对自己的直觉很有信心,就像是这次她感应到公交车并且选择不上车来躲避邪祟纠缠。
“你只是现在不会,”风霁月说,“不代表以后不会。”
风霁月说得意味深长,成功让余清韵感觉到不安。
余清韵看不进新闻了,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风姿绰约的男人,说:“合作指的是什么?”
“帮我找回我的身体部位。”风霁月说。
“可我不知道你的身体部位在哪里。”
“我能隐约感应到大概方位,”风霁月说,“而且我的身体部位都蕴含了怨气,没有邪祟不想要我的身体部位。”
“这么说我只要按照你指的方向去找,然后碰到邪祟,那么就是找对地方了是吗?”余清韵说。
要是按照风霁月这个说法,那不就是她要为了风霁月去消灭邪祟。
还不如把风霁月头颅丢了省事,而且自己应该能摆脱那些纠缠自己的邪祟,就像是这次的公交车一样。
“嗯,”风霁月像是猜到了余清韵的想法,“不要想着把我丢了,因为你以后肯定会需要我。”
余清韵“嗯”地应了一声,但心里想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风霁月的头颅仍然待在背包里,余清韵平常出门都会背着背包,但是晚上出门洗澡就会把背包放在房间里,然后锁房门。
这天晚上余清韵合着门外僧人时不时传来的诵经声入眠,等到天一亮,众人呆到了下午。
不幸的是,仍然是那辆公交车,仍然是那位司机。
众人沉默。
寺庙因为接连命案发生,这几天的斋饭,住宿费,包括求签之类的都不收费,众人又在寺庙呆了几天。
但是他们发现,最坏的结果发生了,这几天一直都是那辆公交车。
第四天一早,柳南风说:“大家收拾收拾,我们徒步下山吧。”
这一回,没人再提出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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