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冲杀!”蹑
隆隆隆——
阵阵喊杀声与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之中,夏军骑兵就如同红色的洪流般冲入俄军防线,尽管俄军途中也惊慌地开枪开炮射击,但造成的伤亡没有阻挡住他们的步伐。
在俄军士兵惊恐的目光中,夏军骑兵冲入战场,将那一门门火炮淹没其中,安定伯马宝身先士卒,他大喝一声将手中的长枪刺出,迎面就贯穿了一个俄军射击军的胸膛,枪头从后背穿出,径直插入泥土之中。
马宝并没有收回长枪,而是顺势拔出佩刀,大喊着左右劈砍,将擦身而过的俄军士兵斩杀。
眼见夏军骑兵冲锋,俄军士兵皆惊恐地转身后撤,仅有部分射击军还在军官的命令下将手中的月刃斧斜举架在地面上,以此作为临时拒马,试图阻挡夏军骑兵的冲锋。
但那匆匆架起来的拒马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夏军仍然一往无前地冲入了俄军防线内,将俄军步兵卷入马蹄之下,他们在冲入炮位,将没来得及逃跑的炮兵杀死后,直接从马背跳了下来,拿出楔子用力钉入火炮的引线口,以此让整门火炮报废无法使用——引线口一旦被堵死,除非将火炮熔炼重造,否则都无法二次使用!
沙皇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防线被夏军骑兵纵横,他愤怒地调集预备队压上,并让被架设在靠后方的火炮换上霰弹,向敌人无差别炮击。蹑
第三道防线上的俄军炮手得到命令后,一时间陷入迟疑之中,但他们看着那肆无忌惮的夏军骑兵屠杀友军的场景,还是咬着牙为火炮装填霰弹。
而被下令压上去的射击军与西式团也在同时举枪向那些混战中的夏军无差别开火,在火绳枪的齐射下,奔跑的夏军骑兵顿时有多人中弹坠马,马宝一刀斩断一个射击军的手臂,不顾对方喷血的手臂,看向那边战团中摇摇欲坠的俄军,高举佩刀,喊道:“第一旅,随我冲杀!”
他话音落下,不顾增援过来的俄军射出的弹丸,带队向摇摇欲坠的步兵战团冲去,此时的步兵战团中,俄军步兵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五大三粗,但他们在刺刀肉搏下居然被夏军压着打,士气岌岌可危。
而后面参战的哥萨克骑兵与蒙古骑兵也在付出大量的伤亡后勉强撤了出来,他们不再敢继续冲锋,眼睁睁看着夏军骑兵调转方向,向俄军战团的侧翼发起冲锋。
在夏军第一旅的冲锋下,俄军战团瞬间崩溃,战马将一个又一个俄军士兵撞倒撞翻,那锋利马刀左劈右砍,夺走一个又一个人的性命。
第三道防线上的俄军眼睁睁看着友军被击溃,从战团先一步退下来的射击军统帅伊万·霍万斯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喊道:“前排架起拒马,其余人继续射击!”
他话音落下,阵地内的火炮也终于再次发出怒吼,那数以千计的铁珠以扇形面横扫过去,瞬间就夺走了大片士兵的生命,许多撤退的俄军士兵也被波及在内,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霰弹打成一滩肉渣。蹑
俄军炮兵再次参战后,夏军的进攻势头为之一滞,就算他们悍不畏死,能够顶着巨大的伤亡继续进攻,但他们终究还是血肉之躯,在被霰弹清出一片无人区后,还要等后面的士兵冲上来,才能继续进攻。
也正是趁着这个时候,射击军纷纷将月刃斧架在他们的线列前作为拒马,防止夏军骑兵正面冲来,而其他防线的俄军也源源不断向这边赶来,补充遭受猛攻的中军的兵力。
夏军炮兵自然不可能放任敌军火炮肆虐,为了提高精准度,避免误炸友军,他们直接冒险将火炮推进到离防线仅有三四百米的距离,以如此近的距离炮击俄军阵地。
在夏军炮兵开炮后,俄军顿时遭到了灭顶之灾,一枚枚开花弹从天而降,在他们的头顶或是干脆在他们脚下爆炸,射击军被炸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第三道防线也出现了动摇。
前线的惨痛损失也落入傅兴华眼中,他看着那满地的夏军尸体,虽然心中不断滴血,但为了一战击溃俄军,也只能顶着巨大伤亡继续进攻。
不过,就在这时,被散派出去的斥候跑了回来,向傅兴华汇报俄军其他防线的动作,在沙皇的命令下,其他防线的俄军也放弃了完善的阵地,不断往这边汇聚,试图从两翼夹攻夏军。
傅兴华瞬间就看出了俄军的计划,他看着前线在短暂的休整后,再度发起进攻的步兵,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命令安西军与留守的线列步兵在左右两翼列阵,抵挡俄军的两翼夹攻,让中军能够继续进攻。蹑
傅兴华的命令随即遭到了张勇的质疑,张勇认为这样打下去,就算最后能够获得胜利,也只会是一场惨胜,但傅兴华并没有因为张勇的质疑而动摇,他态度强硬,将命令执行下去,除此之外,他还下令将他从山东带来的几架造型奇特的东西也送上战场,用于抵抗俄军的进攻之中。
那几架造型奇特的东西,许多士兵都不认识,他们看着那一架架由黄铜造成的器械架在线列前,并由炮手忙碌地将弹药装填上去,许多士兵心中都难免嘀咕,他们不自觉将那个口径细小的器械和火炮相比,不认为这种武器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但很快,他们的想法就被打脸了。
最先遭遇敌军的是由第四镇预备队组成的侧翼,上万俄军步兵先一步赶来支援,他们在将官的命令下伴随着鼓点声,踩着步伐向夏军线列前进。
被他们带来的俄军火炮在途中开火,将一枚枚实心炮弹射向夏军军阵中,但因为精准度的问题,实际上造成的杀伤并不高。
而在俄军进入器械的射程范围后,炮手就单独站在那架器械后,手中握着握把,瞄准着不断推进的俄军线列——
“帕克尔机枪队,开火!”蹑
随着军官的怒吼,炮手开始缓缓转动握把,随着握把的转动,机枪枪口也紧接着不断射出致命弹丸,帕克尔机枪的射速虽然没有后世机枪那么快,但在这个时代,平均一分钟九发的射速也还是能够对敌人造成短暂的压制了。
在密集的枪声中,致命弹丸如雨点般射向前面的俄军步兵,俄军步兵还没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是怎么样的一种武器,就在帕克尔机枪的扫射下成片倒下!
砰砰砰——砰砰砰——
这些帕克尔机枪,在伐清战争结束后就因为表现不够出色而暂时封存在府库中,在远征俄国的时候,傅兴华看重了这种新式武器,决定让它换一个战场进行测试。
因此,帕克尔机枪在数年的封存后,终于得以重新走上战场,而它们也没有辜负傅兴华的期望,八架帕克尔机枪射出的弹幕很快就射杀了众多俄军士兵,搭配线列步兵的排射,俄军的进攻很快就被击退。
在俄军的进攻被初步击退后,线列步兵们在装填之余,也好奇地打量着那同样在进行装填的帕克尔机枪,他们中的大部分士兵都没有见过这种划时代的武器,只有一些曾经参与过伐清战争的老兵还依稀记得它。
机枪的表现也同样落入傅兴华眼中,他对机枪的射速和火力还是有些不满意,在他看来,这种新式武器完全可以再将射速和火力提高许多,如果它的性能就这样不变的话,就算是他也不会再继续装配军中了。蹑
帕克尔机枪装填完毕后,俄军也再次发起进攻,他们这次将队形变得更加松散——尽管火绳枪兵的队形为了防止火苗点燃身边战友就会尽量拉开,但他们的松散程度要比这更宽,几乎是呈散兵队形前进。
在他们松散推进后,倒在夏军火力下的士兵数量就随之减少了,但这仍然没有改变结果,等他们靠近后,伤亡数量骤增,又再次被击退。
左右两翼逐渐交战,中军的夏军也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沙皇为了激励部下,稳定防线,不惜冒着危险带着贵族骑兵亲临战线,他的出现顿时让俄军士气大振,俄军步兵高喊着“乌拉”,再次向夏军发起反冲锋。
但随后,经过一番激战,他们的反冲锋还是被夏军击退,两方在这阵地上相互攻守,付出众多伤亡,连续激战数个小时后,夜色也终于来临。
夜色虽然来临,战斗却没有因此结束,双方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持续厮杀,但是俄军很快就发现了一件致命的事情,俄军军中普遍患有夜盲症,就只有那些地位和经济程度较高的才能幸免于难。
而他们面对的夏军军中夜盲症几乎绝迹,因而夏军能够看清黑夜中的事物,俄军只能依靠火把获取视野,这反而给了夏军射击的目标,他们能够通过俄军的火把进行射击,但俄军就只能凭借步枪射击时的火光和周围昏暗的视线进行射击。
不仅如此,夏军甚至组织了一部分敢死队,趁着夜色和战场上的枪炮声的掩护,强行向俄军兵力薄弱的方向发起突击,俄军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又因为看不清敌人的数量而陷入恐慌,居然被他们成功撕开了一个小口子。蹑
随后,突击队向沙皇的移动行宫冲去,试图直接对阿列克谢进行斩首行动,但他们的想法很美好,这中间的距离内有着大量俄军士兵,突击队很快就被发现,并被闻讯而来的俄军包围绞杀。
尽管俄军有着足够的人手,但仍然在付出了众多伤亡之下,才终于将这支小型夏军突击队剿灭。
在消息传到沙皇耳中后,结合起白天与黑夜的战斗,这位充满野心的沙皇心中不禁升起几分恐惧,这是一支怎么样的军队啊,不仅能够顶着巨大的伤亡不断猛攻,在陷入绝境后也会奋战到最后一人。
在那连绵不断的枪炮声中,沙皇的心里产生了撤退的想法,他意识到现在面对的夏军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要是让夏军继续这样不计伤亡的猛攻,只怕还没等夏军溃败,他麾下的俄军就先一步溃败了。
要知道,就战斗打到现在,军中就已经有一部分人对夏军产生了恐惧的情绪,他们不敢再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一个连死都不怕的敌人,还有谁能打败他们,难道靠天上的天使圣军吗?
不过,即便沙皇有心想要撤军,夏军也不会放任他们顺利撤到西岸过去,阿列克谢沙皇现在能够想到的,就是集中全力发起猛攻,不求击败夏军,只要能够击退夏军的攻势,争取撤退的时间,就达到目的了。
就在沙皇心中思考的时候,外面的枪炮声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疑惑地站起身来,走到行宫外,看向战场的方向,就看见夏军开始缓慢撤退。蹑
沙皇连忙唤人询问夏军为何突然撤退,没过多久,伊万·霍万斯基就匆匆跑了过来,他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喜色,说道:“陛下,夏军终于停止进攻了,他们开始撤退了!”
“我看出来了。”阿列克谢点了点头,他面露疑惑:“他们为何突然撤退?”
“这我也不清楚。”伊万·霍万斯基摇了摇头,“他们突然就停止了进攻,我们并不清楚意图。”
沙皇有些不安地看着缓慢撤退的敌人,他心中想到了刚刚的撤退的念头,马上说道:“伊万,传我的命令,所有军队收缩,我们要连夜撤回乌拉尔河西岸。”
“撤退?为什么突然撤退?”伊万惊讶地问道。
沙皇耐心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伊万,后者听了之后,先是陷入了沉默,没过多久,他向沙皇行礼,转身将沙皇的命令传达下去。
很快,撤退的命令就传到了每个俄军将领的耳中,从其他防线赶来的俄军顺势向中军靠拢,而士兵们也在军官的命令下开始收拾个人物品。蹑
那些在战斗中负伤的伤兵先一步通过浮桥送往对岸,整个俄国大军喧闹起来,他们一部分人仍然负责防备夏军可能的进攻,更多人则是开始收拾物品,准备撤离。
在与之对峙的夏军军阵中,傅兴华看着俄军阵地方向的动静,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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