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之深深地看着乔安。
那灿烂明媚的笑，险些晃了他的眼。
有多久没见她这样对他笑了？
记忆里，那还是很久很久以前。
他眸光微闪，良久，垂下眼帘，情绪不明地说道：“恭喜你，终于不瞎了。”
乔安：“……”
乔安再一次心梗，都快没脾气了。
她气鼓鼓的像个河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钱哥。
乔安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这个钱哥是她刚开播第一天，就忽悠她签约的经纪人。
理由是，她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让人看着很有食欲，一定能红。
可惜直到她死，她直播间的实时观看人数都没能突破两位数。
糊穿地心，凉得彻底。
“小乔，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来公司，开播。”钱哥雷厉风行，开门见山。
“啊？”
“啊什么啊，热度不等人，风一吹就散了。你不赶紧趁着现在吸波粉，想等着天凉乔破？”
乔安：“……”
“算了，你在哪，我来接你。”钱哥说接就接，钥匙甩得叮当响。
乔安拒绝的话都没好意思说，只得老老实实报了个医院名。
谁知那边一声尖叫：“什么？！”
“小乔，我亲爱的小乔，你真被那渣男气进医院了？你等着，我这就过来！”
说完电话挂断。
乔安瞪着黑掉的手机屏，一脸无语。
又想到刚才顾海的话，她点开抖音，顿时被一瞬间涌进来的各种消息弄得手机微微卡顿。
乔安粗略瞄了两眼，评论、私信无不是对她表示支持，并大骂渣男小三。
也有少数为之前的谩骂表达了歉意。
但更多的还是认为，他们作为学生且是高三党，不应该闹成这样，专注学习才是正经。
旋即就有人阴阳怪气：有钱人，用不着靠知识改变命运。
再看她的粉丝数，直接从三两百个僵尸粉涨到了三四万。
难怪钱哥急着让她开播。
就这些粉，钱哥想给她买都买不到。
趁着人还没到，乔安想再展现一下女友力。
结果一抬头，见对面两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乔安不明所以：“怎么？”
“小乔，我亲爱的小乔~”顾海怪声怪气地叫着，啧了一声，“难怪能毫不犹豫甩了霍霆川，敢情是早就找好备胎了啊。”
乔安这才反应过来。
离得近，钱哥喊的声音又大，穿透听筒了。
她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懒得理顾海，径直将祁瑾之抱回到病床上，又拽过枕头塞他背后让他靠着。
祁瑾之乖乖的，任由她笨拙的照顾。
顾海目瞪口呆地看了个全程。
他最崇拜的老大，怎么大鸟依人了？
这怕不是个假老大。
乔安来之前买了点吃的，用保温壶装着放在书包里。
此刻拿出来，还是热腾腾的。
她端着香菇瘦肉粥，搅了搅，舀出一勺，轻轻吹凉了，才小心翼翼送到他嘴边：“来，吃饭了，小心烫，啊……”
顾海：“……”
喂小孩儿呢这是？
他当即义愤填膺：“老大，这你肯定不能忍……”
话没说完，就见祁瑾之张嘴吃下了粥。
顾海：“……”
万丈高楼平地起，憨批竟是我自己。
是的，祁瑾之忍了。
小姑娘抽风还没好，他不介意继续陪着。
乔安一口一口，喂得十分耐心。
要在以前，这根本不可能。
很快，一碗粥见底。
乔安抽了张纸，边帮他擦嘴边一脸期待地问：“感受到了吗？”
祁瑾之接过纸巾，微凉的指尖与她轻触，微微发麻。
他点头：“感受到了。”
“什么什么？感受到了什么？”乔安急急追问，眼睛亮得像星星。
却听祁瑾之淡声道：“你病得不轻，要尽早治疗。”
乔安：“……”
说好的只要事事都抢着帮他做，就能让他感受到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心意呢？
“噗哈哈哈哈……”
一言难尽围观了大半天的顾海不客气地爆笑出声：“老大，我差点以为你是被哪个外星生物附体了。原来是我想多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老大，哈哈哈哈……”
乔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正巧钱哥电话打来，他到了，问她在哪个病房。
乔安闷闷地回：“你不用上来，我马上下去。”
“去哪？”祁瑾之下意识问。
乔安背上书包，赌气似的，恶狠狠说道：“去和我的备胎约会！”
祁瑾之一怔，平静的哦了一声，便兀自低头喝水。
像是一点都不在意。
乔安气死了，怒冲冲地大步往外走。
直到门关上，祁瑾之才抬眸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怔怔出神。
忽地，门被一把撞开。
球似的小姑娘呼啸着滚回来，直冲祁瑾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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