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南坐在医院走廊上,王秋霞还在急诊室抢救。隐小南原以为可以放松一段时间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揉揉太阳穴,恨不得化成一滩烂泥,瘫软在坐椅上,抛却尘三千烦恼却主动缠上他,密密围织一张网,闷得他透不过气。

    他掏出手机,看寝室群里有什么动态时,孙建兵的消息让他如至寒冬。

    “真是巧合得太奇怪了。”孙建兵的这句话,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句话压得陈小南差点喘不过气。

    已经三个室友捡到这枚铜钱了。再也不能说是巧合!

    到底是谁?把这种铜钱送到他们面前?为什么要以铜钱为预示?

    难道是那个东西?难道那个东西要杀完刘浩非,再向其他三个室友动手?他不敢再想象下去。

    依那个东西的偏执与占有欲来看,确实做得出这种事。

    不管是不是那种东西干的,连番捡到同一种铜钱,单从这件事情来看,就已经令他脊背发凉。

    手机提示音接二连三地响起来,是室友们开始发言了。

    王希宁:“卧槽!不是吧!最近这种钱烂大街吗?”

    张平周:“假的吧?哪来那么多真币?”

    路乐:“咦?你们都捡到了?就我没有……”

    孙建兵:“我不想要这枚铜钱的,都把它扔了的,我爸又把它捡回来了!”后面是一个生气的表情。

    路乐:“哈哈哈,确认过眼神,是个老财迷。都捡回来了,就收着呗,就我一个没捡到钱。”接着发了一张羡慕的表情包。

    王希宁:“你捡到铜钱没?”并艾特了陈小南。

    陈小南看着一条一条的消息,越来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于是回了一条消息:“没有捡到。但是我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张平周;“不会吧?我都捡到这么多天了,也没发生不好的事。”

    陈小南见他们不信,又发出一条消息:“不觉得太巧合了吗?天上  哪会掉陷饼?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王希宁:“切!捡到一枚铜钱算什么?我小学的时候捡到一千块钱,还不是自己用了?再说了,铜钱原主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陈小南知道王希宁和张平周有贪小便宜的习惯,捡到唐朝古币,更不可能扔掉。

    孙建兵发了一条消息:“我同意陈小南!哪来那么多的便宜给我们占?”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王希宁的痛点,字里行间都是火药味:“你说我爱占小便宜?”

    孙建兵:“我可没说这句话!”

    路乐倒是打圆场:“别吵了!我不是还没捡到铜钱吗?应该没事的。”

    群里的火药味才淡了些。

    陈小南:“你们还是把铜钱扔了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孙建兵:“我爸不准我扔,都不知道他放哪了。”

    张平周:“我这枚是真的,别人找我买我都不卖,不丢!”

    王希宁:“张平周都不丢,更别提我了。”

    孙建兵:“都掉钱眼子里了。”

    王希宁:“要你管?”

    路乐:“……都说别吵了。”

    陈小南意识到一件事:“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艾特孙建兵。

    孙建兵没有回话,陈小南不知是他不愿说还是下线了。刚好有来了,是路德新的。

    “喂,路德新,有事吗?”陈小南捏捏鼻梁。

    路德新略显稚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小南哥哥,你还好吧?”

    “表姐晕倒了,我现在在医院,只是有点累。”他简直身心俱疲。

    路德新“啊”了一声:“你要好好的,你有空后和我来个电话,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嗯。”陈小南应下了。

    “小南哥哥,还有件事。”路德乐停顿一下,“别喊我路德新,喊我‘小德’或者‘德德’,你叫我大名,好生疏的感觉。”

    “好的,路……”陈小南急忙改口,“小德!”

    “嗯嗯……”路德新打了个长哈欠,“我困了,小南哥哥也要早点睡。”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陈小南把手机放回裤兜,搓搓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寝室群也没提示音来,急诊室的门也都没开。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很久,一整个夜晚也都结束了,可能没有很久,只是一会儿,也许是人家喝杯茶的时间。

    他已经睡到迷糊,在朦胧中有人拍他的肩膀。

    “姐……”他一下醒过来。看到的是穿白大卦的医生,不是久违的表姐。

    医生打量了他一会儿,估摸陈小南不是泰国人,喊一旁的助理医生和他聊天。

    助理医生是一个眼睛男,礼貌地一笑,温和地说:“您好,我是主治医生的助理,我姓吴。”

    陈小南看到中国人,顿时倍感亲切。

    “吴医生,我姐姐她怎么了?”陈小南急切地问。

    吴医生反病房的门打开,领他进去看王秋霞。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胸/部微微起伏。

    还好!她没有生命危险。

    “病人只是患有贫血症,再加上精神压力,肝气不顺,才导致昏迷,回家好好休养,就会好起来的。”吴医生说。

    陈小南怀疑  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患有贫血?”

    吴医生也是疑惑:“病人身上穿的衣服老师大牌,而且你们的小区是清迈的高档小区,按道理说家境殷实,不至于吃不饱。不过,她身上有些针孔。”

    “针孔?”陈小南猜疑地看着吴医生。

    吴医生点点头:“我们在做全身检查时,发现病人肚子上、大腿处,都有一些针孔。我们怀疑,病人经常用针管取血,就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血?”陈小南好像明白一些事。

    或许从他跨入这个房子以来,有一个深渊等着他,等着他跳下来。

    从浴室的血手印、用来盛血的白瓷碗、杀鱼时刻划破手,再到时表姐逛商场盯着看的那个母婴店,后来出现的小孩,再到画架上那幅诡异的画,如今的表姐贫血。

    就在来医院之前,表姐如变了个人一样,说着“献血”的话。

    或许,王秋霞真的养了小鬼。

    或许,王秋霞用交同性恋人的事来威胁他,也是为了得到他  身上的血。

    或许,在她久未开门的卧室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要直接问她吗?不,问不好的,她一定不会告诉他实情的!只能等他自己去探寻了。

    陈小南仿佛在自言自语,但语气笃定:“或许我知道的。”

    吴医生推推鼻梁上的镜框,一脸茫然,只好说:“病人私事,我也不好过问,等她醒来后,按下呼铃,我安排她出院。”

    陈小南微微颔首,向他道谢。

    这次,他真的要去问问路德新的泰国教师了,他想知道更多,他想知道怎么停止这一切。

    在王秋霞昏倒的第二天,中午就办了出院手续。

    王秋霞的脸上还有些苍白,在医院挂了一整夜的葡萄糖,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

    “姐,你昨天真是担心死我了。还好你没事。”陈小南笑笑。

    王秋霞坐在沙发上,闭眼缓了一会,说:“你昨天只吃一顿饭,今天早上才进了一点食物,身体着不住的,我待会帮你做饭去。”

    陈小南坐在她的身侧,连忙拒绝:“姐,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待会我下楼买两份来,你这几天好好休息。”

    王秋霞闭眼小憩了起来。

    等陈小南把饭和菜肴打包带上楼时,王秋霞坐在阳台上画画。陈小南把饭菜放在饭桌上,去阳台上喊她吃饭。但是他走进阳台的时候,被画架上的画惊住了。

    这次的与上次的画不同,上次的画是王秋霞与安拉牵着一个幼童形态的黑影,沐浴在阳光下。而这次是一个女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脸朝下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陈小南突觉有一股恶寒向脖颈,他的手猛地摸向脖颈处  ,却什么也没摸到。再回头看去,什么也没发现。

    “小南,你是来看我画画的吗?”王秋霞没有看向陈小南,眼睛一直盯着画架,手上的彩笔不停在填满那滩血泊。

    虽未看向他,但语气听来貎似看向他很久了。她的神情很淡漠,纵使画着这样诡异的画,也不见丝毫异常神色,仿佛一切都是那样自然平常。

    “嗯……”陈小南只是淡淡地应了一下。他走过去看向那幅画,问题:“姐,你画的是谁?”

    王秋霞顿时如木偶一般无神,机械般地说:“心中的影子。”

    “心中的影子?”陈小南不明就里地重复一句。

    王秋霞依然用红笔填涂那滩血泊红得妖艳诡魅。让他想起了白瓷碗里的鱼血。

    他只好岔开话题,说:“姐,我每次看你在画画,那些画被你放哪了?我想看看。”

    他希望她放画的位置,是那个久未允许他进入的房间。

    “在卧室里。”王秋霞回答。

    果不其然!

    “姐,我能进去看看吗?”陈小南一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等着被她拒绝。

    王秋霞从钥匙,放在颜料桌上:“这是我卧室我钥匙。我希望你只是想看画的时候进去,其余的时候,我不喜欢别人频繁进出我的卧室。”

    她把红笔猛地搁下,几点红料白色的画纸上,如鲜血刺眼。

    陈小南有些出乎意料,小心翼翼地拿起钥匙,还未等他说话。好快转过头,看向他,张嘴道:“少进出我的卧室,我都知道。”她的眼神冰冷,令他想到了那晚如八爪鱼的婴童。

    他努力化解气氛,勉强笑着:“姐,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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