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咱们?”

    系统很生气:“对!你看,她学我,这些记录,都在学我!”

    眼前的面板不断滑过之前的任务记录。

    “语气都是学我的!她连编号都学!还258号??她哪有编号啊!”

    “就算她级别再高,也不该来我这捣乱!我要往总局发消息举报她!”

    “别生气了。”

    她硬着头皮问:“你说……如果我把她的主线任务也完成了,她会给我奖励吗?”

    “还想要奖励?!”

    “宿主!我充其量是个精灵,她可是有实体的卷仙!以她的级别,不屑于管这些的,今日掺和你的任务,说不定无聊想玩玩,玩腻了就弄死你!”

    “在她看来,你我都是无生命的代码。弄死咱们,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毫无负罪感!”

    “但是我在活着啊,我在呼吸,不是什么代码……”

    “打个比方,你会觉得小说里的角色真实活着吗?”

    “……”江惜时脊背发凉:“那怎么办?”

    系统叹气:“不能怎么办,你得想办法和她解绑。”

    “怎么解绑?”

    “不知道,这种事很难用语言描述,绑定与解绑往往就在一瞬间。你现在记得当时怎么跟我绑定的吗?”

    “记得,我醒了以后,你就自说自话跟我绑定了,半点没经过我的同意。”

    系统咳了咳:“你说的是绑定成功后通知你的阶段,具体绑定条件至今是个迷,连我都不懂,你更不可能领悟的。”

    “总而言之,你要想办法和她解绑!”

    江惜时语气凉凉的:“连你都不知道怎么解绑,我更不可能领悟喽。”

    系统:……

    “宿主,我发现你性格挺不好的。”

    “是吗?我不觉得。”

    ……

    转回现在,陈密不厌其烦,反反复复擦拭她的脸颊:“不哭了。没事了。”

    江惜时点头,哭到打嗝,一个劲抽气。

    他忍俊不禁,对她弯了眼睛,如夏水微澜般柔和。

    系统评价道:“宿主,你这是挑了个好男人啊。”

    江惜时被它逗得破涕为笑。

    陈密无奈道:“喜怒无常。”

    她一半哭一半笑:“这叫‘悲从喜来’。”

    他弹了下她的头:“瞎说。”

    “就瞎说。”

    谢赢等人追上来:“陈密!”

    江惜时转过头去,目光扫过这几位同窗。

    他们明显在某处休整过,全身的行头都换了一套,外面穿着崭新的蓑笠。

    看样子,如果陈密不来找她,他们根本都忘了她的掉队。心寒倒也不必,只是认清了自己在别人心里实在不算什么。

    天下之大,人都有各自的生活。专注自身可以,肯将另外一个放在心上,真心实意挂念她的安危,是人与人之间的特别。

    当你在意一个人,无论平庸、贫贱,这个人对你来说都是特别的、与别人不同的。为了这份特别,生死皆甘心。

    江惜时不是贪心的人,她能够成为陈密的“特别”便足矣,其余无欲无求。

    谢赢面色古怪盯了她一眼,问候道:“没事吧?”

    江惜时活动了下身体,仔细感受系统的补偿和任务奖励叠加的体能效果,心情很好:“没事没事,身体强健,一顿能吃两碗饭。”

    王翕上前推了她一把:“你小子出息啊!竟然混进了船里,还把郡主救出来了!”

    她大方一笑:“厉害吧?你江哥我智勇双全。”

    “去!”王翕瞪她,“才做成这一件事,尾巴就翘起来了!”

    “我是做成这一件事……那你做成什么了?”

    “你!”

    两人又打闹起来。

    谢赢将伞遮在陈密的头上,神情迟疑,似有什么话要说。

    陈密若有所感:“怎么了?”

    “你和他……”

    他说得艰涩其口,似有顾虑重重。

    陈密听出他的意思,一言概之:“她年纪小,出门在外,我自然要加以照拂。”

    谢赢仍没有安心,“你……问心无愧,他可未必。”

    江惜时之前亲口对他承认,他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又曾对他……

    万一不慎,她又与陈密动了心思,必会增出诸多麻烦。

    陈密微微一笑:“世子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

    赵承年七岁,从未出过这间房子。

    这里不是他的家,是他父母用来安置他这个怪物的地方。闲言碎语到不了他的耳,却不影响他的自我认知。畸形的孩子,长处在过人的心智上,他懂事、聪明、性子和缓,他娘教他认过的字,他都能写得很漂亮。

    他的肢体奇异,头大身小,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可爱,偶尔有外人来看望他,无不吓得脸色煞白,久久不能回神。这是病症,县里的郎中多年前为他把脉,说他活不过十岁。他爹娘疼他,按着那张千金药方给他抓药治病,倾尽家产也没想过放弃,后来便做起了坏事。

    他什么都懂,以前也为此和父母发过脾气,但根本没用。大人从来听不进去小孩的话,认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可正因不知道,才不受外物干扰,更能看到问题的根本。

    他们这样做,反倒是害了他。

    云销雨霁,县衙堂前。

    村长赵德七、县令赵宁、县丞赵千库被五花大绑,跪得歪歪斜斜。

    季停神色晦暗,冷声道:“你们这一户赵家,倒是上下一心,令我好生羡慕啊。”

    纪丕嘴角一扬,忍住了迸发的笑意。

    他记得,这位恒远书院的山长季停,是当朝唯玄侯的胞弟,当年侯位继承迟迟不落,便是因为老唯玄侯属意这位嫡次子,一番内斗后,次子自请脱姓,侯位由长子继承。

    唯玄侯一系,可不就姓赵么。

    季停道:“我问你,你们所掳之女子,是否为北上的流民?”

    三人无人应答,做足了死鸭子嘴硬的姿态。

    周厉抽出腰间的长刀,长达三尺有余,只一把刀,便足够横在三人的脖子上。

    县丞赵千库脸色一白,往后挪了挪:“将军手下留情!刀剑不长眼啊!”

    身后,亦有刀剑挡住他的去路。

    他眼珠乱转,为难地看向县令赵宁,“大人……”

    纪丕摇了摇手里的羽扇,淡笑:“他们不说,总有人愿说。周厉,没用的人,就杀了吧。”

    周厉闻声,锋利的刀刃便贴近他们脖子,大有斩获三首之意。

    县令赵宁终于开口:“大人留命!小的招!都招!”

    村长赵德七两眼通红,骂道:“懦夫!”

    周厉利落收刀。

    县令赵宁吓得一头汗,端正行了叩拜礼:“小的有罪,请几位大人恕罪!但小的,也是一时为金钱所惑……罪魁祸首,是永善村村长赵德七啊!我一时把持不住……”

    季停打断他:“闭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县令急忙住嘴:“是、是!”

    季停重复:“货船上的女子,是否出自北上的流民?”

    县令诚实道:“是。”

    “除女子以外的其他人呢?”

    “也……都被抓去卖了……”

    “卖?卖到哪里?”

    “业州,业州功巷的黑市……”

    “怎么卖?”

    “……小的杀了…卖生肉……老的卖了当奴隶……”

    季停脸色沉得像锅底:“好大的胆子!”

    县令被吼得直发抖,脸埋到地面上:“大人!这不是小人的主意,小人就是出了份力……都是赵德七干的!都是他!”

    纪丕问:“女子卖往何处?”

    县令心知自己如今无论如何都得挨下这牢狱之灾,为了减轻罪责,只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卖给一个叫庄舟的商人,由他北上卖给烟花之地。”

    “你们在哪接头?”

    “从运河走水路,往北到明德县,那的码头都是他的船。”

    纪丕朝周厉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大步走出公堂,召来一队士兵,吩咐他们到明德码头抓人。

    陈密当时只开口要了一乘士兵,云中王暗自忖度此行凶险,牵扯众多,恐怕不够,便将云中的小半个军营遣了出来,此番正派上用场。

    “官宦之中还有谁是你们的人?”

    县令吞了吞口水,浑浊的眼里闪过恐惧。

    纪丕蹲下身,与他平视:“你是聪明人,自知不会有好下场,难道就甘心那些人在世上逍遥快活吗?”

    “……”县令吸了口气,情绪渐渐平定,“赵德七谋暴利,贿赂官府从不吝啬,据我所知,业州知州朱平、明德县令姜文原……兵……兵部尚书赵锦申……都得过他的好处。”

    季停气极反笑:“好他个赵锦申!”

    纪丕道:“周厉,回去把情况报告王爷,再另拨出一批兵,到知州府和明德县衙去抓人……”

    周厉点头应下,一眨眼便不见人影。

    纪丕叹了口气,对季停拱手:“季先生,京城的事,我们云中的手不便伸那么长,还需季先生奏书一封,述明事情原委,给那些无辜的流民讨回公道。”

    季停回礼:“这是自然。此番多谢云中王,多谢纪大人、周大人了。”

    纪丕忽一敲头:“瞧我,忘了,黑市那边也得派人去拦着,能救几个救几个,还要把为非作歹之人关起来……”

    “季先生,恕不奉陪了。”

    季停又是一礼:“无碍,有劳纪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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