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儿秀丽的面容一僵,泪水簌簌从眼眶滚落,一副极致委屈无辜的模样。
江蔚晚檀唇微挑,露出一抹讥笑,“一个奴婢好好摆正自己的位置,兴许还能有出路。”
铭儿气得心口发疼,浑身发抖,然而她却不敢出声了,安安静静地跪在地面上,垂放在袖口的双手狠狠地攥紧成拳头,尖锐的指甲陷入肉里,她也浑然不觉得疼。
一旁的李嫣儿含笑着上前替铭儿解围。
“王爷,铭儿这丫鬟也是无心的,不过是替您心急,老王妃的画像被毁了,她心里难过,一时没了分寸,您就别同她计较了。”
她的话不仅仅是说给萧靖北听的,更是讽刺江蔚晚没肚量,与一个丫鬟一般见识。
江蔚晚檀唇勾勒出一抹浅笑,一双美眸灵动地转着,最后落到李嫣儿身上,“李姑娘,我身为秦王府的王妃,唯一的女主人,自然有权利管家一个没礼数的丫鬟,难不成李姑娘的府上也只这般纵容丫鬟?”
李嫣儿失笑道:“王妃娘娘,您说笑了,妾身……”
江蔚晚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想京城之中谁家的丫鬟也不敢这样放肆,敢以下犯上,对主母大不敬,这两个罪名按坤国律法,最少杖责五十大板。而你李嫣儿,构陷王妃,起码要判刑五年,流放三千里。”
铭儿吓得小脸发白,狠狠咬着唇角,不敢吱声。
江蔚晚提到坤国的律法,萧靖北俊眸微亮,似乎有些诧异,无法相信面前丑陋的女人能对坤国的律法了若指掌。
而李嫣儿也惊住了,不是说这个江蔚晚大字不识,怎么能懂坤国的律法,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吞了一口口水,接着才幽幽道:“王妃娘娘,您左一口说构陷,右一口说构陷,您碰过的东西就会发光发亮,这种证据并不得算的。”
“您离开书斋那么久,谁知道您这种粉末是不是离开书斋之后抹上的,这又谁说得清楚呢?”
李嫣儿像是受了莫大冤屈似的,珍珠一样的泪水簌簌而落,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娇弱,楚楚动人,“如果这种粉末也能算证据,在场的手中没发光粉末的是不是都是毁画之人?”
“问得好!”江蔚晚勾唇笑了笑,悠然甩袖,淡淡说道:“今日铭儿等人送了锦罗绸缎来,我碰过她们举的托盘,想必那几个托盘在黑暗中也在莹莹发亮,派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而且我是送还托盘之后,再去的书房,这种发光的粉末,一旦沾染上,要水洗才能清除掉,想必李姑娘应该知道,我出了町园就没洗过手。”
萧靖被闻言,眉峰深深一皱,朝身后的张寒吩咐道:“去取托盘来。”
“是。”张寒应声而去。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张寒取来了红木托盘。
远远地众人便见到张寒手中的红木托盘散发着幽光,闪闪熠熠的,好似无数细小的星星,张寒整个人一时置身在一片盈亮的微光之中。
萧靖北神色淡淡地看向一旁的李嫣儿,目光深沉无边,像幽深的寒潭,只需稍稍望人一眼,便令人心惊。
李嫣儿看到红木托盘上散着幽光,心口微微一颤,垂放在两侧的双手狠狠攥紧,在昏暗下十指泛白,明明这么好的一个局,偏偏却让贱人洗脱了嫌疑。
她心口堵得慌,喉咙像是被塞住了似的,竟是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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