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斯洛夫完全摸不着头脑了,格奥尔吉刚才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这些字眼凑在一块之后,却把他搞糊涂了。(小说文学网)高品质更新从来都只听说证据越清楚越明晰越好,现在纸条上的人物情节清清楚楚难道还成了问题?

    “格奥尔吉同志,您是不是过于吹毛求疵了?”苏斯洛夫小心翼翼的问道。

    格奥尔吉苦笑了一声,从苏斯洛夫的表情中,他就能看出,这小子恐怕是根本不认同他的意见,之所以说得这么隐晦,恐怕还是出于对自己的尊重。

    但是,格奥尔吉这回是确确实实看出了问题,因为破绽是相当明显的,苏斯洛夫之所以看不出来,原因很简单,这个小同志虽然够聪明、cāo守也好,但是文化素质确实还差点,以他初中生的文化水平,有一些问题就是摆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出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苏斯洛夫现在还很年轻,十几岁的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学习,去充实自己,至少格奥尔吉觉得他还是很有前途很有希望的,所以他也懒得卖关子了,直接点出了问题所在。

    “其实问题很明显,”格奥尔吉放缓了语速,尽量把话说清楚、说明白,“我问你,这张纸条是写给谁的?”

    苏斯洛夫傻乎乎的回答道:“米高扬啊!上面不是写着他的……”

    格奥尔吉做了一个手势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然后他继续有缓慢而有力的语气说道:“那这就有问题了!你想一想,如果拉夫连季真的是那个内鬼。也一直在给米高扬递纸条。那么纸条上断然不应该出现米高扬的名字的!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苏斯洛夫的脑瓜里掠过了一道闪电。他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反正纸条是送给米高扬的,根本就不需要写上名字,写名字说白了就是画蛇添足,而且写上了名字还有意外的风险,万一拉夫连季半路上被人搜出了纸条,那不就等于把米高扬给带出来了!

    所以纸条上之所以会写上名字,很显然就是因为有些人要把米高扬牵连进来。就是为了栽赃米高扬。

    想到了这一点,苏斯洛夫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他十分紧张的问道:“您是说,这是有人要陷害米高扬同志?”

    格奥尔吉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是,但也不是。”

    这又把苏斯洛夫搞糊涂了,这尼玛是说绕口令呢?转来转去让他头都晕了,“格奥尔吉同志,你不要打哑谜了。直接告诉我吧!”

    格奥尔吉到不是故意要打哑谜,实际上最后的答案他也是想了很久。绕了不少弯子才想明白的,所以他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可以用来启迪苏斯洛夫,但很显然,小家伙比他预想得要没有耐心。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至少格奥尔吉觉得一个合格的革命者要有du li思考问题的能力,而不是像苏斯洛夫这样,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过于简单直接,总是跟着别人的思路走,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高品质更新就在

    “米哈伊尔同志,我得到的答案并不一定是正确的,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我认为你应该静下心来好好的思考一下事情的始末……”

    苏斯洛夫却是急不可耐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思考的过程,他得出的答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准备陷害米高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了!

    格奥尔吉叹了口气,他有些失望,苏斯洛夫太不求“上进”了,不过这种事他也急不来,只能潜移默化的影响这小子,于是他只能循循诱导着说出答案:

    “破绽太明显了,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发现纸条上的问题。如果真是有人想陷害米高扬,这种手法也太拙劣了吧?”

    苏斯洛夫还是不明白,他那个过于直线条的脑子根本处理不了这种复杂的运算,在他看来手法拙劣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无非是设计陷害米高扬的人智商太低或者太马虎了。

    “米哈伊尔同志,你怎么能这么天真!”格奥尔吉真的生气了,“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局面异常的复杂,我们的敌人也非常的狡猾,所以在对待每一个细节和每一项证据上,我们必须特别的严谨!”

    说到这里他十分严肃的教训道:“我们的敌人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他们的每一项行动都是有更深层次的目的。如果不寻根溯源,我们就无法搞清楚真相!你这种不求甚解的态度就非常要不得!”

    苏斯洛夫惊呆了,他不明白格奥尔吉为什么会突然发火,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马虎大意过,更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问题,可是格奥尔吉偏偏从这两个方面批评他,这让他无法接受。

    顿时他的脾气就上来了:“我以党xing保证,我的工作态度没有任何问题!对于您的批评,我感到很不理解!”

    格奥尔吉皱了皱眉头,他可没想到会引起苏斯洛夫如此大的反弹,但是他也确实不满意苏斯洛夫的态度,所以再次加重了语气:“你的态度没有问题吗?纸条上第一个明显的破绽,你就选择xing的忽视了,然后当第二个同样明显的破绽摆在你面前时,你又一次视而不见。米哈伊尔同志,干革命不能这么马虎,更不能思维简单!我们的敌人是一群高智商的老狐狸,我们必须比他们还要jing明,否则就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而你现在的态度就是抗拒观察,抗拒思考,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事物。你完成工作的方式太空洞也太机械,这样的态度对革命工作有什么裨益?”

    格奥尔吉批评得一点儿也没错,苏斯洛夫这个人说不客气一点就是个书呆子,掉书袋研究理论很内行。但是到了实际cāo作中。他就完全脱节了。

    勃涅ri涅夫时代。作为主管意识形态工作的他,对身边的意识僵化、贪污腐化完全视而不见,只是醉心于理论研究,一门心思的探究**的未来。结果,研究出来的高深理论全部都是废纸,一点cāo作的余地都没有。后来苏联的积重难返,他是有相当责任的!

    而现在,苏斯洛夫已经露出这样的矛头了。高品质更新就在工作方法大而化之,不注重细节和实际,经常xing的无视一些很明显的问题和破绽。还听不进别人的劝告,自以为一心为公,所以批评和反对他的人都是一心为私。

    如果继续任由苏斯洛夫继续发展下去,那么很显然,这个家伙又会钻进象牙塔里不出来。对于这个革命实践工作重于理论研究的时代而言,这个货一点用处也没有。

    很显然,格奥尔吉和捷尔任斯基更想让苏斯洛夫变成一个有用的人,理论研究marx已经做得更多了。你不可能用高深的理论打败革命的敌人,让他们乖乖的放弃一切既得利益和特权。光动嘴皮子和动脑子是无法取得胜利的。扫帚不到灰尘怎么可能走开?

    所以,格奥尔吉才会激烈的批评苏斯洛夫,才会想方设法的让这个已经被理论xing的东西搞得有些魔障的小同志赶紧醒悟。

    “如果真的有敌人想要陷害米高扬同志,那么绝不可能用如此拙劣的手法,”格奥尔吉一阵见血的指出,“所以,我认为写这张纸条,并神不知鬼不觉的嫁祸给拉夫连季的那个人,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之所以留出破绽,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别的目的的!”

    被教训了一番的苏斯洛夫老实了不少,虽然他并不能完全接受那些批评,但是他会暂时跟着格奥尔吉的节奏走,而不是像历史中的他,像个装在套子里的人,一直躲在象牙塔里神神秘秘的搞研究。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苏斯洛夫问道。

    “这就需要我们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了!”格奥尔吉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你想想,如果你是写这张纸条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斯洛夫不得不开动脑筋,他脑子里装的大部分都是理论xing的条条框框,都是八股一样的玩意儿,那些东西对于解开现在的谜题用处不大。好在他的脑子还没有完全被这些东西填充满,他的大脑灰质里还有一些正常的细胞,所以浪费了一些时间之后,他得出了一个答案。

    “这个人似乎就是想用一种不暴露自己的隐蔽方式,揭开有人给米高扬通风报信的秘密!”

    吁……

    格奥尔吉总算松了口气,他浪费了这么多口水,就是想培养苏斯洛夫du li思考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不得不说,目的已经初步达成了,因为这个答案跟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当然,格奥尔吉不会立刻肯定苏斯洛夫的答案,而是继续挖掘他的潜力:“是吗?说一说,你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苏斯洛夫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是这么想的,故意在纸条上留下米高扬的名字,就是想让人察觉纸条有问题,就是在否定纸条上的内容跟米高扬的关系,就是想让发现纸条的人以为这是栽赃陷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但是经过您的提示,我开始意识到这样的破绽很低级,很不合理。如果这是写纸条的人故意要达成的效果,那我只能猜测——他想告诉我们,这张纸条上的内容确实跟米高扬无关,但是确实有人用相同的方式在给米高扬通风报信!写纸条的人就是在很隐晦的提醒我们注意这一点而已!”

    格奥尔吉点点头,表扬道:“你说的很好,米哈伊尔同志,你看看du li思考也不是那么难。我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你一定要继续保持这个好习惯,千万不要人云亦云,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苏斯洛夫点点头,“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去找这个写纸条的人吗?”

    “你都看到了,”格奥尔吉苦笑了一声,“他既然用这么麻烦的方法提醒我们。那就说明。他一定不想或者不能公开提醒我们。所以这个人恐怕是有难言之隐。是不会主动的跟我们合作的。”

    苏斯洛夫又问道:“会不会就是我们纪委的同志?”

    “有这种可能,”格奥尔吉点点头,不过他马上又道:“不过,我个人认为有一个人嫌疑更大!”

    “谁?”

    “安德烈.彼得洛维奇!”

    苏斯洛夫立刻大摇其头,惊叫道:“你怎么会认为是他?”

    “很简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一来就出事,不可能这么巧。而且你也看到了。今天他的态度很奇怪,似乎是故意没事找事。最后,你也说是他忽然肚子疼才不慎撞倒了拉夫连季之后,才发现了盘子底下的纸条……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偶然和意外!”

    苏斯洛夫还是在摇头,倒不是因为他信任某仙人,以他和某人之间的恶劣关系,实在没必要包庇某人。而是他有某人无法作案的证据。

    “我觉得您想多了。”他笑了一声,“事情发生的时候,我站在安德烈同志背后,他撞倒了拉夫连季之后。盘子直接滚到了我的脚下,他碰都没有碰过。也不可能碰得到盘子,所以他根本没办法把纸条黏在盘子底下的。”

    “至于借厕所和肚子疼,”说到这,苏斯洛夫的脸sè变了变,估计是又想起了某仙人搞出来的那些恶臭,“我可以证明他真是吃坏了肚子,您都不知道,在厕所了……算了,不提这个,一想起来我就觉得恶心……”

    大概是苏斯洛夫的证词和表情起了作用,格奥尔吉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的说道:“按你这么说,安德烈同志还真不可能做到……可是,连嫌疑最大的他都是清白的,写纸条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好吧,格奥尔吉纠结了,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个死胡同,某仙人做到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所以注定了这将是一个谜。不过可能会有同志要问,如果李晓峰的目的仅仅是揭穿有人给米高扬通风报信的事实,至于用这么麻烦,这么复杂的手段吗?直接去揭发不就好了?

    还别说,真不能这么干。因为,如果李晓峰直接告诉格奥尔吉有人给米高扬通风报信,那么可想而知,格奥尔吉一定会问:“你怎么知道的?”

    好吧,李晓峰真心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他说是自己侦察发现的,那么格奥尔吉恐怕会立刻翻脸!为什么?因为米高扬等人是在被隔离审查好不好,这个隔离不光是隔离了米高扬,也隔离了企图靠近彼得格勒旅馆的人。

    你李晓峰作为一个外人,竟然比格奥尔吉他们这些“内人”还要清楚明白,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往中纪委和内务部安插了内鬼啊!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就算格奥尔吉不会当着他的面这么说,恐怕心里头难免也会这么想,然后他再给铁面人一汇报。可想而知,以后铁面人肯定要防着他,肯定不会再那么信任他,双方之间的合作关系就可能直接被终结了。

    以后还有很多事,要用得道内务部和中纪委,李晓峰可不想这么傻逼的把自己的路子堵死,所以这么回答肯定是不行的。

    要不,再换一个答案,回答说是文特尔招供出来的怎么样?虽然那个货并没有招供过,但是他跟米高扬勾结在一起是铁打的事实。把事情推到他身上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能说这个答案比上一个还要糟糕。虽然李晓峰很想弄死米高扬,而且作为今晚风波的幕后黑手,让他服罪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但是,前面已经说过了,因为导师大人的关系,李晓峰不能往死里折腾斯大林,不能打击麻子脸的铁杆心腹,否则xing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所以,米高扬和文特尔之间不能有任何联系,幕后黑手是文特尔,所有的黑锅必须由这个傻逼一个人背。

    如果李晓峰说,是文特尔供出了和米高扬有勾结,那么以格里高利的脾气,事情绝对会扩大化,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到那时候他怎么向导师大人解释,恐怕列宁也不会听他的解释,直接认为他就是想搞死斯大林,然后和斯维尔德洛夫一起抢班夺权,那还不下狠手往死理削他。

    李晓峰可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不去碰米高扬。但是这么做固然没风险,但是某仙人自个心里不爽啊!

    米高扬策划了一场要搞死他的yin谋,而他却不能拿这个罪魁祸首怎么样。说不定米高扬出来之后还要嘲笑他:“怎么样,安德烈.彼得洛维奇,给我擦屁股的滋味怎么样?”

    反正李晓峰想想都觉得恶心,如果连这种气他都能咽下去,那么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圣人了。所以思来想去,这个货才搞出了这么复杂的一出戏,也算是不留痕迹的yin了米高扬一把。

    可想而知,获知有人通风报信之后,格奥尔吉和苏斯洛夫会更加严厉的招待米高扬的,虽说不能让米高扬怎么样,但是他以后别想再获知外界的任何消息,也别想再遥控指挥了。

    而没有了米高扬捣乱,李晓峰将要轻松不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放手去轰轰烈烈地干一把肃反大业了……

    ps:ivanyu同志太给力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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