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里灯火通明,热热闹闹,烟火气蒸的我面色通红,陆生希却在正色里显得局促不安起来,可能他很少来这样的场合,又突然听到关于我的这般是非觉得尴尬吧。他很喜欢我,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但是我不喜欢先挑明。也不确定他这份喜欢能坚持多久,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觉得大家都到这个年龄了,应该不会像小时候谈个恋爱轰轰烈烈说一辈子就一辈子,应该不会被男孩几句甜言蜜语,几份早饭和水果捞就死心塌地想着永远,那样太廉价了。掩盖在所谓"恋爱"下的,是□□裸的人性和欲望。
所以只要当下开心就可以,我并不贪恋长久。
陆生希还等着我开口,本来今天心情非常好来着,我倒杯梅子酒喝起来:"你放心吧,被性侵的不是我。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能感受到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却依然正色地看着我,并没有接我的话,仿佛等着我继续说下去。但是我确实不想多说。
"那时候是自己太爱多管闲事了,想帮一个被性侵的女孩伸冤来着,是我想的太简单。"说着说着,那些破碎的记忆又重新浮现。韦雨昕绝望的脸,她痛哭的样子,同学冷漠交头接耳的样子,我一个人孤零零从警察局出来的样子···所有所有,没有被化解的伤痛,重新浮现。
那种无力感,绝望感,深深袭来。
可我表面上依然是不在乎的神情,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可能那时候有些太出佻了,有些人不喜欢我吧,我为了保护那个女孩,并没有在大家面前说出她的名字,也没说不是我,所以就传成是我了吧。学校压下来了。"我开始大口大口喝酒。眼睛是干涸的,甚至透出冷漠。
他眼里透出心疼,一直是心疼,从那天他在天桥找到我,到现在。
可能是这段时间水逆吧,很多事堆积在一起,又正好和他相遇,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安排的,安排个人来看看我破碎的样子。和那个经常笑的,话很多的我完全不同的我,失败的我,破碎的我,斗不过人性的我,被生活残忍的磨出血肉露出白骨的我。
无关紧要了,那些都不重要,我还有爱我的家人,和我想守护的朋友。
我专注地吃起饭来,有些自嘲的想着,明明他也没有经历过,也不会懂,我说了也只能徒增烦恼,又有谁能真正的感同身受呢?就算是能感同身受,又能又什么改变吗?
"要不要我替你过去把他们的桌子掀了?"陆生希温和的脸上浮现有些诡异的笑容,眸子里一片沉静,看不出情绪。
我本以为他会装模作样地安慰我几句,没想到他这么斯文的人,居然说出这种话。但是无疑,这话爽到我了,因为他说的是我真实心中所想。我顺着他的眸子看过去,明显是几个学校行政部门的员工聚餐,王桂芬正和大家笑着说话。
心里无端生出鄙夷,和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浪费生命。
"没必要,来喝酒!"我一扫刚才沉闷的氛围和他一起喝起酒来,这人也识趣不再多问,专注和我喝起来。
其实我早就报复过了,在她们散播我的谣言的时候,在她们在导员面前抹黑的时候,导员才不管什么是非对错,只怕我们再住下去会闹出事来影响她的升职考核,在我面前好说歹说,亲自开着车叫着学生帮我搬宿舍,我面上一片冷漠,心里笑的猖狂。
搬出来了,就好说了,宿舍里没有监控,不是谣言吗,没有证据吗?我会让你尝到什么是真正的担惊受怕。
一连几天,她们的宿舍里会出现破碎的玻璃渣,桌子上会有大片的红墨水,床上说不定会出现死老鼠蟑螂什么的。
她们吓的在导员那里哭的昏天黑地,这件事以导员委婉的和我约谈,告知我她们的宿舍换锁告终。
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如果法律没有帮助我,如果当时人分不清黑白,如果这件事影响到我的个人生活。那好了,我只能以自己的方式主持公道了。
冤枉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有多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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