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是恭维他,但是我真的在怀疑他为什么来公司上班,而不是自己开一间饭店。

    只要他开店,凭借他优秀的厨艺,距离一个百年老店可能只差九十九年,我在心中诚心诚意地赞叹着。

    我一边吃,一边为他送上我的拇指,如果不是我只有两只手,我可能会再举出两只。

    肉饼的肥瘦正好,属于肥一分嫌油腻,瘦一分嫌干柴的恰到好吃,超过的洋葱仍带有清脆的口感和一丝甜味,用筷子轻轻分开肉饼,像是里面放了个小水龙头,仿佛流不尽丰盈的肉汁便顺着缝隙流淌出来,配上微甜的赤酱,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在鼻尖,令人口齿生津。

    我夹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牛肉的韧性、洋葱的清甜混合的香气便充盈整个口腔,我忍不住眯起了眼。

    “真是太好吃了!”我大加赞赏,“绿川君,要不你不要上班了,我们合伙开一家餐厅吧。”

    我真心实意地提出建议,顺便畅想了一下我成为餐厅老板娘,每天想吃什么就让厨师绿川给我做的美好未来。

    “梅洛现在想吃什么,我也可以每天做给你啊。”绿川君语带笑意,“不用等成为餐厅老板娘。”

    我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了,这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的病到底怎么样才会好。

    但这是不一样的嘛,身为助理上班时被我麻烦属于职务之需,要是下班还让助理帮我煮饭那我不是变成琴酒那种可恶的家伙了吗,即使绿川表示不在意,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我尴尬地闭上嘴,扒了一口饭。

    吃过饭,我率先表示碗就由我来洗,如果绿川君非要拒绝的话,我就再也不会和他一起吃饭了(假的)。

    所以现在绿川君正在看我洗碗,“虽然我不会做饭,但洗碗还是没问题的,也用不着一直盯着我吧。”好像监工一样,生怕我动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我不是这个意思,”绿川君苦笑,“但是也不能放着人干活,我一个人悠闲的坐着吧。”

    原来是这样啊,是我想多了。

    就两个人吃饭的碗,我很快就洗干净,跟他告辞,“明天上班见,绿川君。”

    我把拉面整齐地在橱柜内放好,然后发现了袋子里面居然藏着一盒草莓,应该是我顺手放进购物车然后又完全忘记了吧,这种事也不少见。

    我洗了洗,拿起咬了一口,酸……

    酸到掉牙了!

    我的五官都挤在一起,充分表明了我此时混乱的心情,我还没吃过这么酸的草莓,而且居然买了一盒。

    我在草莓上撒了一层薄薄的糖霜,中和了那堪比青柠檬的酸味,变得多少能下口了。

    对了,顺便也给隔壁的绿川君送一点当做晚饭的谢礼吧。

    我从精心选购的餐具中挑出一个贝壳型镶着金边的不规则白瓷盘,把红彤彤但酸死人的草莓摆在盘子中,形成一个小小的金字塔,在用同系列的贝壳小勺把洁白的糖霜均匀地撒在上面,像是初冬的一场小雪。

    我哼着歌,轻敲隔壁的房门,里面传来轻微人走动的声音,但过了一会门才打开。

    绿川君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面无异色,温润的声线一如既往:“怎么了吗,梅洛。”

    “我买了点草莓,”我举起盘子,让他看我摆好的草莓塔,“给绿川君作为谢礼。”

    这时候他应该先夸我挑的盘子很可爱,然后夸我的草莓形状堆得好看,再不济也该说我很用心才对。

    但他很不解风情地直接取走了最上面一颗,送进口中,然后被酸得直打哆嗦,“真是谢谢了,梅洛,很好吃……”

    就是有点酸,是吧?

    我故作开怀,“绿川君喜欢就好,那这一盘就给你啦。”我一脸轻松地把盘子递到他手中,转身就走。

    咦?我刚刚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玄关处好像有一双鞋子,是一双黑色的哑光皮鞋,和今天绿川穿的不是同一样式,而且我记得绿川君的鞋子是放进鞋柜里的吧。

    难道是他刚才又出门了?还是现在房间里有其他人在呢?

    嘛,怎么样都有可能啦,同事下班后的生活还是不要太好奇比较好,反正也与我无关。

    “团子,团子,团子~”

    “团子大家族~”

    我哼着歌,慢悠悠地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上欣赏了一眼孤悬的弯月,然后走进了自己的房子。

    游戏——启动!

    的结果是我第二天又没能在正常上班的时间起床。

    我一玩游戏就容易忘记时间,一玩到天亮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这种情况上班后就比较少了,昨晚会这样全是因为我到日本后又发现了许多之前没玩过的游戏。

    我头脑昏昏地窝在办公椅上,感觉自己出气多进气少,怕是不久就要升入天堂了。

    好饿……

    我的灵魂在发出惨叫。

    “没吃早饭吗,梅洛?”绿川君端着一盒黑乎乎的糕点向我走过来,“我有带布朗尼,你想吃一点吗?不吃早餐对胃不好哦。”

    我立马坐直身体,双手合十,像在参拜教堂的神像的信徒,“真是太感谢你了,绿川君。”

    绿川君把布朗尼放在我桌上,用行动督促我,“快点吃吧,梅洛。”

    为了保持在同事心中的良好形象,我很矜持的用指尖从侧边抽出一小块,布朗尼的糕体微湿,用手指轻轻一捏就像是土豆泥软成一团,放入口中,用舌头顶住上颚一抿,就像是刚出炉的手工的巧克力一样半融化在口中,带着可可的微苦和烘烤过的坚果香。

    真的太好吃了!

    我让绿川君开个日式餐厅的想法已经完全改变了,现在的想法是让他开个美食广场,有日式家庭料理、点心、饮品、意大利餐、汉堡等等,什么吃的都可以卖的那种。

    我两眼放光地看向他,这一刻,绿川君简直就是……

    “绿川君,你——是我的神!”

    糟糕,我竟然又不知不觉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绿川君该不会觉得我是什么不分场合的痴女类型吧……

    我用余光悄悄自下而上打量了他一下,绿川君面不改色,可能也是被我无厘头的性格搞得波澜不惊起来了吧,只见他低头看我,唇角上扬,露出一种堪称无害的笑容:“这又是什么新梗吗,梅洛?”

    “诶!你不知道吗?”我大吃一惊,表情夸张地对他的跟不上潮流表示震惊,“这是最近网络上很火的……”

    “团子,团子……”电话响了,昨天换了铃声我突然还有点不习惯。

    我对绿川做了个抱歉的动作,“我先接个电话哦。”

    这通电话必须报以最高规则的态度来接听,我清了清嗓子,语气是我自己都很吓了一跳的谄媚:“gin,是我,梅洛,有什么事情吗?”

    不要怪我态度太卑微了。

    实在是对方太可怕了,虽然我们不是一个部门,他不算我的直系上司,但是没有人能在他那张杀机毕露的脸面前还能坚持自我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哼声,像在笑我不知好歹直接自称梅洛,但我很大度地当做没听见,经常加班的人心理很容易不正常,我当然宽宏大量地不和他计较。

    “今晚10点,10号地码头到了一批货,你去看着,”只听声音我都可以想象得出,他是怎么露出一张冷冰冰的扑克脸说出这么令人生气的话,“如果出了问题,你也可以不用干了。”

    “今晚10点,10号地码头是吗,”我装作没听出他语气中的威胁,连连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我听着听筒里传来电话挂断的忙音,气呼呼地把手机攥得咯吱咯吱直响。

    呼,今晚又要加班。tat

    我生不如死,我的游戏还没通关,我的房子屋顶还没建好,可恶的琴酒!

    可能是看见我情绪跌跌跌宕起伏,绿川君很关切地问我,“出什么事了吗?梅洛。”

    我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今天晚上要加班。”

    我狠狠地挥出一拳,想象它能飞到那个冰块脸黑衣爱好者的脑袋上,打掉他的随身道具——帽子。

    “需要我帮忙吗?”绿川君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双手教我放在扶手上,态度很积极地前倾身体,像是迫不及待想要伸出援手,来帮助我这个痛苦的打工崽脱离苦海。

    绿川君真是个好人啊!

    我热泪盈眶地拒绝了他的好意,“公司如果不提前打加班申请就没有加班工资的哦,这点真不人性化。”我碎碎念。

    这次算是帮琴酒出外勤,加班费怎么也得3倍吧,我苦中作乐地跟贝尔摩德报告我加班的事,然后得到她毫不犹豫的通过:“批准。”

    妥了,好歹有3倍的加班费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也不算一无所获,我自我安慰。

    下班后,我坐在椅子上数着分针一圈一圈地旋转,天色已经黯淡下去,暖金色的夕阳余晖照耀在办公室的落地窗上,尘土飞扬,东京落霞杏色的暖阳将一切都笼罩上一层刺目的金光。

    我坐在办公桌前吃着楼下拉面店的外送,等待夜晚的降临。根据我在导航上查到的信息,从办公室到10号地码头开车约60分钟,加上一点等车和找目的地的时间,我八点半左右出发也来得及。

    “团子,团子……”

    我刚巧吃完最后一口拉面,通话铃声就响起来了。

    是个陌生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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