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齐乐伊,史之荇罕见地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依旧没有丝毫睡意。

    只要一闭眼,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齐乐伊那轻浮的笑,还有他那只作乱的手,沿着她的头发,渐渐往下……

    啊啊啊!她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史之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好把一切怪罪到齐乐伊头上。

    嗯,都是因为他太乱来,不顾男女有别,轻易捉弄她,害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越想越气,史之荇想到他的脸就捶床一次。

    家里的房间都是木板和黄泥糊的,一点也不隔音,史之荇的动静又有点大,把隔壁睡眠很浅的史爷爷给吵醒了。

    听到孙女那边叮叮当当不知道在做什么,史茂彦十分担心,扬声问道,“之荇!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史之荇更羞窘了,闷闷回复,“爷爷我没事,就是有点热!”

    也不敢再在床上摊煎饼了,史之荇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终于在天快亮时睡了过去。

    第二天,史之荇破天荒地起晚了,还是被齐乐伊的敲门声给震醒的。

    还惦记着昨晚她的气急败坏,齐乐伊不敢造次,只在门口小声说,“我们再不出门天就热了。”

    史之荇慌乱地穿好衣服,迅速地吃掉爷爷做的早饭,准备出门。

    看着史之荇硕大的黑眼圈,史茂彦有些心疼,别家的女孩子都在家里洗洗衣服做做女红,可之荇,承担的实在太多。

    “要么今天我替你去吧,你就在家休息一天。”

    史之荇摇摇头,“我没事的爷爷,你放心!”

    路上,史之荇也不跟齐乐伊说话,也不理他的问题,到了田里就专心致志锄草,如果今天快的话,半天应该就可以除干净。

    齐乐伊郁闷不已,时不时找些由头跟史之荇搭话。

    “啊呀,我不会又把稻秧给拔了吧!”

    史之荇只看了一眼,发现他是在夸张便又回过了头。

    “嘶,你的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会是蚂蝗吧!”

    没有任何动静。

    “喂,你跟我说说嘛,要打要骂都可以,但是不让我说话,我会憋死的!”

    依旧没有回音。

    齐乐伊死心,不甘不愿地继续干活。

    大概不交流真的可以提高速度,才刚到晌午,草便全都除干净了。

    齐乐伊颇有成就感地望着满目的绿色,忽然中二地来了一句,“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水田,被你承包了!”

    史之荇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到边上的沟渠里洗干净手脚,也不等齐乐伊,自顾自先走了。

    回到家没多久,门外忽然有一阵喧哗,史之荇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她放下手里洗到一半的菜走出院子。

    来人是赵承嗣他娘,一脸怒容,看样子像是要把史之荇生吞活剥了似的。

    虽知道来者不善,但史之荇还是面带笑容,“赵婶,找我什么事吗?”

    赵大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连正眼都懒得瞧她,“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这不要脸的人啊脸皮到底有多厚。看你白白净净的,没想到是个肚里黑啊。”

    史之荇不明所以,“赵婶,你这说的什么呢?”

    赵大婶瞟了她一眼,“你做过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在我面前装傻呢?好啊,你不嫌寒碜那我就让大家伙来评评理。”

    赵大婶的嗓门又大,这才闹出了一点动静,附近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

    “你个小蹄子厉害啊,趁我不在家,匡着我家承嗣到你田里帮忙,你们这男未婚女未嫁的,你可真好意思使唤啊?这手段对别的野男人可以,但是,别想利用我儿子,呸,什么玩意儿啊!”

    “大家都来评评理啊——”赵大婶呼朋引伴似的把附近几个婶子叫到一边,指着史之荇,“你们看这史家丫头,虽说是个老姑娘了,但勾引男人的心思还一直存着呢!让我儿子白干了一天活,我家承嗣可是要考举人的,这功夫被耽误了算谁的啊!”

    “就是就是,史丫头你这做的不厚道,你家那么多男丁,叫承嗣名不正言不顺的,真不好!”

    史之荇忍着怒气解释,“赵婶,您恐怕误会了吧,那天是赵大哥主动来帮忙,不信的话,您回家问问他就知道了。再说啊,他也不是白干的,我送了鸡蛋以示感谢的。”

    鉴于赵大婶的性格,史之荇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那天晚上,便把家中攒了许久的几个鸡蛋送到了赵家,在赵承嗣的再三推拒下放下鸡蛋就跑。

    越想越心痛,她攒了这么久的蛋,就这么拱手送给了别人,要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不要赵承嗣帮忙。但人家帮也帮了,总不好赖账。

    鸡蛋虽然家家户户都有,但大部分都是攒着拿来换钱的,平日里也没几个人舍得天天吃蛋,所以围观大婶的情绪也降了一些。

    能出来闹事,赵大婶必然是知道详情的,但还要来闹,说明她已经找到了无理取闹的点。

    果不其然,她从怀里掏出两个鸡蛋,“就这两个东西就想收买我家承嗣了?”她扬手就把鸡蛋砸到了地上,“告诉你,我们家多得是,不稀罕!”

    史之荇送过去8个蛋,赵大婶仍在她面前的就两个,可见是贪了剩下的那些。看着溅在地上的蛋液,史之荇一阵头痛,心里涌起了一股火。

    “我感谢是我的事,你稀不稀罕就不关我事了!毕竟你家赵承嗣这么大个人了,要是真不想来,也不会因为我一两句话就改变主意吧。事已至此,下次你儿子再来帮忙,我就是死在他面前也不接受,你看这样可以吗?”

    史之荇这话说得不卑不亢,从情绪上说,冷静又有理据,比赵大婶的歇斯底里高了不少。既点明赵承嗣是自己主动来的,也表达了自己并不稀罕与赵家搭上关系的心思,围观的大婶就差拍手叫好。

    赵大婶也没想到这丫头这么伶牙俐齿,不管不顾坐在地上,“哎哟这史家丫头片子欺负我个老太婆了!就你这样的,这辈子也别想进我家的门!你还说对我家承嗣没心思,算命先生说我家承嗣得过了二十才成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要是你没心思,为什么这么大了还不找个人家嫁了,你这分明就是惦记他呢!呸!别做梦了!我最近给他相看人家了,隔壁村里正家的大闺女,长得好看脾性又好,算我求求你了,你就别缠着我家承嗣了,这个年纪的男人的心性不定,经不起你勾引的!”

    史之荇差点气吐血,“赵婶,我敬您是长辈,所以过分的话就不说了!但是请你放心,我对赵承嗣没有任何心思,也请你看好你的儿子,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就别老跑出来找别的姑娘了。”

    史之荇原本是不愿意说这些话的,毕竟虽然赵婶混搅蛮缠,但赵承嗣确确实实帮了她许多,她是从心底里感激他的。可是被逼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得不口出恶言。

    赵大婶不但擅长无理取闹,还格外护短,这会儿听到史之荇说他儿子倒贴,立马来了气。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扑过去想抓史之荇的头发。

    史之荇没想到对方还要动粗,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千钧一发之际,一堵肉墙隔在了两人之间,齐乐伊身量极高,赵大婶就算跳着也扯不到她的头发,心不甘情不敢的她又开始辱骂,“好啊,这会儿奸夫也出来了。家里有人了还要钓着别的男人,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齐乐伊把眼前这个泼妇推远了一些,“这位大婶,有话好好说,你再敢打人,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虽然齐乐伊看着瘦,但高挑的个子还是很有震慑力的,赵婶虽然一直骂骂咧咧,但到底是不敢再上前了。她嘴上功夫厉害,没一会儿功夫已经把史之荇和齐乐伊骂了个狗血淋头,还不带重样的。

    齐乐伊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怎么有人喷粪啊,一股子茅房味!不行啊,我得用水撒一撒。”说着,从门边拿起一盆之前接好的水。

    盆里的水朝着赵大婶和那帮看热闹的人泼去,尽管窜得飞快,但众人还是沾上了水和泥点子,跟鸟兽似的四散开来。

    “还有臭味?行,那我再来一盆!”齐乐伊又做了个泼水的动作,这下,大家都不敢继续停在这里,赵大婶也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齐乐伊输了口气,有些得意地看向史之荇,“跟野蛮人说道理是没用的,有时候以暴制暴才是王道!”

    回忆齐乐伊之前的举止,虽然确实“粗暴”,但看着赵大婶落荒而逃的样子,不得不说,非常过瘾!史之荇轻笑着,“你的歪理还挺多。”

    “真的真的!这是你们那个什么子说的来着,我想想。”

    “哪个子?”

    “齐子!”

    史之荇被逗笑了,不顾矜持地捧着肚子笑个不停,“你可真是不要脸啊!还敢自称齐子!”

    此时微风吹过,耀眼的阳光洒在史之荇身上使她多了些圣洁的光辉,她的笑容张扬却不放肆,笑声像是一串串银铃被风吹动,在河中漾起一串串涟漪。

    还怪好看的。

    齐乐伊摇摇头,赶跑心中的杂念,趁机讨价还价,“我帮了你一个大忙,那咱们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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