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定然能好好的伺候到六丫头出嫁,就把她提了一等吧。这名字都叫惯了,也不必改了。”
大夫人接着话头说道。
跟着容巧嫣过来的白梅,自然是赶紧的跪下叩谢。
“至于其他缺的人手,回头让付嬷嬷看着给你补上吧。”大夫人不甚在意的说道。
反正等容巧嫣出嫁的时候,她身边的人都要换掉,随便她现在选谁。
“是。”容巧嫣躬身应道。
果然,容巧嫣从女学里放了课,吃过了午膳,付嬷嬷就过来请容巧嫣去选人了。
容巧嫣却是没动,而是对着付嬷嬷说道:“我这院子里事情少,我再选两个就得了。不知道嬷嬷有没有推荐的人选?”
付嬷嬷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
她正好有个内侄女,今年刚刚到了留头的年纪,要进内院当差。
她刚刚正想要提起自家的内侄女呢,结果这六小姐就问起来了。
想到这里,付嬷嬷对于容巧嫣的印象好了一些。
“老奴有个内侄女,才留头入内院伺候。前些日子教导了规矩,正要随便去做粗使丫鬟呢。既然六小姐问起,那不如就来星若苑里做个粗使丫鬟得了。”付嬷嬷笑呵呵的说道。
“既然是付嬷嬷的内侄女,定然是个好的。做粗使丫鬟哪里使得,不若做个三等吧?这三等先做着,等着做上一段时日,熟悉了,找个机会再提等就是了。”容巧嫣笑盈盈的说道。
这付嬷嬷虽然说让她那内侄女来做粗使,但是哪里真让做粗使啊?
若是做粗使丫鬟,哪个院子不能做,何必非要在星若苑里做?
不过,一开始就给二等也不好。施恩太过,只怕后面要使唤不动了。
“哎呀。这自然是好的。老奴回去定然让老奴那内侄女好好做事。”
付嬷嬷也不是个傻得,自然知道六小姐这是把二等的位置给自家内侄女留着了。
“那六小姐跟着老奴去选一下另外的人选吧?”
自家侄女有了着落,付嬷嬷就打算投桃报李,让容巧嫣好好的去选选人。
“这人选,嬷嬷看着安排吧。我也不去选了。反正,我也都不认识。只希望嬷嬷给选个老实忠厚的,以免我使唤不动。”容巧嫣无所谓的说道。
“哎,哎,六小姐尽管放心。”
付嬷嬷听到这想要老实忠厚使唤的动的,自然是满口应下。
别的不说,那奸猾聪明的人,也不会想着来容巧嫣这个不受宠的庶女院子里。
容巧嫣让白梅送走了付嬷嬷,就准备午睡了。
她看着给自己收拾床铺的白梅,突然笑了起来,“说起来,你倒是我们这辈里,第一个打破这排字的人了。”
可不是吗?
嫡女的丫鬟且不说,就说庶女的。
容巧嫣这一辈的一等丫鬟都是妙字开头。
二小姐容巧倩的丫鬟是妙琴,三小姐容巧盼的丫鬟是妙棋,五小姐容巧柔的丫鬟是妙书。
到了容巧嫣的丫鬟,本来该取名叫做妙画的。
但是因为画跟华同音,哪怕不是一个字,也不敢重了嫡女的音,所以就改成了妙枝。
八小姐容巧然如今虽然是三岁,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叫做妙蔓的大丫鬟。
当然,二等丫鬟白字开头,三等丫鬟蕊字结尾,这嫡女庶女就都一样了。
妙琴跟着容巧倩嫁出去了,妙枝赎身了,其他的人倒是都没变。
但是,大夫人如今说名字已经叫习惯了,不让改妙字头了。
说起来,白梅就有些许的尴尬了。
一等大丫鬟的身份,二等丫鬟的名字。
“婢子无妨的。主子怎么安排,婢子就怎么做。”白梅笑着回道,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也是,这内院里丫鬟婆子众多,入等的都是以腰带颜色区分的,名字不过是辅助的而已。
“你这心态倒是豁达。”容巧嫣笑着夸赞道。
这积世的家生子就是不一样。白梅家是从沭州跟过来的,是累世的家奴。
第二日午膳过后,付嬷嬷就领了两个十多岁的女孩子进了星若苑。
其中一个眉眼之中颇为像付嬷嬷,容巧嫣就知道,这定然是付嬷嬷的内侄女了。
果然,付嬷嬷带着这两个女孩子给容巧嫣请了安之后,就推了那个女孩子上前。
“六小姐,这个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内侄女。丫丫,快给六小姐请安。”
那个名唤丫丫的女孩子,当真是跪下给容巧嫣磕了头。
“快起来吧。这都磕过头了,再磕一次,我也不多给赏。”容巧嫣笑着打趣道。
众人听着容巧嫣的和善,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丫丫的大名叫做什么?”见到大家都笑过了,容巧嫣才笑着问付嬷嬷。
“哪里有什么大名?到了年龄就要到府里伺候的,所以就随意取了个小名先叫着。还请六小姐给赐名。”付嬷嬷赔笑的说道。
平日里,她自然是可以不把容巧嫣看在眼里,但是如今自家这个傻头傻脑的内侄女可是在容巧嫣手底下了。
“这样啊,那就取个名字叫做朝露吧。先做着三等。”
容巧嫣想了一下,‘朝露待日晞’,这意境也不错。
反正,她院子里的排行已经乱了,以后其他人的丫鬟想必也会慢慢的打乱的。
这个名字一出,付嬷嬷就拉着朝露赶紧叩谢。
虽然朝露现在是三等,六小姐可是说了,过段时日就给提到二等的。
现如今这星若苑里,只有一个一等,一个三等。这二等的两个份额,可都空着呢。
容巧嫣看着这两个面色老实的丫鬟,也满意的点点头。
离开之前的这段时日,这院子里别进一些奸猾之人就好了。
另外的那个丫鬟,就叫做了念儿,做了粗使丫鬟。
一时间,星若苑里添了两个人,难得的热闹了起来。
热闹的气氛中,容巧嫣打发了其他人,独独留下了拾蕊。
“白梅晋了一等,新来的朝露跟你一样是三等,却空着二等。你心里是不是不舒坦了?”
容巧嫣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之后,才慢条斯理的问起来拾蕊。
“婢子不敢。万般皆是主子的恩典。”拾蕊赶紧的表明道。
这别人要么晋等,比如白梅;
要么新来的人跟她平起平坐,比如朝露;
偏她是个不变的!
她心里哪里能真的淡然自若?
但是,她说的话也是真的。
作为一个死契的家生奴婢,主子的任何命令都是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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