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点的香已经熄了，但明音还能闻见淡淡的香味从窗沿上的香炉里传出来，她对香水过敏，闻到太香的味道鼻子痒痒，因此在现代从来没用过香水，到了古代，对这些香也是两眼一抹黑，只能从匮乏的词库里找出几个雷同的形容词。
香，淡淡的香，很浓的香，特别香。
而她唯一点过的香就只有蚊香，更别说闻出这炉香是什么气味。
想了想自己的词库，明音识相地没有多说话，她没抱什么希望地给了程栎一个眼神，“你可能闻出这是什么香？”
在这个时候，村里的男人很少用上香，只有城里的公子有这种雅兴，每日换着花样的点，程栎虽然比较成熟，但他一个人将就惯了，平日也不会想到买这些东西回家用。
他老实地摇了摇头，“我对香没什么了解。”
两人大眼瞪小眼盯着香炉看了一会儿，明音放弃了，她本意是想闻出香里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若是之前闻过这香，正好能有个比对，结果两个人没一个对这方面有所了解的。
深吸了一口气，这香闻了半天，明音也没闻出什么不属于它本身的味道，反倒是闻多了有种香气直冲天灵盖的感觉，她摇了摇头，发晕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这样可不行，明音有些无奈，这香炉虽不是什么多贵重的物品，但明音也不能一直收着，不然真成小贼了，还是个有组织的团伙，最好的办法今晚查看完便赶紧送回去。
这样一来，她们俩时间紧迫，毕竟村里人都习惯早睡早起，拖的时间越久，程栎把东西送回去的时候越容易被看见。
想是这样想，然而真查起来却是个问题，明明香炉就这么大点，怎么就是找不到问题呢？明音将香炉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通，底座也没有放过，偏偏找不出任何问题来。
难不成是找错东西了？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明音又自己否定了，过了一会儿又不放心地问了程栎一句。
“你今日去那屋子里，可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见她面色凝重，程栎也不由得重视起来，他仔细回想了一遍，过了好一阵才谨慎地摇了摇头，“不曾，除了这香炉，那屋子里没有旁的突兀之处。”
的确，明音自己也是看过那间屋子的，虽然昨日夜里不如白天看得真切，在窗口视野也有所限制，但大致情况明音也看得差不多，屋子里的布局又简单，只有这个香炉看上去有些可疑。
倒不是说家里不能买个香炉摆着，只是因为她从明柔处得知她是下的药，那药又不是立即发作，若是放在其他地方，她如何能保证屋里的两人日日都会受到影响呢？
香炉则不同，从香炉里积压的香灰来看，这个香炉的使用频率很高，点香时散发的香味能盖住药的味道，且混在其中也不会有人发现，隐蔽性极好，这大概是系统提供给她的数据。
想到这些，明音也没有开心起来的意思，她盯着香炉看了一会儿，香炉里被按压平整的香灰因为之前检查香炉变得乱糟糟，上头成形的烧完的香灰也散开了一点，只能看出个大概形状，看到这里，明音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为了看得更清楚些，她从屋里找了个烛台过来，又让程栎随便找了根小木棍，在香炉里捣了几下，将香灰翻了个底朝天。因为心里的想法，她先把上面今天点的香扒拉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然后才放大了动作。
香灰底下并没有埋什么东西，整炉香灰看上去倒没什么问题，只是颜色有些发暗，但明音从香灰里看到了许多不同于香灰大小的颗粒，拌在香灰里，不重点关注也没法留意到。
“你等我一下，”明音看了香灰里的东西，心里稍微有了点数，起身在屋子里拿了个还没绣花的素荷包，直接在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灰放荷包里，“好了。”
她这一通操作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程栎默默地站在窗户外边，心里好奇，却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
“这香灰里的东西似乎不太正常，我收着等天亮了再仔细挑出来看看。”
不是明音瞎猜，虽然她没点过这种类似的香，但她以前看过网友点香的视频，视频里的香灰都是灰白色，看上去平滑细腻，压根没有颗粒感，因此她看到这些颗粒才会觉得奇怪。
程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见明音收好荷包，便指了指香炉。
“这香炉可要我现在送回去？”
明音点了点头，看见香炉里还剩下不少的香灰，又将人叫住了。
“这香炉里的灰还是别要了，找个坑埋了吧。”
不是百分百确定这香炉里的颗粒是不是导致张屠户两人性情变化的原因，但拿都拿出来了，干脆直接处理掉，不然若真是这个产生的影响，又得回去再跑一趟。
之所以让他找个坑埋了，明音也有考量，这药物随便丢在野外，若是被动物误食，万一出现张屠户那样的现象，小动物还好，野猪一类的发狂下山就是害了村子了，作践作物还是轻的，伤了人才是大问题。
虽说它似乎需要热度才能发挥作用，但明音也不敢赌，光是闻着反应都这么大，直接吃了不是更厉害。
目送程栎原路翻墙出去，明音本想去睡觉了，又担心这人放完香炉又折回来，干脆在窗边再坐一会儿。
她盯着手中的荷包看了看，东西是有了，但该想个什么办法才能验证这个颗粒是不是明柔放的药物呢？
想了一会儿，果然等到翻墙回来的程栎。
于是刚落地的程栎便迎上了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他前进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一瞬，状若自然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可是他身上有什么不妥？抑制住在她面前低头查看自己的想法，程栎的手背在身后捋了捋衣角，虽然明音根本看不到背后就是了。
明音笑眯眯地摇了摇头，“你回去好好休息，天亮了我再去找你。”
她想到验证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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