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粗鲁的辱骂在江蔚晚耳边回荡着,那一声声一句句刺痛她的心扉,像一把尖锐的刀插入她的心痛。
她痛得不知所措,痛不堪忍。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乱哄哄的人群。
脚下软绵绵,轻飘飘的,好似踩在了云朵上,自己好像随时随刻都可能踏空,栽下云层,粉身碎骨。
心隐隐在抽痛,她为娘亲难过。
娘亲已经入土为安了,张兰芝还不肯放过她。
情绪低落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萧靖北那张惊为天人的俊容。
她的狼狈全落入他眼中。
每次她最狼狈,最难堪的时候,都被他看见。
此刻她恨不得找个地缝可以钻。
脑海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她踉跄地往后退,才走了几步,萧靖北便推动轮椅追了上来。
“晚晚。”
他轻柔地唤她,伸手拉她,试图将狼狈,痛苦的人儿拥入怀里,给她温暖,给她依靠。
挥开他的手,江蔚晚鼻尖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不愿在人前示弱的江蔚晚拼命昂头,努力将泪水逼回眼眶。
“我想一个人静静。”
暗哑的嗓音透着哭腔。
她不想任何人看到她的无助和脆弱,即便是萧靖北,她也不想他看见。
灿灿光线里的人儿眼泪婆娑,面容煞白,白得几近透明,完全融在了光线里。
他看不见她的神色,却能感受到她悲伤的情绪。
第一次见到如此失神落魄的她,空气中似乎有一只大手攫住他的颈脖子,令他窒息。
闭了闭眼,在心里深深吁了一口气,萧靖北哑然开口。
“晚晚,不管你爹娘是什么身份,你永远是本王的妻,永远是尊贵的秦王妃。”
封建礼教的古代,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皇家都特别看重身份地位。
听到他给她抬身份,一时刺痛了她的神经,红着眼眶质问他。
“别故意给我抬高身份,若是你嫌弃我,就别再纠缠我。”
她语气很冲。
空气瞬间凝固了。
远处的侍卫们噤若寒蝉,还没人敢这么与王爷说话呢!
若是一般人这么跟萧靖北说话,肯定会被拖走。
因为是她,萧靖北的侍卫们便只是假装东张西望,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面对情绪失控的女人,萧靖北心阵阵发慌,好似陷入无尽的黑暗中,无法呼吸了。
薄唇翕动着,他低声道:“不管你什么出身本王都不会介意,本王只是想安慰你。”
默默垂下头,璀璨的阳光下,萧靖北忙得不知所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俊容里荡漾着不安。
“本王从未安慰过人,若是有什么说错了,你别放在心上。”
他是那么的真诚,江蔚晚不由动容,可她依旧无法与他说娘亲的事。
虽然她不在意娘亲是什么身份,可关系到娘亲的名誉,张兰芝玷污娘亲的名誉,这令她愤然到失控,无法自拔了。
是她没保护好娘亲的秘密。
一切缘由都是她引起的。
若不是她粗心大意,也没人敢拿娘亲的身份说事。
娘亲她已经死了,还要为了她承受这么多的流言蜚语,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词。
揉了揉疼痛的额头,江蔚晚哑声开口。
“拜托你让我静静。”
此刻她头痛欲裂,已经不知怎么办了。
她心里憋得慌,气得难受。
她只能一个人来消化消化现在内心的怒火。
然而不管她怎么劝萧靖北走,他都不愿意,就是静静地坐着,深深凝视她,盯着她看。
她朝萧靖北摇头,苍白如雪的面容里掠过丝丝痛色。
“如果受羞辱的人是你,亦或你的父母,你可以坦然面对吗?”
声音里透着一丝哀求。
“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不想人安慰,更不想与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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