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食九月以精准的枪法击碎了横飞而来的每一支利箭,此时,倾借此时机大大缩短了与九月间的距离。
“找到喽!”
“切!”
倾没想到那把枪竟然不用更换弹药,暴露在食九月射击范围内的夏倾只能急忙躲避并从地面上拖出一面土墙来,但显然时间不够。
“砰!”的一声枪响后,一发子弹击穿了正在发动能力的左手。
“拖着滴血的废手逃跑吧!让后用变态的眼神向我求饶,呕,真是恶心!”
没有受伤,倾在土墙后再次确认到,“果然是这样……若呖。”
伤害不是消失,而是转移,倾很确定这点。
“怎么,这样的夜晚不就是适合细品红酒吗?再不出来,夜晚就要结束了!”食九月碎碎念念着,手中的枪充能到了最高,向那面墙又开了一枪,带着灼热的电磁火光,那面墙被瞬间融化,但人早已不见踪影。
“呃?什么?”
食九月的脚下突然变得和泥潭一样粘稠,一双手将想要逃离的食九月一把拉住,让她彻底陷了进去。
“不可能!”她不敢相信倾竟然能改变她的世界。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倾用不远处的地面中“浮”了上来,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只要我想,我可以直接将你的心脏扭碎,现在……”稍有缓和的倾站起身来,将手心朝向了食九月,“要不要解开「月夜」?”
倾现在完全是在虚张声势,光是刚刚的对地面进行扭曲就消耗了大半的灵能,而且对心脏进行扭曲也不现实,只要扭曲涉及人体,就好像碰到同极的吸铁石般难以接近,“灵魂是无法触及修改的”,这是倾的解释。
所以,现在必须赌上一切。
“啊…啊!我要杀了你,呃,怪物!”食九月越是挣扎陷得就越深,看到夏倾,“你为什么没有死,我明明打中你了,为什么你没有受伤!”
绝望让食九月尖叫,哭号。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要么死,要么解开幻术「月夜」,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死?我不想死…不想死,我解,我解!”
就这样,在死亡边缘几近被逼疯的食九月解开了「月夜」,看到夜空恢复正常的夏倾也立刻停止了扭曲,最后食九月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勉强呼吸着,夏倾没空去管她,立即动身往家的方向赶去。
倾走后,头戴红a帽的大叔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看来你输得很惨,你们食月会从来不懂得制定计划是吗?”
食九月回忆起了这个声音,让她战栗的声音。
“特尔海莫多?你,你怎么会在这…救救我,他就是一个怪物,杀不死它,杀不死他,杀不死他啊!拜托你,放过我,我不想再接这个任务了!”
听着食九月无助的哀嚎,大叔点起了支烟,深吸了一口,望着昏暗的夜空吐出白色的烟雾来。
“好吧,这就让你解脱。”
食九月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
“什么?不,不不不,我还能帮上忙的,别杀我!我不想死啊!”
皮鞋有规律的“嗒嗒”声音渐渐逼近。
“很遗憾,你把枪弄坏了。”
“不要……”
(2)
若呖那个大笨蛋,那么聪明,一定不要出事啊!
夏倾不相信食九月的话,也不愿多想,不想多想。那一定不是真的,自己的猜测一定不是真的。
“嗒啦啦!”
突然,一连三发的巨大火球带着急速的热浪照亮着夜空,直逼向夏倾,制造它们的是和火焰一同出现的焰色狐妖——极不喜欢留长发的「食六月」。
“轰,轰,轰!”笔直的立交桥被轰成了三节,大桥的碎块四散坠落,夏倾也因为冲力摔落到了山坡上,还好及时将草地变得富有弹性,不然这一下可能就要宣告完结了。
“哇,好厉害,大哥哥,还记得我吗?我是火妹妹哟!都怪九月不等我,所以才好像我来的晚了,呜呜呜!”食六月小巧的身姿如陨石般重重地撞向地面,没有一丝淑女的气质,说着说着话,脸就羞涩的红了起来,身后的尾巴也摇个不停。
倾急忙起身拍灭身上的火焰。
“六…六月,你们,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这个倒是可以跟哥哥说的,只有我和九月姐姐来带哥哥回去的噢,原本我是挺反对的,但一想到能永远地和最爱的哥哥在一起,我就热血沸腾!”食六月兴奋地又创造出两颗巨大的火球,向倾抛去。
夏倾只是用手在空中一挥,两颗火球就瞬间蒸发了。
“我可没空陪你玩,六月!”
夏倾不想伤害任何人,但实在是不能再跟六月耗时间了,这样想着的夏倾操纵着之前桥的巨大碎块撞向两人之间的空间,随即跳上最大的那一块,在六月后跳躲避撞击的时候用液化的钢筋缠住了无力还手的她。
“抱歉,但我现在必须去找若呖,所以,请你好好的待在着不要动。”夏倾说着,踩到了水面上。
“喂,不对啊!不会吧!大哥哥你还爱着别人吗,那个人爱你吗?啊!我不能接受……”
没有理会六月的夏倾,借着扭曲的水流抵达了对岸。
六月的话语虽然饱含真情,但不知为何却令人恶心,夏倾把她抛之脑后,现在脑海中只有着若呖与xxxxx,一定不要有事啊,这句话不知道在脑海中出现了几遍,不安的心让夏倾加快了步伐。
夜色之中,夏倾翻越过一栋栋楼的屋顶,只为更快的回到家中,只为更快的见到妻子,但越是加速,忐忑的心就跳的越快。
家家户户的灯光零散分布在黯淡的夜中,灰暗的空,昏暗的地,光,只能照亮狭小的空间,屋檐上一片漆黑。
现在的夏倾,警惕着周围的一切,既然九月和六月早已埋伏好在城中,那就不能排除还有其他强敌出现。
倾几次不慎踩空摔下高楼,但他必须一次次地再站起来,不能停下脚步,以前都是这样挺过来的,所以这一次也千万不要出事啊!
楼,寂静地令人发指,但墙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也没有火焰灼烧的迹象。
倾隔着两楼间的楼道,纵身跳跃。在墙上扭曲出空间,落到了室内。
“若呖!”
还没起身的倾便立刻呼唤着,几颗豆大的汗珠落到了地板上。
“你在哪,若呖!”
没有听见回应的夏倾呼吸变得困难,他立刻起身,推开卧室的门。
“xx,xxxxxx!”
一团黑影让夏倾无法直视,黑影说着话,难以理解的语言和画面是不可视的回忆,现在他还不能知道那团黑影是什么。
鲜血渗透进地毯,流淌到了床前。飞溅到了墙上,台灯上,天花板上,染红了银色的长发。
言若呖面如发白,在胸口和左手上有着贯穿身体的枪伤。在血泊之中的她,见到夺门而入的夏倾,脸上先是惊讶的表情。
“x…xxxxxxx,xx,xxxxxx…xx!”
看到这幅景象的夏倾僵在了原地,思绪变得紊乱。
“xx…xxxxxxx…xx!”
黑影一直叫唤着心脏骤停的夏倾,意识被拖回现实的他紧咬着牙关,面部变得极其扭曲,他大步冲向前,抱起奄奄一息的若呖。
没有什么能做的,还能想到什么能做的啊!
这是倾第二次感受到无助,感受到这股寒冷,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第一次是在卡维诺,那时只有自己,而现在,却是更为痛苦的感觉。
“欢迎…回家…”若呖用微不可量的声音对倾说着,她歪着头,露出平日里少见的微笑,那是满足与释然,“有能帮到倾…便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别骗人了…别骗人了,你其实根本不想死吧,我们还应该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我不想你死,不许你就这么不负责的离开!”此时的倾已经泪流满面,“我要带你去医院,一定有办法的……”
“谢谢你,”
抱着若呖,拖着已经负荷的双腿,想要继续前进的倾被若呖的深吻拉停了脚步。
若呖的头顶上,淡淡的天使光环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但是,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xx…xx,x…xxx……”黑影抓住了门框,支撑着无力的身体。
“xx,xx不会有事的,只是暂时去往一个很美好的地方,很快就会回来哟,这种小伤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不算伤!所以,xx先在这里等着,等xxxx回来好不好?”
“x,xxx,xxxxxxx!”未得到的记忆,只有空灵的哭泣声清晰可辨。
“人早晚都会长大的,你早晚有一天…也会离开家的,xx乖,只要明天一到,xx就会来叫你起床喽!”
黑影听到这番话,好似擦了擦双眼,露出妥协且无可奈何的眼神。
等到黑影回到屋中,夏倾“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若呖…为什么,为什么契约会是这个……”
“为了感谢你,感谢你给我的一切,那时的话,算是一见钟情的头脑发热,但没想到,终于还是派上用场了……太好了。”
“你早就猜到了吧,这种结果你早就做好准备了吧……我…我不能接受啊没有你…”
“嘻…为了你,给你祝福,我就心满意足了,如果死的是你,我会活不下去的,那会让我很困惑,很自责,很狠自己的,所以我希望你活着,带着我的诅咒活下去。去救更多和我一样的人,去拯救那些不愿死去,没有一丝过错的无故灵魂的诅咒。我希望,我喜欢,我渴望,那些和我们一样的人能够快乐幸福地活下去。”
若呖的轻语,同她那惨白的肤色一样干涩无力,但却充斥着融化心灵般的温柔。
倾现在才知道,他对若呖的这份情感叫做“爱”。
“倾,你远比你想象的更强大,所以,拜托了……”若呖最后鼓励着倾,把全部的寄托留给了他。
若呖挂着永远也抹不去的幸福笑容,闭上了双眼。
此间,倾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无论说什么都会显得苍白。
夏倾最不愿相信的事,最不能接受的事,还是发生了,就像纸中的火焰,蔓延着,直到烧穿纸,被看见,但一切都为时已晚。
愤怒、自责、憎恨,如热油般灼烧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被赶尽杀绝?只是活着就要步步退让?
爆发出来的怒火一点点侵蚀着理智的心灵,哀号的气息化作了黑色的火焰,倾抱着逝去的若呖来到了远离都市喧哗的森林中,将她妥善安葬,并用能力将那里与外界隔绝,让她置身于一个不会消失的世界中。
复仇的火焰驱使着他再次前进,倾一伸手,黑色的链条瞬间从林中横穿而出,这是若呖的武器,用它去洗清这个罪恶的世界,再好不过了。
夏倾在晨光中点燃着前路,无比黑暗的身躯,无比悔恨的泪水,这交织在一起的罪孽聚合在一起的产物,便是为复仇而生的躯壳。
“若呖,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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